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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破曉和黎明在交替。

山崖上女子一襲紅衣如霞,墜落在天地昏暗曙光乍現時。

“不好!”陳旭等人看到,大驚失色。

少年鐵衣單騎。一聲“駕!”

沒等眾人作何反應,整個人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竄了出去。

他玉面含霜,披風瀲灧翻飛朝着那抹急速下降的身影策馬飛奔,張開雙臂,終於在緊要關頭讓墜落的身影穩穩落在他的馬背上。

是她!桑離傲心臟一滯,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

即使她昏迷不醒,左臉毀容到跟畫像上的貌美如仙大相徑庭,他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她,這一點他自己也很吃驚。

“哈!終於找到你了。”他舒心的彎起嘴角,倏忽眸子一眯,周身氣場全變。“你到底經歷了什麼,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相信自己一定會找到這個人,但是為什麼她不是完好無損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少年現在心情極其不美好,就像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東西在到手之後,發現居然被破壞過。

“好好的姑娘,尋什麼短見啊!”孟浩追上來,細細一看嚇了一跳。“嚯!這臉傷成這樣,以後肯定是嫁不出去了,難怪要尋死。”

女子相貌何其重要,她傷的這般重,真是令人惋惜。

“她怎麼昏迷不醒?”陳旭問。

“不知道,先帶回去再說。”桑離傲看着雙眸緊閉的人,心思還沒有從她被破壞了的臉部轉過來。

“你要把女人帶到軍營?這不妥吧,裡面全是大老爺們,她又這副樣子你讓誰照顧她。”孟浩不同意,這簡直是胡鬧。

他不以為然。“這有什麼難的,帶回去找幾個丫頭過來照顧。”

“不行,還是丟給山上的哪戶人家,給幾個錢讓別人帶她看大夫去。”桑離傲恨不得一巴掌呼死孟浩這個木魚腦袋。他耐着性子對二人說:“你們兩個睜大狗眼好好看看,她是誰!”

陳旭一雙眼睛犀利的掃過去,女子紅衣黑髮,沒受損的右臉確實讓人覺得似乎在哪見過,到底在哪見過?

“她誰啊!”孟浩再看,依然看不出她是誰。

“難道是她?”陳旭想到什麼,恍然大悟,一雙眼睛盯着桑離傲急於向他求證。

“還是你小子聰明。”

桑離傲看上去神清氣爽,陳旭也跟着開心。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到底是誰啊?”孟旭覺得自己完全被孤立在外,聽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只知道,最終他一人反對無效,小霸王在冷麵毒舌陳旭的支持下如願以償的將人帶往軍營。

天剛亮,江南來到男子房門口敲門。

“進來。”房內,困頓慵懶的聲音。

得到允許,她火急火燎的推門而入,罹烈羅一身月白居家長袍,坐在床榻邊,一頭烏髮還散着,顯然剛剛睡醒。

“什麼事這麼慌裡慌張。”對於她的冒失,男人面上透着不滿。

“爺,夏弦月不見了。”江南聲音里還透着一絲慌亂。

晴天霹靂。

男人忽的站起身,一陣風似的出了房門直奔女子昨晚居住的房間,江南緊跟其後。

“什麼時候發現她不見的。”他面色陰沉如鐵,邊走邊問。

“半柱香之前我叫她一起用早膳,發現她不在房裡。”她快步跟着他,邊說邊微微喘息,可想而知男子步伐有多焦急。

“你怎麼不第一時間告訴我!”到達女子房門外,男子一腳踹開門,轉臉狠狠瞪她。

嚇!怎麼火氣這麼大。

她跟着進去,心底實在委屈。“我發現她不在房裡,只以為她在哪裡閑逛,或是去用早膳了,想着先找一找,找了半天都不見蹤影,才意識到她丟了。”

男子眼睛犀利的搜尋着,想要早出一點蛛絲馬跡。

被褥是亂的,梳妝台上女兒家用的東西全部悉數擺在那兒,甚至連昨天見面時穿的衣服還掛在屏風上。

他手暗自攥成拳,怎會走的這般急,是不是急着去找桑離傲,一個極其不願承認卻有極大可能發生的事情擺在他面前,念頭划過他才發現他的手心被冰冷的汗水浸濕了。

“爺,夏姑娘會不會遇上什麼危險,她好像連衣服都沒換連夜失蹤的。”江南說。

她可謂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你說得對,她很有可能是遭遇了不測,否則絕不會一走了之。”一時着急上火,他竟被腦海中閃過的可怕念頭給困住,居然沒往別處想,他慚愧於心,真不應該懷疑她。

她一定是遇難了。

昨天在花前柳樹下,他們說好桑離傲是他們共同的敵人。

她絕不會背信棄義。

江南懷疑自己一定是看花眼了,不然原本還氣壓低迷的人,為什麼在聽到她說夏弦月很有可能遇難的時候,竟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如果真被她說中了,好像也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吧!

