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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南宮上邪起了個大早,梳洗完畢之後,她便去找南宮情落去了。

初春,清晨的風還是有些涼的,遠遠的,上邪便瞧見一襲黑衣壓身的南宮情落佇立在房屋前那棵高大的杏樹之下,她的脊背挺得筆直,清風撩動她傾瀉到腰間的長髮。

上邪走到她的身邊,卻不見她有所動作,是以,上邪只能努努嘴,道:“昨天的事情,是我的錯!”唯有有了交集,放能進行摩擦,也唯有有了摩擦,才增進彼此的感情。這便是血婆婆的想法嗎?可為什麼上邪卻覺得很歉疚?

如果有人拼死拼活只為了取你性命,你會大度到再次與她做朋友嗎?上邪甩甩腦袋,她覺得這應該是件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南宮情落還是楚國有名的狠戾女匪,應該是殺人不眨眼才對!

本來,她對南宮情落就已經有了一些特殊的印象,她相信,情落對自己也是如此,可偏偏血婆婆要插進來一腳,所以現在的情況才會這麼棘手!

“我以為你醒來以後,還是想要殺我!”情落依舊看着漫山的杏花,沒有轉過聲來。話語雖然有些嘲諷的意味,但是語氣倒是沒變多少,仍舊若了清泉擊石,清脆而又冷冽。

“呵……”上邪訕笑了一聲,“我要怎麼道歉?”上邪的樣子很實誠,這是第一次,她對一個人感到抱歉。也許,對於她來說,情落就是個特殊的存在吧?就好比楚靖軒對她來說,也是個很特殊的存在一樣。

至於楚清朗,她不過覺着看着眼熟罷了,倒是沒有其他的什麼感覺!

聞言,情落施施然轉過身來,一雙清冽的眸子淡淡地鎖住上邪的容顏,唇瓣輕啟,道:“你喜歡楚靖軒?”這也是她後來才想到的。她想要殺自己,是否就因為楚靖軒一直給自己夾菜?

聽得此言,上邪彎起唇角笑了起來,也不隱瞞,道:“是啊,我想嫁給他!”這樣說,是因為她認為說出來並沒有什麼不好,更何況,這的確是她腦子裡真實的想法!

同樣的,南宮情落也沒覺得她如此說出來有什麼不好,畢竟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需要遮遮掩掩,在這一點上,她和上邪倒是有些相似。

“你喜歡蘇煜,是吧?”未待情落說話,上邪便開口問了,“既然喜歡,為什麼不告訴他呢?”

告訴他?情落微微蹙了下眉。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自打出生開始,便覺得心內愴然,彷彿體內的那顆心早就已經遍體鱗傷,根本不會主動去向另外一個人道出自己的喜歡。是的,情落就是這樣一個人。

雖然她殺人不眨眼,是當地出名的女匪,但是她體內的那顆心,卻很害怕被人觸碰。是的,她怕受傷!

見她如此表情,上邪自以為懂得地哈哈大笑起來,繞着她轉了一圈,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害羞對不對?”她清澈的眸光直直地看進情落的眸子深處,帶着得意的笑容繼續說:“害羞什麼呀,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情落哪裡想到她會如此理解,但是她當下也沒有解釋,面上仍舊是淡然的表情,若了萬年冰霜,怎樣都無法融化!

上邪又嘿嘿笑了兩聲,“我知道怎麼向你表達我的歉意了!”說完,轉身就跑。像是要去什麼大事似的!

情落看着她跑開時,長風撩起她的紅色衣擺,她只覺得,這名女子似了世間精靈,能奪走世間所有人的目光,雖然她的臉蛋長得不算是傾國傾城,但是她的那雙眼睛清澈而又妖嬈,只要人一陷進去,這一生估計都無法拔出來。

?

上邪風風火火地跑進楚清朗的房間之時,楚清朗已經起來了,今日的他依舊着了一襲白衣,俊逸非凡。

看着上邪不顧形象地推門而入,他的兩條好看的眉毛不自覺地擰在了一起,定定地看着她,也不說話,只等着上邪主動告訴他,這麼匆忙地跑過來所為何事!

誰料,上邪闊步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諂笑道:“楚清朗,我帶你去看美女呀!”

楚清朗被她拽起來,嘴角當真是抽了抽,伸手去撥開她拽住自己胳膊的手,淡淡道:“我沒興趣!”語畢,又補充道:“以後,不要隨便碰我!”

一想起她喜歡三皇兄的事情,他的心裡就堵得慌,自然是不想讓她靠近了!其實他早就應該讓她意識到自己其實是男兒身,不是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想碰便能隨便碰的!再怎麼說,那也是男女授受不親不是?

上邪對他的話完全不以為意,仍自笑得雙眼成了月牙,“不碰就不碰。但是不管你感不感興趣都要和我上街去看美女,因為這是我給你的承諾,人不能言而無信的,你也不想我成為不守信用的人吧?”說到最後,她已經收起了笑容,拿眼偷偷瞄着楚清朗的神色。

“你是不是守信用的人,和我什麼關係?”楚清朗繼續不買賬,話未說完,屁股已經重新坐到了凳子上,全身上下亦散發出冰冷的氣息,臉上明顯地寫着幾個字——不要碰我!

這回,輪到上邪發愣了,她似乎還真沒見過這樣的楚清朗,她坐到他的對面,安靜且認真地端詳着楚清朗的面容,“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像極了楚靖軒!”

上邪完全沒有發現自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楚清朗的面容在她的注視下愈發冰冷了下來,唇瓣也緊緊地抿着,半晌,他才站了起來,說:“我有事,先走了!”語畢,便要奪門而出!

上邪地抓住他的衣服,轉身跑到他的面前,“你去哪兒?”上邪一臉迷茫地看着他,“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楚清朗曾經很多次拼了命地救她,如果他遇到麻煩了,她自然也會奮不顧身地幫助他!

“沒事,只是要去我想去的地方而已!”他忽然發現,其實自己沒有必要跟着她,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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