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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的陳煊和日本人的談判陷入僵局,東北南路軍的李晉旭對旅順的日軍發起連續性的攻擊。

連場大戰之後,復興黨軍隊的缺陷終於暴露出來,陳煊一直致力于軍事教育,而且在全國各地大肆開辦陸軍學院,但是國內的知識力量和人才儲備實在無法支持如此多的師資力量。

是以陳煊開辦如此多的陸軍學院其實有浮誇之嫌,學校不少學生也不少,但是教學質量不要說和國外的那些軍校相比,就是鄰國日本以及北洋的師資教學質量也超過了陳煊的軍校。

平時感覺不出來,但是與日本人的大規模戰事一起之後,基層軍官的缺陷就顯現出來了,軍事素養不及敵人,反應能力不及敵人,互相之間的配合也有差距,士兵精銳程度就更不必說了。

即便有陳煊開創性的很多戰術訓練,但是不能否認的是,復興黨的軍隊還是和日本人有差距,而且差距不小。

李晉旭和張孝準的東北南路軍從長春開始就呼嘯而下,一路勢如破竹,日本人也有意識的收縮防線,在南路軍逐漸向旅順靠攏之後,戰鬥的阻力越來越大,將士們的傷亡也逐漸增多。

李晉旭和張孝準的南路軍從長春殺入遼東半島,實際上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但是進入遼東半島之後,特別是進入離旅順50里的範圍,日本人佔有地利,修建了大量的防禦工事,又是以防禦為主,南路軍雖然有空軍的助戰,但是戰事還是逐漸陷入僵持了。

不過南路軍也不是毫無收穫,起碼長春到遼東半島的鐵路北南路軍完全收復,大量的日資企業和僑民非法佔有的產業也被複興黨清理,日本人想要從東北獲得軍事資源,已經不大可能了,而且自身的傷亡也不小。

陳煊和軍隊高層在仔細研究過旅順的戰事之後,立刻做出了相應的調整,各地軍隊都組建了隨軍學校,旅順戰事的過程被參謀部撰寫成無數的案例,下發給各個陸軍學院和隨軍學校,讓大家研究學習,做出針對性的作戰方案和訓練。

旅順戰事焦灼,陳煊乾脆也不給南路軍施加壓力,而是把旅順當做了練兵的磨刀石,因為鐵路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所以東北的各路軍輪番上陣,利用這次戰事練兵,新兵也被派到旅順來適應戰爭環境。

這下日本人慾哭無淚了,東北軍距離戰場近,物資增援和士兵調換都很方便,但是日本人卻沒有這麼好運了,想方設法的從國內以及高麗山東抽調援軍和戰略物資支援旅順。

但是光靠海軍的運輸,實在是有些杯水車薪,若非李晉旭在陳煊的要求下控制攻擊力度,日本人早就被推進大海了。

陳煊鐵了心的把旅順當做一個大練兵場,而旅順也成為了日本人的一個部隊流血的傷口,不斷的耗盡日本人那點可憐的財政和戰爭潛力。

旅順成為了日本人的一個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而且若是放棄,當年花那麼大的代價發動日俄戰場,死掉數十萬人才奪去的東北利益就付諸東流了,日本內閣也承受不起丟掉遼東半島的責任!

京城,大總統府。

自與日本人簽訂《中日民約四條》之後,大總統府就陷入無盡的悲憤之中,陳煊的海軍在南洋與日本人一戰大獲全勝之後,更是給了危危可及的大總統府的威望沉重一擊。

大總統府的官員在無形中分成了兩派,一派是對大總統府的失望,很多人已經在準備退路了,一派則是不甘心放棄自己到手的利益,變得愈發瘋狂起來。

而袁大總統因為簽訂與日的不平等條約,情緒也陷入低迷,再加上尿毒症越發嚴重,外界的壓迫和病痛的折磨讓袁大總統的心境雪上加霜,甚至有厭世的傾向。

不過袁大總統的憲法顧問美國人古德諾,他是哥倫比亞大學法學院院長、美國政治學會創始人之一,全球公認的政治學和行政學權威學者,在8月份發表了一篇《共和與君主論》,卻給了時期低沉的北洋的一些人點亮了一盞明燈。

古德諾的《共和君主論》文中提到中華目前的狀況,中華民眾的受教育程度低,無研究政治之能力,只適合於君主制。

袁大總統的首席幕僚楊度楊皙子看到古德諾的《民主與君主論》之後,如獲至寶,趕緊又寫下《君憲救國論》。

開篇就寫道:‘德意志與日本之軍隊,節制嚴禁,故能稱雄於世界,法美等國則不然,能付而不能強,此無他,一為君主一為共和故也,法美且然,余不足論,故共和必無強國,已成世界之通例,然法、美有國民教育,尚有對國家之義務心,可以維持而統一之,故對外不能強,對內猶不為亂。’

極力鼓吹君主制,《民主君主論》和《君憲救國論》在有心人的大力傳播下,很快就成為了恢復帝制的理論武器,號稱‘雙璧’!

