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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紅的夕陽徐徐落下,染紅了天邊的雲彩,並在廣袤的平原上依依不捨地灑下幾朵餘暉……

平日的宣府,即使是在戰爭時期,也一定會形成一片熙熙攘攘的繁華景象,趕集的人們摩肩接踵,形成一片望不到盡頭的人海。然而此時……兩旁的街道上冷冷清清,家家門戶緊閉,人人足不出戶。只是偶爾有巡城士兵手執長矛來回仔細巡視。若是發現有人家沒有關緊門戶,巡城士兵一定會親切地提醒。

楚冰雲站在總兵府的門口,望着夕陽一點點沉淪下去,長長嘆了一口氣,頓了頓足,在房間內頻頻徘徊,心中着急道:這鼠疫一天不除,宣府軍民就會一直人心惶惶下去。軍心渙散,民心動搖。這可如何是好?可是……可是這兩個隨軍郎中竟然突然憑空消失!更有甚者的是,全城會醫的人竟然一夜之間全部倒閉!老天……這是你特意用來考驗我的嗎?心中越想越煩躁,雙手一揮,將身旁一個瓷瓶重重地甩在地上,只聽“喀拉”一聲,瓷瓶摔在地上,瞬間碎成數片。

恰好黃君直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腳下一個沒注意,一片尖利的瓷片扎進了他的右腳底。“啊哦!”黃君直大叫一聲,坐倒在地上,雙手捂住右腳。楚冰雲連忙跑過去幫他檢查傷勢。還好瓷片扎進肉里不是太深。

楚冰雲白了黃君直一眼,嗔道:“幹什麼啊!一副慌慌張張,神不守舍的樣子。走路都不仔細看。”黃君直倒吸了一口涼氣,拚命忍住從腳底傳來的陣陣疼痛,像是在自言自語道:“真奇怪,早上我出去的時候。這花瓶還好端端的啊。怎麼一下子就變成碎瓷片了?更討厭的是,他竟然不去扎那個把他弄碎的人,竟然來扎這個無辜的我。#@&*&#@¥&%@”開始碎碎念叨起來。

楚冰雲尷尬一笑,別過頭去,心中卻不住地偷笑,表面故作鎮定地回應他道:“哈。他不扎你又扎誰。你剛剛跑進來的時候腳底太用力了!把它震了下來砸碎了。你剛剛也說了,應該扎那個把她弄碎的人,而那個人正是你啊!”黃君直頓時語塞,以不信任的眼光看了一眼楚冰雲,不懷好意地問道:“原來是這樣啊。那麼總兵大人,屬下有一事不明。為什麼你的肩膀一直在抖呢?”原來楚冰雲實在忍不住笑意,肩膀一直在微微聳動。

楚冰雲又白了他一眼,連忙轉移話題問道:“啊?有嗎。對了,你這麼著急跑來,有什麼要事要稟報嗎?”順手從懷中抽出一卷綢條,裹在黃君直右腳上,想要幫他將碎瓷片取出來。

黃君直只覺得腳底又是一陣劇痛,但不敢發出一點聲響。當下強忍劇痛,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道:“總兵大人,我得到了一個好消息。”楚冰雲頓時精神一震,笑容可掬地問道:“哦!什什麼好事啊,快說來聽聽!”心裡一激動,受傷加了一把勁,一舉將碎瓷片拔了出來。

黃君直“噢!”一聲叫了出來,黃豆般大小的汗珠從額頭上落了下來,喘着粗氣道:“我們找到那兩個隨軍郎中了。在城外的一處丘陵中。”

楚冰雲神采奕奕地說道:“既然如此甚好啊!快把他們兩個抓…….哦不,請回來啊!”黃君直接着道:“總兵別急啊!我還有一個壞消息。”楚冰雲登時換了一副眼色,催促道:“快說快說!別總是賣關子!”黃君直繼續道:“壞消息就是,那兩個郎中一個死於劍傷,另一個被扼死。屍體仍在丘陵那裡……”

楚冰雲瞪大了眼睛,大聲道:“原來是白讓我空歡喜一場!”一怒之下,竟然將瓷片又插回了黃君直的傷口處。黃君直慘叫一聲:“啊嗚!”,痛得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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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志遠在街上信步閒遊,看似漫無目的地隨意散步,是不是隨意左右張望,心中卻納罕道:真奇怪,平日聽他人說大同宣府雖然是邊關重地、戰場前線,但都平日都是繁華熱鬧非凡。今日怎地如此冷冷清清?是了,定是鼠疫惹的禍……哼!我一定要治好它!腳下不由自主地使勁一蹬,然後加快了腳步向一個藥鋪的方向走去。

還沒走到藥鋪,一個巡城士兵恰好走了過來,見到南宮志遠獨身一人走在大街上,臉上表情浮現出一絲難以置信。那士兵舉起長矛,大聲喝問南宮志遠道:“喂!兀那漢子,在大街上鬼鬼祟祟地幹什麼?還不趕緊回去,小心得了鼠疫!”

南宮志遠淡淡一笑回應道:“多謝這位小哥提醒,我不怕鼠疫的。還有,我是光明正大走在這街上的,不是鬼鬼祟祟。”說罷繼續向藥鋪方向走去。

那士兵登時眉頭緊皺,緊緊握住矛柄,步步迫近南宮志遠,大聲呵斥道:“去去去,趕緊離開!管你是什麼光明正大,還是鬼鬼祟祟的。總而言之,快給我回去!”

南宮志遠心中暗笑道:哈。就憑你這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就能夠這樣把我勸回去?但心中也知道這個士兵也是為自己好,所以只是回頭報以微笑,然後裝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搖了搖頭,邁步繼續向前走去。

那士兵是個急性子,見南宮志遠絲毫不聽他的勸阻,頓時大怒,挺起長矛向前一搠,直刺向南宮志遠後心。南宮志遠早就聽到身後有利刃破空的聲音,臉上微微一笑。待到長矛即將接觸到自己後心的肌膚時,南宮志遠猛然向上敏捷一躍,輕而易舉地避開了這一擊,一舉躍到那士兵的身後。

那士兵見自己的攻擊被眼前這個人輕而易舉地閃避開了,心中更加憤怒,同時又摻雜着一些敬佩和畏懼。猛然回頭向南宮志遠道:“哼!你再不回去,我就把你當做是姦細抓起來了!”南宮志遠“呵呵”一笑,連連作揖道:“這位小哥,我有要事在身。實在不能現在再回去,你也別再勸了吧!”

那士兵更是怒火中燒,罵道:“賊小子,好啊。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揮矛又向南宮志遠頭頂重重砸去。南宮志遠面上仍是保持一副微笑的樣子,待長矛逐漸靠近時,左手食指和大拇指輕輕一扣,忽然彈向長矛。只聽一聲清脆的“嗡”,那士兵虎口隱隱發麻,長矛把持不住,“唰”一下扔向天空,掉在遠處的地上。

那士兵羞惱成怒,一半的臉變得鐵青,指着南宮志遠罵道:“賊漢子!你竟然會使妖法!來人啊,來人啊!捉奸細了!”扯起嗓子大聲呼喊其他巡城士兵起來。

“來了來了!”其他一些巡城士兵“嘩啦啦”聞訊趕來,每人都面裹一條清一色的白巾,遮住口鼻。打頭一個士兵好像是巡城的小隊長,只聽他率先發話問道:“嗯?那裡有姦細?”原來那士兵伸手指着南宮志遠,惡狠狠地盯着他,說道:“就是他,就是他!”南宮志遠無奈地聳了聳肩,淡淡笑了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