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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魚站起身來,一挑帘子走出了帳篷外,站立了片刻,不由自主地向戰鬥最激烈的地方走去。

正在收拾帳篷的人,有不少曾經朝嘉魚扔過石頭,他們看到了這個獨自與大個子狼戰鬥的年輕人,心裡充滿了憤恨。

死了親人的倖存者控制不住,衝過來朝着嘉魚大吼。

“你不是能嗎?你不是厲害嗎?真有危險的時候,你死哪兒去了?大老鼠來吃人了,你知不知道!我們這些小市民供你養你,為什麼!我老婆死了,孩子沒了媽了……”

嘉魚沉默着,心裡有些無語,“我又不是政府機關人員,你供養我了?”

中年人,抹了一把眼淚掉頭離開了,離開之前,一口痰吐到了嘉魚腳下。

“哈,真有危險,你丫就不見了,等到死了一堆人,回來了干蛋啊!”年輕的倖存者在一旁冷嘲熱諷。

旁邊的中年人一把捂住年輕人的嘴,小聲說:“你不要命了,讓他聽見了,砍死你沒人管!”

“本來就是嘛,他不是挺厲害嗎……”年輕人兀自嘴硬。

人們的議論聲,指指點點的譴責,嘉魚都能聽到,自己雖說是問心無愧,但沒有及時趕回來參與戰鬥,總覺得像欠了他們什麼。

沒走幾步路,嘉魚看到了人鼠交戰的一大片戰場。

戰場中,怪鼠的屍體層層疊疊擺滿了地面,無數人和獸的屍體糾纏在了一起,看不到盡頭。

在前世,嘉魚曾經見過比現在還殘酷百倍千倍的地獄場景,因此到了這個初級戰場,站在屍山血海前,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穿着防護服的防化人員在噴撒消毒液,帶着口罩的戰士在清理屍體,他們得把遇難者的屍體碎片盡量找回來,拼在一起,這是一個難度非常大的工程,看來他們還得忙上很久很久。

營地的空地上,清理出來一具屍骸,一個年輕的戰士緊緊地與一隻鼠怪糾纏在了一起,無法分開。

清理戰場的士兵,用力搬開壓在年輕士兵身體上的鼠怪屍體,這時才發現,年輕士兵的身體只剩下了半截身子,下半身已經找不到了。

這個年輕戰士的臉很熟悉,仔細分辨了一番,嘉魚才想起來,原來這是當時自己被繩索捆住時,那個被嚇跑了的小戰士。

士兵們在年輕戰士屍體前肅立,倖存者們在遠方,沉默地看着。

穿着生化生化防護服的士兵,想把這個戰士和鼠怪分開,用力拉了幾次沒拉開,年輕戰士的肌肉仍然還是崩得緊緊的,軍刀即使年輕戰士死亡之後,還緊緊地握住,深深在刺進了怪獸的大腦中。

嘉魚走到了屍體中間,仔細清理了一下年輕戰士的遺容,拒絕了防化兵遞過來的口罩,輕聲對年輕戰士說:“你是個英雄!一路走好,我們還得在這個操蛋的世界裡用力活下去。”

班長的一隻胳膊已經沒有了,不過命是保住了,眼淚從眼角滑落。

倖存者們不敢到鼠怪屍體中去,看熱鬧的人遠遠地圍了一圈,逃離了死亡的威脅之後,嘴欠的還不少。

一個瘦瘦乾乾的年輕人在大聲說笑:“不就是個傻大兵嗎,真是夠傻的,你要有本事,多殺幾個也行啊……”

幾個年輕人沒心沒肺地開始大笑。

“沒本事就不要上去送死去,天塌下來,有個高的人頂着”

“就是傻,哈哈哈”

他們笑的前仰後合的。

“那邊還有個高手,殺條狗都殺得自己差點兒累死了,真弱!”

看到了嘉魚出現在了戰場,幾個年輕人接著說笑,無所顧忌,他們知道,嘉魚這種人是傳統意義上的好人,只會殺怪物,自己這種小角色人家不會放在眼裡,說不定還能收到大姑娘小媳婦恐懼的眼光。

瘦乾的年輕人仗着有些力氣,和幾個混社會的青年在營地歃血為盟,在營地東北角這一片範圍可以說是橫行無忌,因為他們敢打敢殺,敢打的是人,敢殺得也是人,怪獸不在他們橫行範圍之內。

聽到身旁人在嘀嘀咕咕,嘉魚知道了這個瘦乾的小夥子到底是什麼人。

原來這個瘦乾的小夥子名叫康傲天,是個富二代,原名叫康健,可是自己覺得這個名字不好不夠霸氣,於是自己改名康傲天……

父母忙着賺錢沒時間管教孩子,在一幫兄弟的引領下染上了毒癮,前幾天才好不容易從戒毒所里放了出來,一出來,就聯繫各地的兄弟,到處要粉,結果地震了,差點兒被亂石砸死,被幾個大哥小弟連拉帶拽跑到了救援營地。

人群恐懼的眼光讓康傲天嘚瑟得快上天了,指着年輕戰士的屍體開始噴:“這個傻子都不知道藏起來,我親眼看見拿着把小菜刀就過去打怪了,連一隻小老鼠都沒殺了,就被它們咬死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小戰士的戰友們聽到康混混的話,火氣騰騰地壓不住,起身要這幾個嘴欠的來點兒難忘的教訓,被旁邊人拉住了,紀律有要求,不能這麼干。

沒人敢上來打擾自己,這種感覺非常好,康混混來勁了:“看什麼看,再看打死你!”

笑的極其開心的時候,勁風撲面,一個人影不知道從哪裡出現,閃現到康混混身前,掄起手掌,把康混混扇了一個跟頭,幾個小弟完全沒有看到這個人是怎麼出現的。

他們完全想象不到這個人怎麼從100多米外直接出現到他們中間的。

被耳光打傻了康混混,一陣迷糊,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捂着半邊臉吼了起來:“你他么敢打我,我……”

吼了兩句,噗嚕噗嚕混着血水掉出幾顆牙。

“擠我內視他!”康混混牙掉了,聲嘶力竭的喊叫走風漏氣,小弟們愣怔了一下,反應過來,紛紛從懷裡掏出大砍刀、螺紋鋼棍子,直接往打人的伙子頭上身上招呼。

嘉魚火氣大,沒忍住,他也不是軍隊的人,打人沒有顧忌。

混混們想要開瓢,他一手拍開砍向頭頂的西瓜刀,接着快如閃電一個耳光朝着壯實的混混就扇過去;看都不看砸過來的鐵棍,腳步一錯,揮舞過來的鐵棍直接砸空,拿鐵棍的混混,臉上就能真切的感覺到一個大巴掌拍了過來,整個大腦都在嗡嗡響。

混亂的戰鬥中,五個身經百戰的小混混連嘉魚的衣角都摸不到,一直在挨打,人們漸漸地聽不見混混們的呼喝喊聲,現場一直傳來噼里啪啦的抽耳光的聲音。

幾乎就在交戰的一瞬間,幾乎所有混混們都被扇到了地面上,失去了知覺。

最後,看熱鬧的人,就見到嘉魚揪住最壯實的混混在非常有節奏的抽耳光,左一下,啪,右一下,啪,幾下之後,大個已經被抽的滿臉是血,牙都掉光了。

要不是嘉魚手下留情,三兩下這些混混都得死在這兒。

嘉魚一鬆手,大個軟軟地躺在了地上,昏迷了過去。混混們衣服都不錯,嘉魚在他們的衣服上擦了擦手,向地上坐着,捂着半邊臉的康混混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