“各位,對如今國內的局勢有何看法?”

袁世凱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更舒服一些,長期的病痛已經讓袁世凱精力大降了。

“大總統,如今大總統的事業雖然稍有波折,但是形勢也沒有那麼糟,歐美列強還是支持大總統的,他們也不願意看到一個分裂的中華和日本人加大對中華的侵略力度,那樣不符合他們的利益,東南的陳煊,跳樑小丑而已,區區福建浙江兩省的勢力,與中央對抗,無異於蚍蜉撼樹,不足為慮,而今日本人又被陳煊牽制在遼東半島,對我們北洋已經沒有多少威脅了,只要我們北洋上下一心,大力編練軍隊,發展工業,要洗清《民約四條》的恥辱不是沒有可能!”

袁世凱的首席幕僚楊度首先發話道。

“楊先生,你當黑龍江吉林不存在嗎?還有陳煊掌控的夏國,加起來,實力不見得比我們北洋差,另外還有安南的蕭瑾,在雲南囤積大軍,對國內也是虎視眈眈,怎麼到了楊先生嘴裡就成了不足為慮了?”

陸軍部長段祺瑞早就對楊度不滿了,他認為這些年北洋的很多錯誤決策,楊度要付很大的責任,而且最近還在鼓吹恢復帝制,更是段祺瑞不能忍的。

“合肥多慮了,東北能有多少人?而我們北洋的地盤上有多少人,其實陳煊的人口大省,不過浙江一省罷了,上海外國勢力齊聚,豈容陳煊囂張?福建偏遠山區,一向是要靠中央的補貼過日子的,不拖垮浙江陳煊就謝天謝地了,至於所謂的夏國和蕭瑾的秦國,蠻夷之地,不足為論,蕭瑾如今還在安南被英法兩大強國牽製得動彈不得,能夠支持下去就不錯了,更逞遑論逐鹿中原了,再則我北洋的地盤十倍於其,有何可懼哉?”

楊度對段祺瑞的論調不屑於顧,在場的袁世凱鐵杆孫毓筠、立燮和、胡瑛、劉師培、梁士詒等人也紛紛附和。

段祺瑞是安徽合肥人,所以很多人都將之稱為段合肥,如袁世凱是河南項城人,也被稱之為袁項城,這是古人為了避免稱呼名、字之外的又一種稱呼。

“楊先生以及各位這是哪一年的老黃曆了,陳煊和蕭瑾這些年大量的往東北、夏國和安南移民,不說其他,光是夏國的華人人口保守估計只怕也有八九百萬了,國內戰爭天災不斷,大量的人口也流向東北甚至綏遠蒙古等地,陳煊若無實力,豈能在南洋大勝日本海軍,而且陳煊的空軍就算是在全世界也是有些名氣的,英法德三國甚至在大力引進陳煊的飛機,又豈是諸位所言的不足為慮?

安南的蕭瑾將法國人打得無法站住腳,英國人也不得不暫時和蕭瑾締結口頭協議互不侵犯,怎麼到了各位口中就成了不值一提了?”

“哈哈,合肥也說夏國不過八九百萬華人,合肥又可知道我們北洋不說其他,單單是大總統的故鄉河南,人口就將近夏國的十倍,還有和可慮之處?而且夏國成立才幾年,只怕現在還陷入與土人的爭鬥之中吧,別說增援國內,能站穩腳跟就不錯了!”

梁士詒笑着說道。

“不僅如此,看看陳煊的地盤,唯一能掌控的只怕只有浙江,還要不斷的往其他地方輸血,浙江苦陳煊久矣,只待大軍南下,浙江父老豈不簞食壺漿迎接王師的到來,而且東北向來是日本人和俄國人的勢力範圍,兩國又焉能坐視陳煊坐大?陳煊和日本人在旅順打了兩三個月了,也不見得攻佔旅順,足見陳煊的軍事戰力也被誇大了,若是讓我們北洋來打,只怕兩個旅順都被打破了吧?況且陳煊有空軍,難道我們就沒有嗎?國家這幾年向歐美訂.購了大量的新式戰機,已經好幾十了吧,與美國人合作的保定飛機廠也在建設當中,不出一年,我們也能生產自己的飛機了,還用顧慮他?”

“有理,有理,合肥只怕是多慮了。”

一眾文人官員又開始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