真是讓人費解。

“你去命人備馬。”不容多想,男子轉身回到自己房間,準備換好衣服趕緊去找人。

路上正好遇到沖沖趕來的閆日雛。

“侯爺,王有急詔,召您回宮,這是手諭。”他將手諭呈上。

短短八字,速速回宮,刻不容緩。

看完手諭,一時間男人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夏弦月不見了,侯爺正準備去找呢!”江南對還不知情的閆日雛說。

“什麼!夏姑娘不見了?”他沒注意的看着男子。“侯爺,那我們是先找夏姑娘還是先回宮,這急詔手諭我也是頭一次見,我看王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您。”

“廢話。”罹烈羅現在的心情很糟糕。

二人不敢說話,只等着他做決定。

掙扎過後,他艱難的說了兩個字。“回宮。”

將軍營帳內,聚滿了人。

幾個年過花甲的大夫愁雲滿面的圍着床榻上生死不明的女子,嘀嘀咕咕。

“你診斷出結果沒有?”

“沒有啊!”另一人回答的束手無策。

還有一人小心翼翼的湊過去,壓低聲音到:“我剛剛大針小針挨個扎了個遍,就是不見有蘇醒的跡象。”

另外兩個老頭齊齊向他投去佩服的目光。

“你也真夠大膽的,太子殿下就在旁邊你還敢胡來,萬一治不好我們可都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現在還能有什麼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咯。”

“你們幾個老東西,嘀嘀咕咕的還有完沒完。”少年氣成丹田的一聲吼,只把幾個老傢伙嚇得哆哆嗦嗦,連帶着一旁隨時待命的小丫鬟也嚇的要哭不敢哭的。

他骨節修長的手一個個指過去。“我可告訴你們,要是治不好她,別怪我對你們心狠手辣。”

“是是是,太子殿下放心,我們一定全力以赴。”幾個人顫顫巍巍的跪地磕頭,然後趕緊又開始圍着少女忙活開來。

“哼!”少年繼續在營帳內踱步。

坐在一旁的陳旭終於忍不住扶額道:“您能不能不要在走來走去,我頭都快被你轉暈了。”

他到了杯茶,招呼他。“來來來,過來喝杯茶。”

少年浮躁的坐到凳子上,一隻腳翹的老高,端起茶盞一飲而盡,隨手一抹殘留在下巴上的水珠。“對了,我讓你派人去查的事情有結果了嗎?”

“我看你一直走來走去,還以為你不想知道了。”陳旭調侃他。

“別囉嗦,快說來聽聽。”少年等不及的催促。

陳旭偏偏不慌不忙一邊剝着花生,一邊故意拖長了語調,慢條斯理的說:“這姑娘的身世呢------已經查到了,也知道她是為了什麼-------才從東海出來的,但是關於她為什麼會和罹烈羅攪和在一起,尚且不清楚。”

“你不覺得你剛才說的都是廢話嗎?”少年開始皮笑肉不笑的活動手指關節。

只聽“咔咔”作響。

以陳旭對他的了解,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透露一些有用的信息,一頓海揍怕是逃不了了,機智如他當然懂得什麼叫見好就收,所以趕緊識趣的拍着少年胸脯,即使手被少年嫌棄的打開,也依舊保持良好的微笑安撫面前的人道:“你別著急,聽我慢慢跟你說。據可靠消息,這個夏弦月是鮫人一族的,但是她卻沒有純正的鮫人血統,因為她母親是鮫人,他父親是個普通人,所以她在族中的地位不是一般的卑賤,不過她又是殤淼唯一的徒弟,這身份就變得矛盾了。”

風流倜儻的人不知何時放下了一直翹着的腳,全神貫注的聽着他說話。

“而她之所以從東海出來,就是為了找冰靈珠。”

“她找冰靈珠做什麼?”聽到這兒他忍不住提問。

陳旭搖了搖頭。“這個暫且不知道,還有她為什麼會同罹烈羅攪和在一起也尚且不知。”

“那就再去查,直到查清楚為止。”桑離傲發話。

準確說他的口吻應該是發命令。

陳旭頓感困惑。

“你帶她回來,我們把她醫治好,然後讓她交出《上古秘錄》不就完事了嗎?為什麼還要花費那麼多人力去查她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