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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很遠之後,安教授才小心翼翼地問嘉魚,“為什麼不把他們交給警察?他們能在這裡搶劫,肯定有不少人也遭到他們的洗劫,不少女孩被他們侮辱啊!”

冷靜下來之後,陳沁也覺得她阻攔嘉魚似乎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嘉魚無所謂地笑了笑,“這幾個小混混,就是訛點兒吃的喝的,他們看上的第一個美女就是陳老闆,他們身上沒有幹壞事之後的殺氣!”

生活在和平時代的安教授有些不得要領,陳沁大美女臉上卻微微有些發紅,心想,“居然說我是美女……”

……

……

嘉魚他們走了半個多小時,轉過石油公司的廢墟,發現有一群人在吵成一片。

即使最熱心的陳沁也不敢再提出加入別人的隊伍了,他們幾個人打算遠遠繞開是非之地,自己前行。

剛剛有些正義感的大媽風風火火地跑到嘉魚身邊,一拍巴掌,笑道,“我就說這幾個小孩子危險了,讓他們救人,這幫二貨沒個蛋蛋,不過看來沒啥事了,大媽多事了啊!”

嘉魚笑了笑,誠心實意地道謝。

兒子趕緊把大媽帶到一邊,他知道這幾個人能從一幫拿刀執棍的混混里逃出來,肯定不是省油的燈,在這個特殊時期,還是不要惹事的好。

這幫逃難人領頭的是一個年輕人,穿着一身破破爛爛的特警制服,手裡還有槍。

熱心的年輕警察,叫王金,今年才22歲,卻像個老頭子一樣沉穩,“剛才大媽非要讓我過去,說你們有危險,我要走,其他人不讓走,就這麼給耽擱了,還好你們沒事,這樣,咱們一起走吧!”

這個隊伍里還有拋棄嘉魚、陳沁的人,他們驚奇地看着兩個年輕,一個老頭一個狗,居然毫髮無傷,驚呆了。

陳沁沒有再搭理他們。

……

隊伍休息幾分鐘,準備出發前往救援營地。一個胖胖的老頭蹭到了嘉魚的身邊,開口一點兒都不客氣,“小夥子,給點兒吃的唄,我知道你們有,不用多,就一點兒好了!”

陳沁就在身旁,臉色鐵青。安教授剛要說話,但這個時候他發現隊伍中幾乎每個人的眼裡都在冒着仇恨的光。

這個老頭是嘉魚從一棟即將坍塌的居民樓里硬拉出來的,救人之後,陳沁還好心地給老頭吃的喝的,帶老頭離開。

陳沁遇險,老頭卻是第一個帶頭離開的,在他的心中,只有一個標準,“我是老年人,你們都得讓着我!”

老頭想煽動其他人,讓這兩個年輕人,還有個中年人,還有一條狗知道厲害,不要因為我們離開了,就懷恨在心。

陳沁看到倖存者臉上的仇視,似乎他們辛辛苦苦在廢墟下刨出食物,沒有貢獻給大家,就是犯罪!她有些擔心,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有時候退讓一步會海闊天空,猶豫道,“嘉魚,我們是不是……”

嘉魚知道陳老闆的意思,但是這個時候,食物是最寶貴的資源,背包里的食物已經只有很少的一點兒了,這要分發出去,只能給一個人。其他人不會恨老頭,只會覺得這幾個年輕人不懂事,有吃的,為什麼不給我?

他們最終獲得的只會是其他人的仇恨,而不是感激。

因此嘉魚裝着高深莫測,理都不理。

小警察王金趕忙走過來打圓場,“人家有沒有吃的是人家的事,我們很快就要到救援營地了,那個地方肯定有生活物資啊。”

老頭還要說什麼,嘉魚不耐煩了,冷哼一聲,“滾!”

老頭臉紅了,脖子粗了,“小雜種,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嘉魚半眯着眼睛,一字一頓道,“大爺,不想死就給我滾!”

老頭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慌張後退,“我,我,你……”

王金也有些頭疼,大災之下,你們還整這個,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啊。

其他人都感覺到了嘉魚的強勢,默默地轉過頭去,躲閃開了目光。

陳老闆知道商場跟戰場完全是兩種情況,她已經無力去應對殘酷的末日戰場,不知不覺間,越來越依靠嘉魚了。

嚇跑老頭,陳沁反倒有些開心,嘉魚側頭過來,呲牙一笑,“老闆,爽不?我的工作您還滿意吧。”

沒等老闆回到,嘉魚卻想到了什麼,徑直走向了隊伍中一個瘦弱的小孩身邊,他蹲了下來,從背包里拿出最後一塊麵包,遞給了這個孩子。

孩子的眼睛裡湧出大滴淚珠,但還是很有禮貌道謝,“謝謝叔叔。”

