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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的幾天時間,原始人版嘉魚到處東躲西藏,抽冷子砍死點兒小動物,火都沒法點燃,只能茹毛飲血了。

還好這個原始人的體格相當可以,一直沒吃出什麼毛病來。

他反倒是老在吃生肉,感覺還不錯,牙齒尖利無比,甚至還有簡單的再生功能。

看來原來這體格就是吃生肉的主。

只是不知道這樣的功能為什麼在漫漫進化長途中消失了。

在東躲西藏中,嘉魚估摸一下自己的身高。

算來算去,他驚奇地發現,自己頂多也就一米四,而且跑起來一直有種強烈無比的衝動,老想四肢着地,趴着跑!

總覺得這麼跑,賊舒服。

“可能我是東北那邊的遠古古猩猩進化來的吧,不是從非洲大陸遷徙過來的……”

嘉魚只好這麼在心裡安慰自己。

…………

十幾次日升月落,嘉魚獨自在遠古時代掙扎求生。

剛剛進化成為現代人類的老祖宗——智人的嘉魚,總算髮現了自己的脆弱。

自然中有太多太多的生物,能對他造成致死的效果。

原始人類生存預警幾乎已經成為了本能。讓他在200多萬年前的地球上,能夠孤獨一人,尋找任何能夠生存下來的,稍縱即逝的一絲機會。

鐵鏽平原,這是嘉魚為這片紅色土地取的名字。

這裡對一一個不到一米四的原始人來說,實在是太過於廣大了!

而且這裡有霸王龍,迅猛龍,還有六、七層樓高的巨盜龍,有時候躲都沒地方躲。

被嘉魚稱作“火雞”的羽毛霸王龍,有一次不小心和嘉魚打過照面。

從那時候開始,三層樓那麼高的巨大恐龍,就認準嘉魚了,始終跟在他的身後。

像是跗骨的幽靈,讓嘉魚沒有一刻休息的時間。

恐龍畢竟是兩棲類動物,喜歡暖和的地方,嘉魚只能奔着寒冷的北方奪命狂奔。

二十天的時間,原始人也就只能走出去不到點兒一千公里,但終於要走出了讓人發瘋的紅色岩地了。

漸漸的石塊少了,乾裂的土壤漸漸成了天地之間最主要的色彩。

在第21次日出的時候,嘉魚看到了一片高聳入雲的叢林。

不是熱帶雨林,是高高的,稀疏的針葉林,似乎以雲杉、冷杉、落葉松為主的北方針葉林。

林間有一條小河彎曲穿過。

沿着河流跑出幾百公里後,在一片突然出現的山嶺平原中,嘉魚看到了炊煙。

一個小小部落依山傍水,過着定居的生活。

…………

末世日子,早就讓他明白了,其實同為人類,才是最大的敵人。

面對災難時,隨時坑你一把。

在大多數人心中,只要他活的比你長就行,如果你掏心掏肺地對待別人,期寄別人能在危險時幫你一把,那你死的肯定最早的。

能活下來的都是小心謹慎的。

“逢人便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是廢柴嘉魚的良好格言。

他把這句格言帶到了史前幾百萬年前。

小心接近這個部落,嘉魚用最大力氣隱藏自己的身形,探聽清楚對面到底是吃人的部落?還是能給人吃的的好部落。

藉助光線陰影、遮擋物,嘉魚潛入到了營地的近處。

熙熙攘攘的部落人群在村莊里來回穿梭。

這個部落的人,長的都很怪異,與現代人種特徵總有些細微的差別。

嘉魚曾經自己在水塘邊對以水為鏡,看到自己額頭高高的,顴骨也高高的凸起,滿嘴七零八落的大板牙,亂糟糟的頭髮。

而這個部落的人身體比他還要高,頭顱的也比他大了兩圈,顯示出這種人種具有很好的智慧。

最重要的這種人額頭扁平,大腦袋上,就是兩道巨大的眉骨,高高地凸出來,超巨大的鼻子,健碩的四肢。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在交流時,有了語言。

現在原始人版的嘉魚,只能歐歐的瞎叫喚,人家已經能夠使用語言來進行交流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離得越近,嘉魚腦海中的警兆卻越來越明顯!

似乎這種類型的,或者這個部落的人,是他的死敵,必須遠遠躲開。

但是這個原始人現在是嘉魚意識操控的角色,他在荒原中太孤單了,想要多看一眼別人,哪怕這種人是跟他完全不同的人種。

在部落外,嘉魚最終找到一個隱秘的高地,仔細觀察遠古營地的各種情況。

離得近了,他總算看明白了。

這體格人種,應該就是現代社會早已滅絕的尼安德特人。

一種和現代人類的老祖宗——智人,共同存在過幾十萬年的高智慧人種。

…………

這個小型尼安德特人部落,已經明顯發展出了群居農耕的文明,並建設起了用於定居的半地穴房屋。

只是每座房屋下掛着許許多多球,不知道做什麼用。

部落最中心還能隱約看到一個高大的祭台,上邊還留有黑紅色的血跡。

尼安德特部落人已經能夠使用工具,打磨得比較精緻的石頭器皿,在部落中隨處可見。

部落狩獵的戰士們還拿着精緻的石刀石斧,一個個膀大腰圓的,一看吃的就是最好的。

不管是智人還是尼安德特人,男男女女都不太好分辨,所有的人類都是一頭濃密的亂髮,飄蕩在胸前,看不見有沒有倆球的,都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做出來的。

接近黃昏時,一場盛大的祭祀開始舉行。

人群集中在祭台周圍,一群群俘虜被帶到台下,看來要準備舉行盛大的祭祀儀式了。

尼安德特部落是方圓幾百里地的霸主,舉行儀式的時候,連放哨的人都不需要。

嘉魚偷偷潛入到部落中,經過半地下式的房屋時,他才發現,屋檐下懸掛的一個個小球,是無數乾枯、皺縮的頭顱!

