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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第二天可以好好的陪一陪妻兒,沒想到因為要回國,很多事情需要安排。

一整天,陳煊家的訪客就沒有斷過,夏芸茹的電報處也跟着滴滴響了一天,不斷的接受請示,發出指令,直到深夜都沒有停息。

“大帥,歸國的軍隊已經集結!”

“大帥,海軍方面今天晚上就可以抵達鳳凰港!”

“報告大帥,張教育長(張謇)來電,隨時可以出發!”

“大帥,各地的政務安排計劃已經發出,各地也給了回復!”

“大帥,上海來電,北洋官府派了使者過來,已經抵達上海,顧外務長(顧維鈞)請示是否接觸?”

“大帥,安南蕭大帥來電,詢問大帥的行止?”

“大帥,後勤部陳部長(陳其采)來電,軍火武器以及糧草已經備齊,並裝船完畢!”

。。。。。

陳煊感覺自己像是前一世搬家的時候,平時覺得家裡什麼也沒有,到搬家了,卻是一收一大堆,關鍵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率領海軍到南洋的是海軍部部長嚴復,話說自陳煊第一次和嚴復在清荷苑見面之後,就再也沒見過這個學習海軍,做的文官,後來又跑到陳煊這邊來做海軍統領的老人了。

看到嚴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剪了辮子,船上軍裝的原因,給陳煊的第一感覺竟然是變得年輕了,五十七八歲的老人整個看上去精神抖擻,收拾的利索幹練,正在和留在南洋的馬相伯說話。

“又陵公,我們又見面了!”

陳煊笑吟吟的上前打招呼。

“大帥好,南洋水師統領嚴復,率領戰艦25艘,前來護航,其中7000噸戰列艦3艘,護衛艦9艘,驅逐艦13艘,請大帥示下!”

陳煊怎麼也沒想到,許久不見得嚴復嚴又陵一見面就給自己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結結實實的執下屬禮,唬得陳煊一愣一愣的,好一會才開口說道:

“又陵公,何必如此,您是我老師的摯友,晚輩哪敢受您老人家的禮?”

“大帥自言差異,軍中無人情,承蒙大帥不棄,委復為南洋水師統領一職,復萬萬不敢亂了軍中規矩!”

嚴復的話擲地有聲,陳煊不敢再推遲,正了正自己的軍帽,老老實實的回了一禮。

“嚴統領,水師目前狀況如何?”

“回答帥,水師收編了不少前清船隻,然大部分已年老破舊不堪大用,只能用於內陸以及長江航道,目前由水師王學輔,另外巴厘島水師基地還有同等數量的新艦,主要負責南洋三島的巡航和護航工作,副統領統籌,卑職此次前來所領25艘皆是從歐洲購買的新艦和我們自製的驅逐艦。”

“我們的船廠能造什麼樣的艦隻了?”

“回大帥,目前浦東、南洋造船廠主要造民用艦和軍艦零配件,這兩個廠最大已經可以生產8000噸級商船客船,萬噸巨輪也在籌備試建之中,福建造船廠主要裝配軍艦,如今已經可以順利生產2000餘頓的驅逐艦,正在試生產3-4500頓的護衛艦,戰列艦還處於研發階段!”

“好!不驕不躁,一步一個腳印,海軍做得很好,嚴統領,你去忙自己的吧,我們船上再聊!”

“是!”

嚴復敬禮,陳煊也回禮。

“逸陽,又陵這是在提醒你啊,如今你軍中大多是之前的護衛隊出身,所以上下級觀念並不明晰,這不是一支精銳之師所體現出來的樣子,交情歸交情,規矩就是規矩,你萬萬不可大意了。”

馬相伯意味深長的對陳煊說道,陳煊身後的幾個軍官面紅耳赤,他們幾個就是護衛隊出身的高級將領,平時打鬧也就算了,有些正式場合也是沒大沒小的。

“老師的教誨,學生不敢或望,此次歸國,不知道何時能返,往老師注意身子,學生還等着老師的教誨呢。”

“你如今的能力和學識,我已經沒有多少東西可以教你了,只願你不要忘記創辦復興黨的初衷,盡量為我們苦難的百姓緩一口氣吧,對了,我給你介紹一個人。”

馬相伯說著將身邊的一個30餘歲的年輕人拉過來,高興的對陳煊說道:

“他叫馬君武,字厚山,曾今在震旦學院學習過幾個月,曾經留學過日本京都大學和柏林工業大學,並於前年(1911)年底歸國,一直都是學工業的,是同盟會的創始人之一,因為和國民黨的一些理念有些衝突,又聽說我在南洋,所以南下來探望我,這幾個月跑遍了南洋三島。”

馬君武,大才啊,國內第一個留德的工學博士,陳煊也不知道國民.黨是什麼毛病,如此專業大才,竟然讓別人去做外交,枉費了一身才華,得想辦法留住他。

“原來是師兄當前,小弟失禮了,請師兄恕罪!”

