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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過了十二點,胖子慢慢爬起身,沒敢貿然下地,先是盯着陳最看了足足有五分鐘,見他是真的睡著了,這才開始招呼同伴。

七個人鬼鬼祟祟圍到了陳最身邊,胖子用手勢指揮,其餘六人全都做好了準備,七雙狼一樣的眼睛死死盯着陳最。

“動手!”胖子一聲斷喝,四人一起動手,分別壓住陳最的雙手雙腳,讓他無法掙扎。為了防止陳最喊叫,一床被子蒙在他的頭上。

唔……唔……

看着被子下不斷扭動卻根本無法掙脫的陳最,胖子那張油光可鑒的肥臉上,湧出了一絲可怖的獰笑,“小子,仗着自己能打就以為能在這裡橫着走了?今天胖爺我就教教你,什麼叫江湖險惡?”

胖子帶頭,加上剩下那兩個膀大腰圓的囚犯,三人一起動手,對着被子下的陳最開始拳打腳踢。

拳如雨落,打在陳最的身上,發出悶雷一般的砰砰聲。

胖子一邊打,一邊罵,“小兔崽子,也不打聽打聽,你家胖爺是幹什麼的?就你還敢跟老子叫板,老子分分鐘讓你生活不能自理。”

被子下的陳最猛烈掙扎,可是他的四肢全被人死死按住,沒有着力點,無法發力,只能硬挺着挨揍。

陳最的牙床都被自己咬出血了,如果現在能抽出手,他恨不得先給自己兩記耳光。

陳最啊陳最,你不是總覺得自己聰明嗎?可是你看看這兩天吃了多少暗虧,先是被莫名其妙陷害了一次,現在竟然被這幾個人渣暗算,陳最,你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被人打死都不冤枉。

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疼,那幾個囚犯也是發了狠要報白天的仇,專挑最疼的地方打。陳最不知道自己的肋骨是不是骨折了,左腰處也沒了知覺,大腿似乎也不是自己的了。

腦子一陣陣發暈,眼前閃出無數的金星,因為被子蒙住了頭,呼吸不暢,已經開始有窒息的癥狀。

我要死了嗎?

陳最的意識開始模糊。

不,我不能就這麼死。

陳最猛地一咬自己的嘴唇,鮮血冒了出來。

我還要活着出去報仇,我不能讓陷害我的混蛋就這麼逍遙法外。陳最,你給我挺住。

挺住!

陳最一次次的咬破嘴唇,鮮血順着皮膚,流到了枕頭上。

“好了!”胖子累得氣喘吁吁,肥臉上大顆大顆的汗珠滾落,“別打了,我看這小子不動彈了,別是被我們打死了吧?你們四個先別動,我把被子掀開看看。”

胖子也有些害怕,陳最已經有好幾分鐘不掙扎了,萬一真把人打死了,罪上加罪,他也得償命。

為了怕陳最使詐,他特意留了個心眼,沒讓那四個人起身,繼續壓着陳最,他則小心翼翼的掀開了被子。

“媽呀!全是血。”一名囚犯當時就嚇得從炕上掉了下去。

其他人也慌了,“胖爺,咱們別是把人打死了吧?”

胖子強作鎮定,“都別慌,我來試試他還有沒有氣?”

胖子看了一眼雙目緊閉,一動不動的陳最,臉伏低了一些,顫抖的伸出兩根手指,停在陳最鼻前。

沒有呼吸!完了,人死了。

一臉鮮血的陳最突然睜開雙眼,黑夜中寒光乍現

胖子嚇得魂飛魄散,差點沒喊出聲來。

就在七人低頭一起注視陳最的時候,胖子頭頂上方波光閃動,一個小小的黑洞漂浮其上,一隻雪白的小手伸出,按住胖子腦袋,猛力向下一壓。

這一下猝不及防,胖子向下跌倒,那張大臉向陳最貼去。

陳最雖然雙手雙腳不能動,但他的頭還有一定的活動空間。陳最用盡全身剩餘的力氣,脖頸猛然上抬,張開嘴,露出了森森白牙,狠狠咬在了胖子的咽喉上,血,從他的嘴角淌下。

“我艹,他沒死,我們被這小子騙了。”猴子叫了一聲,上去就要往回拉胖子,可是陳最的牙就像生根了一樣,咬住就不撒口。胖子往後撤一點,血反而流的更多了。

“打他,救胖爺。”其他人如夢初醒,正要繼續揮拳。

“唔……唔……”胖子上身不能動,雙手在空中一通亂劃拉,制止了那幾個人蠢得不能再蠢的舉動,他的心都在流淚。

尼瑪,你們還敢打他,把他逼急了,一嘴下去,老子的喉骨就碎了。

陳最躺在炕上,瞪着雙眼,兩排利齒死死咬住胖子的咽喉,無論這些囚犯用什麼招數,就是不鬆開。

胖子雙臂撐在炕沿,上半身前傾如同鞠躬一樣,脖子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可是他不敢喊,也喊不出聲,兩人就這麼僵持着。

如果從遠處看,這個姿勢頗有些曖昧,兩個男人的臉幾乎湊到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說悄悄話。

“怎麼辦?”其他幾名犯人嚇得腿都軟了,他們跟着胖子欺負新人慣了,哪曾想今天遇到這麼一位楞爹,這簡直就是不要命了。

猴子舔了舔乾澀的嘴唇,下意識的望了望鐵門,“要不,咱們還是報告管教吧?”

“那怎麼行?鬧成這樣,管教進來一看,咱們誰也跑不了,都得受罰。”

“現在不報告,等人出事了咱們全都得完蛋。”

猴子下定決心,開始大力的拍打鐵門,驚慌的聲音穿透大門,在走廊里回蕩,“報告,這裡有情況……”

當管教衝進囚室時,陳最和胖子依然保持着那個曖昧的姿勢,只是胖子臉上的汗珠蜿蜒流下,混合著脖子上的鮮血,滴的陳最滿臉都是。

“快鬆開,你們這是在搞什麼?”管教大驚失色,如果看守所里發生犯人喪命的情況,他作為責任人,絕對會受到嚴重處分。

他現在也不敢得罪陳最,趴在炕沿上,小聲對陳最說:“別緊張,是不是他們欺負你了,現在我來了,絕對保證你的安全,你鬆開嘴。”

陳最斜眼瞅了他一眼,慢慢張開了嘴。得到解放的胖子猛地向後一坐,全身脫力跌落在地,兩隻失神的眼睛就像死魚眼一樣毫無生氣,可見嚇得不輕。

“快,送醫務室。”管教不敢怠慢,和其他幾名獄警一起分別架起陳最和胖子,向外就走。

陳最只覺得全身發冷,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他強抬起眼,仇恨的目光挨個向剩下六名犯人射去,他沒說話,但是卻嚇得六人如墜冰窟,全身發涼。他們都是幾進宮的慣犯,卻在一個新人面前嚇得差點尿了褲子。

猴子望着陳最的背影,滿頭的冷汗,喃喃道:“這回咱們是得罪真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