像是走進了最可怕的世界,嘉魚攥緊尖頭鐵棍,靠着前世躲避源化獸的本領,接近到了祭台最近的地方。

滿部落都點燃了火把,烈烈火光照得部落祭台如同鬼蜮。

他發現,祭祀應該是某種血祭祀,幾十個俘虜將在祭台上被殺死,貢獻給他們的神。

而這些俘虜,都是跟他一樣的人種,大額頭,小鼻子,悲慘的,智力沒怎麼發育的智人。

…………

…………

部落里唯一穿得比較齊整的老原始人,是這個部落的祭祀。

他站在高大的祭台上呼呼喝喝,嘉魚完全聽不懂,台下足有幾百個尼安德特人跟着呼叫。

儀式很快就要完結,要開始進行獻祭了,跟嘉魚長得差不多的智人們,將成為祭品。

嘉魚小心地後退,他要想辦法離開這片恐怖之地。

進去的時候,嘉魚可以說是撞大運了,一切正常。

但出來的時候,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尼安德特人養的一隻狼發現了嘉魚的蹤跡。

祭祀被迫中斷了,一大群尼安德特人追着嘉魚跑出去幾十里地,二十多天的逃命生涯,讓嘉魚知道怎麼跑,也知道怎麼躲避追擊。

很快,他就消失在黑沉沉的叢林之中!

準備用來祭祀的智人,也只能先看管起來,等待幾天之後的大祭祀日子來臨。必須要救出這些智人。

嘉魚有種感覺,如果不救這些自己的笨蛋老祖宗,可能以後人類長的就是尼安德特人的樣子了,眉毛上倆圈大骨頭,太難看了。

最主要的,這是兩個人種之間,沒有任何和平相處的餘地,只能是你死我活,不能有一點兒心慈手段。

在逃跑中,嘉魚終於想明白了,智人對於尼安德特人來說,似乎就是豬牛羊。

現代社會還有人吃猴腦,他們也沒感覺自己是在吃祖宗。

…………

又過了40多次日升日落,尼安德特人部落開始舉行今年最隆重的祭祀大典。

秋分到了。

他們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幾百年,生活結構從來沒有任何變化。

山口的石柱陣中刻畫了簡單的曆法,每年春分、秋分的時候,會有一束眼光穿過山頂的石柱,投射到祭台上。

那時候的祭祀,才是一年中最為重要的儀式。

整個部落需要在祭祀前十幾天就到處去抓捕矮小的智人,湊夠祭祀儀式需要的祭品。

天還沒亮,上千名被俘虜的智人,就被分為四行,排列在了祭壇下,他們將在儀式完成後,依次在高台上處死。

之後智人會被砍掉四肢,留下頭顱。

祭品會被這個小部落的人吃掉,智人頭顱會掛上一整年,祈禱風調雨順。

尼安德特人的“血祭”,從秋分開始,整整進行四天的時間。

“血祭”時,尼安德特人會把智人兒童單獨關押起來,作為最後,以及最重要的祭品。

因為他們認為,孩子的眼淚能帶來雨水:“如果他們不斷哭泣,如果他們的眼淚不斷下落,就會下雨了”。

每個智人都被緊緊捆綁住,他們前一天就被灌了一肚子草藥,根本沒辦法逃跑,嘴裡還被塞了木棍,祭品出聲的話會打擾到祖靈的安寧。

這個尼安德特人部落僅僅是大部落的一個小小的分支,祭台也比不上大部落的宏偉壯觀,但傳承了千萬年的儀式進行的一絲不苟。

在秋分太陽的第一束陽光照耀到祭台的時候,年老的祭祀啟動了活人祭祀的大典。

現場只有狂暴的風聲,烈烈燃燒的火把聲,以及大祭司念禱詞的聲音。

大祭司念的詞句的大意是,“偉大的祖先,偉大的月靈,在神的花園庇佑這我們的子民,最後的天使已經登上神道,我們獻上虔誠祭品,請慈悲的神,打開遠古的通道,讓虔誠的子民能享受到神國的榮耀。”

悼詞沒有念完,因為部落的居民們突然感覺到大地開始微微震動,漸漸震動越來越劇烈,地面的石塊被彈了起來。

部落的戰士拿起武器,茫然地看着四方。

不遠處的小山上,出現了一個黑影,震顫漸漸停息下來。

黑影背對着太陽,留給尼安德特人部落的僅僅是一個純黑色的剪影。

巨大的恐龍背上,一個小小的身影,高舉着寬大的劍。

“歐拉!歐拉!”

一頭威風凜凜的霸王龍,帶着幾百隻迅猛龍騎士,幾百個智人戰士跟着嘉魚,帶着雷霆萬鈞之勢,沖向尼安德特人部落。

戰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