陳煊大喜着跟馬君武施禮。

“大帥的禮,君武如何受得起!早就聽說老師門下有一大才,只是一直未曾相見,不曾想今天見到了,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

“師兄哪的話,你年歲比陳煊長,入門又比我早,自然是師兄了,且師兄又不是軍中人,有什麼受不受得起的,以後師兄就和鶴卿(蔡元培)師兄他們一樣稱呼我為逸陽吧!”

“好!那我就不推遲了。”

師兄弟兩人又重新見禮,都十分高興。

“逸陽,我見過鶴卿師兄和伯循師兄了,他們對南北和談時的自己的決定都很自責,因為害怕見到你,所以明知道老師在南洋,也不敢過來請安問好,自己師兄弟,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呢?”

馬君武將陳煊拖到一邊,輕聲說道。

“厚山師兄,其實這件事小弟後來也考慮過,做為一個華夏人和復興黨的創始人之一,兩位師兄的決定沒有絲毫錯處,但是,但是他們是我的師兄啊,我們是兄弟啊,在我最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卻走到我的對立面,使得復興黨差點萬劫不復,我們後來同意將江西和浙江以及江蘇部分讓給北洋,不是我們大方,我們是無奈之舉啊!”

“逸陽,其實師兄說句不好聽的,你不適合做一個政治領袖,你太注重情義,而作為一個政治領袖,你需要絕對的理智,任何想當然的念頭都有可能置你和你的事業於萬劫不復,你既然準備北伐,就應該和大家溝通,而不是你自己認為別人會怎麼想!”

“厚山師兄,受教了,但是我陳煊走到今天,就是因為我夠情義,你可能不知道,復興黨的前身復興社就是我的幾個兄弟硬把我抬上來的,我壓根就沒想過要拋頭顱灑熱血參加什麼革命黨,如果有一天,我需要在情義和政治之間取捨,我會自己離去,鶴卿師兄和伯循師兄還好吧,這次我會安排人北上,邀請他們回來,南洋的事太多了,不是我們這些人可以支撐的。”

“對了,厚山師兄,聽老師說你到南洋已經兩三個月了,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對南洋有什麼看法?”

“說實話,南北和談以後,我去了兩廣和安南,那時候我覺得蕭大帥的制度計劃就是全世界最好的,但是我到了南洋之後,才發現我目光短淺了,中山先生稱你和蕭大帥為民國雙璧,地方治理各有千秋,但是蕭大帥麾下同盟會的老頑固不少,做事的效率遠遠及不上南洋,逸陽真是大才,不光軍事一流,治理地方也不讓於人!”

馬君武讚歎道。

“厚山師兄過譽了,陳某有什麼大才,南洋的局面都是依賴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在支撐和努力,和陳煊有什麼關係,對了師兄,你是工業大才,怎麼想到去做外交了?”

馬君武苦笑着搖頭。

“南京臨時政.府成立之後,一群大佬只知道爭權奪利,壓根就沒有發展工業的心思,愚兄還算是有幾分學識,不知怎麼就被安排了一個外交職務,慚愧啊!”

“那師兄今後有什麼打算?”

“怎麼?你想招攬我?”

馬君武笑着說道。

“不是招攬,是邀請,南洋不是陳煊的私產,是我們這群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奮鬥的結果,我們這一群人,僅僅是想為國家緩一口氣,為苦難的人民拓展生存空間,所以師兄,我希望你也加入這個事業,不要因為你是國民.黨員就有所顧慮,如今遁初大哥(宋教仁)也在南洋,也在為這份事業出力!”

“什麼?遁初在南洋?真是太好了,遁初在上海遇刺之後就無影無蹤了,想必是你的手筆吧,他在哪裡,我想去見見他。”

“師兄,您還沒答應是不是留在我們這邊呢?”

“嘿嘿,你小子,連考慮的時間都不給我,說吧,你想要我做什麼?”

“南洋實業部部長,管理和規劃南洋的工業發展,同時領導南洋機械研究院,研究開發新型機械,我們的人手太少,條件也差,如果師兄答應了,以後只怕要吃苦頭了。”

“嘿嘿,還以為你小子是老實人呢,現在就用話來堵我了,要是我不答應,那就是我害怕受苦了,對了,忘了告訴你,我雖然是同盟會的創始人之一,但是還沒有加入革命.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