三年後……
風彌大陸的歷史重新改寫。
夏末的老皇帝因一場突如其來的天降大火駕崩了,最愛的寵妃,也是太子殿下的生母痛失愛夫,選擇輕生,此堅定不移,生死相隨的愛情在夏末成就了一段佳話。
而太子桑離傲卻在先帝駕崩後放棄王位,且把江山拱手讓出,從此音信全無。
冬至皇帝派永霜侯大刀闊斧吞併夏末,好在冬至王仁慈,兩年之類將夏末治理的井井有條,夏末子民同冬至子民享有同等權益,坊間傳聞,這些都是永霜侯罹烈羅的建議,永霜侯的仁慈瞬間聲名遠播,大有功高蓋主之嫌。
同年,冬至皇貼皇榜,全國上下都知道了永霜侯要迎娶大帝姬白芊芊,可是這個准駙馬卻在拜堂成親前日,病逝……
清晨,夏弦月像平時一樣,拎着水桶來到籬笆院內給棗樹澆水。
在她精心澆灌下,棗樹結出來的棗兒,那是又大又甜,咬起來嘎嘣脆。
“嘎嘣”一聲脆響。
夏弦月耳朵動了動,停下彎腰澆水的動作,抬頭疑惑的望着茂密的棗樹,眼睛倏的睜的如貓眼般大又圓。
她拿水瓢指着棗樹上笑的風流不羈的人。“桑離傲!你怎麼在這兒?”
水瓢里的半瓢水稀疏灑在他身上,桑離傲隨手抖了抖身上的水滴,笑容似盛開的花,明媚勾人的喲!
一片陽光翠綠間,一美男慵懶的倚在樹榦上,長發被一個木頭簪子完成一個揪,腳蹬短靴,身穿短褐,露出兩節精壯的手臂,簡單方便的粗衣打扮讓他更有農家田園的小哥風範,只不顧那張貴氣逼人的臉,還是有些違和。他手中摘了顆棗兒,徑自遞到嘴裡,咬得脆生生,甜的他眯起眼,愜意享受的樣子,全然不理會下面站着的夏弦月。
“喂!我問你話呢!你來這兒作甚?”
桑離傲縱身一躍,穩穩落於他跟前,笑的一口大白牙。“自然是來尋你啊!”
二人距離如此之近,說話間夏弦月能隱約嗅到他唇齒間的棗香,甜膩而清爽。她一人住在這裡三年,從來不同人交流,如今猛不迭遇到桑離傲這樣的小流氓,她還真有些不適應,她猛推開他,心中既高興同這人老友相逢,又氣他一見面就那麼不正經,嗔怒道:“誰要你尋,我一人別提有多自在。”
“好你個死丫頭!”桑離傲粗聲粗氣的圍着她轉悠,“我說你也太不講義氣了,好歹我救你那麼多次,你居然一個人躲在這逍遙仙境快活,他自顧自搖頭,“不行。從即日起,我不走了,我也要跟你一起逍遙快活。”
桑離傲輕巧的跳上院旁的石桌,猴兒一樣蹲着,笑眯眯的看着夏弦月。
夏弦月立刻如炸了毛的貓,不,更像被人侵犯了領地的狗。“什麼?絕對不可以!你從哪兒來,回哪兒去,這兒不歡迎你。”
“腳長在我身上,我愛去哪兒去哪兒,嘿嘿,你管不着!”桑離傲無賴的笑。
夏弦月氣急敗壞,長時間的獨居。她越來越不會和人吵架了。“你……你無賴!”
“隨你怎麼罵,反正小爺我就是不走了!”桑離傲說完又跳下來徑直走向屋內。
任憑夏弦月跟在身後鬼吼鬼叫也攆!不!走!
正當桑離傲竊喜的前腳跨入門檻,夏弦月苦惱的跟後追趕,二人同時聽到一聲不大不小的咳嗽,桑離傲收回腳,同夏弦月紛紛回頭。
“我日!”桑離傲瞬間爆了粗口。
“老天爺!”夏弦月驚訝的捂着嘴。
“你來作甚?”不等夏弦月開口說這一句,桑離傲先她一步衝到男子面前,以一家之主的口吻質問道。
與桑離傲不同,罹烈羅一身內斂的藍色長袍,配了跟同色系低調奢華有內涵的腰帶,玉簪束髮,鼻如懸膽,面如冠玉,恰巧和桑離傲粗獷野性的打扮形成鮮明對比。
面對情敵的精心打扮,桑離傲暗嘆一句失算了,懊悔自己太隨意出現在夏弦月面前了,這身行頭,明顯讓他初遇劣勢啊!
罹烈羅上下打量桑離傲,面露不屑道:“怎得?你來的我就來不得?哼!煩請讓讓,少在這兒裝一家之主。”他輕輕用手揮開擋在面前的人,桑離傲氣到吐血,又不想一見面就在夏弦月面前動武,只好忍。
罹烈羅徑直走到夏弦月身邊,語氣直白,不容商量的來了一段土味情話。“女子獨居深山老林多有不便,以後你的安全就由我來守護。”揚起纖長的手指隨意一指,“我住偏房。”
“不行,那是小爺我住的地方。”桑離傲眼見房間被搶,哪還能忍,直接聲音提高了八度。
“那是我的。”罹烈羅語氣低沉卻振地有聲。
“是我的。”桑離傲繼續說。
夏弦月看着面前四目相對的七尺男兒,二人的眼裡來來回回撞出電光火石,夏弦月感受到了殺氣,為了不受波及,她悄悄退後,退後,再退後,推到屋內,道:“你們確定都要留下來?”
“是。”
二人結束無聲的戰役,異口同聲回答,答完後有怒目對方。
“你幹嘛學我說話?”桑離傲挑着下巴道。
“幼稚。”罹烈羅二字強有力回擊。
夏弦月知道自己趕不走這二人,但是讓他們心安理得的住下來,自己心裡又是不願意的,眼珠子一轉,故作為難道:“可我這裡就一間偏房,你們要是都不肯走,又都要住偏房,那我就在貢獻一床被褥,你們二人共處一室吧!”
“什麼!”
又是異口同聲,又是怒目圓瞪。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夏弦月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等重新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懷裡竟真的報了一床被褥,往地上一丟,“咯,給你們了。”說完,沒等二人反應,“啪”的一聲,重重把門關上。
徒留二人,風中凌亂。
夏弦月靠着門,捂嘴偷笑。
誒!如果真趕不走這二位,恐怕以後她這田園要熱鬧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