陳沁鐵青的臉色終於解凍了,化成了和煦的微笑。

……

王警官對東城這個區域的地形比較熟悉,帶領着臨時的隊伍,盡量尋找安全的路線,向著救援營地進發。

路上,一直在有倖存者加入。

看到大隊伍接近,一般人都是直奔過來,女人會抱頭痛哭,男人會指天罵地,用碎嘴排解恐懼。

走到一半,他們經過一處特別的地方。

這裡以前是一個豪華小區,沒個幾百上千萬的身價,連門都進不去,當然送外賣的除外。

在小區高質量廢墟外,一個男人見十幾號人如行屍走肉般蹭過來,急吼吼地衝上來,拉着隊伍里人就要到小區的廢墟里挖人,被拉的趕緊掙脫,離得遠遠的。

男人吼叫了一會兒,看別人都不想伸出援手,急了,拉開背後的大包,抓出一把一把的錢,平時錢是個好東西,但現在沒人多看他一眼。

王警官好心,告訴這個男人,“你要是願意跟着大隊伍走的,就一起走,不願意走,你就在這裡等待救援!”。

陳沁的“白蓮花”、“聖母表”、“瑪麗蘇”三大病症又有了抬頭的跡象,拉住嘉魚輕聲問,“如果不麻煩的話,我們是不是應該幫幫他?”

嘉魚畢竟已經是經歷過了兩次末世災難,前世各種被坑,讓他的經驗極其豐富,他向陳大美女解釋,“經過昨夜蟲海的清洗,在廢墟下的人肯定都死光了,頂對會留下一點兒骨頭。而且這個男人在災難發生之後,不想着先救親人,而是把錢裝好,背在身上,為這種人不值得。”

隊伍麻木地離開了,男人跪在路邊號哭,鈔票從手指縫裡飄散了出去,遠遠地飛向天空。

……

走了兩個多小時,到了下午兩點多,他們才遠遠看到了集結地,一大片平坦地面,軍隊救援人員利用工程設備反覆平整過了土地,荷槍實彈的戰士,在護衛着在隨團運送過來的救災物資。

一大片整齊的帳篷在漸次搭建起來,救災營地被規劃為住宅區、救護區和指揮部等不同功能的區域,在營地周圍還架設了大量重武器作為防禦圈。

在營地里,坦克、步兵戰車以及運輸車輛上,到處能看到血跡,燒灼的痕迹,看來救援隊伍在趕來城市的路途當中,打了一場異常艱苦的遭遇戰。

城市廢墟各處彙集來的人流,進入營地。

……

營地先設置了隔離區,因為情況緊急,隔離檢查被研所到了三個小時,防疫人員檢查身體沒毛病之後,才允許轉移到居住區。

在隔離區,嘉魚活動了一下疲憊的身體,按照工作人員的登記,抽血,檢查。

直升飛機運轉過來的傷員直接送往救護區,活下來的人員非常少,救護區並沒有完全忙碌起來。

……

硬把陳沁安排到了陰涼棚子里之後,嘉魚在外邊地面上躺了下來,在太陽底下,身子下邊是一點點正在生長的小草,好像是自動增厚的充氣墊子,越來越舒服了。

“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去,讓我們在這邊太陽下曬着,滾!你們讓你們領導給我滾出來!”嘉魚突然聽到一陣憤怒的喊叫,一個中年婦女在鬧事。

老女人的衣服看着非常臟,但衣服的材質是極其考究的高級材料,身上背這小包,看牌子也是正經英國驢牌的,中年婦女身邊還有個保鏢。

這個保鏢就慘多了,全身大大小小的都是傷口,硬挺着在保護這位麻煩的要命的女人。

嘉魚跟幾個閑人打聽了一下,原來,這個中年女人不知道是那裡蹦出來的,不想在隔離區等着,嫌丟份兒,想硬闖隔離區部門,也不想讓人抽血……

管隔離登記的大夫是一個年輕人,被這位氣場強大的大媽快罵哭……。

嘉魚從來都不是個熱血的人,一直都是懶蛋、慫貨。

但是現在人類到現在已經處在滅絕的邊緣,舊時代的權勢、金錢都已經沒有了卵用,拿來狗仗人勢就是你的不對了,以後的時代雖說不是實力為尊這麼直接吧,但是靠着錢砸人的時代,真的已經過去了。

前世,嘉魚處理這樣的事情已經有了經驗,總有人會不由自主地懷念以前時代的榮光,仗勢欺人,對付這樣的人,就得現在氣勢上把他們壓得抬不起頭來。

嘉魚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走到了兩人中間,並沒有發話,以一種極其高冷的氣勢盯住女人不放,中年婦女感覺壓力越來越大。

她全靠保鏢的拚死保護才逃脫了蟲群,面對真正從蟲群中殺出來的嘉魚,完全提不起火氣來,剛剛快哭出來的小大夫,十分感謝嘉魚的挺身而出,對着嘉魚報以熱烈的微笑。

嘉魚對中年婦女厲聲說道:“安靜點兒,如果由於你的原因,導致營地發生大面積疫病,你打算拿什麼賠?你的命?你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就不是命了?趕緊找地方坐下,不要影響別人的工作,等檢查結果!”

看熱鬧的人紛紛遠離中年婦女,有些人還小聲說著晦氣的話,忙不迭地走開了。

中年女人縮了縮脖子,被嘉魚嗆了幾句話,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她使了個眼色,保鏢沒有絲毫猶豫,冷着臉向前一步走,伸手就衝著嘉魚脖子擰過去,動作極快,力量極足,跟剛剛的小混混相比,簡直是核武器般的區別。

嘉魚眼看就要被壯碩的保鏢像提小雞一樣,掐着脖子騰空而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