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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快想啊,想好了我們不就可以着手準備了!”孫志恆這倒霉娃。

“你懂個屁啊,要做什麼當然要通過全盤的考慮,盲人摸瞎馬是要不得的,你問問壞鬼,他賣梨的時候是想都沒想就去做的嗎?起碼要先做做市場調查,嗯,對市場調查!”

“原來是要去賣梨啊?”

孫志恆一下子變得興趣缺缺了,陳煊以手撫額,真真是無語了,不過考慮到孫志恆才十六七歲,也就釋然了,不是每個人都像杜月笙那麼妖孽的。

“我是打個比方,比方知道嗎?就是說連壞鬼做那種小生意得時候也要做市場調查,看看東西的目標受眾是哪些,市場容量有多大,他們的購買能力怎麼樣等等。”

“那,這個市場,嗯,市場調查應該怎麼做呢?”

杜月笙也來了興趣,剛才還覺得陳煊在忽悠大家,現在聽了陳煊的話,再和當時自己賣梨時候的情景一一對比,竟然發現出奇的有理,於是對陳煊的信心也恢復了一些。

“這個,當然是先看。”

“看?看什麼?”

“看看市面上有什麼,需要什麼。”

“那怎麼看呢?”

“當然是出去看了,難不成坐在家裡看?”

“可是哥,你剛才不是說讓我們不要外出么?”

——咦!這倒霉孩子,陳煊真想揍他了。

“我是說沒事盡量別外出,咱們現在不是有事嗎,有事當然要出去了。”

陳煊拍了孫志恆腦袋一巴掌,帶頭往外走去,孫志恆算是看出來了,自己這位大哥可是壓根沒一點原則(他大概還不知道陳煊對豬尾巴的逆鱗),杜月笙也搖搖頭跟上。

跟家裡打了個招呼,三人便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晃蕩,陳煊也可以好好的深入了解這個時代的上海。

這個時代的上海給人的印象就是魔性,對魔性,有人豪擲千金毫不心疼,也有人錙銖必較爭得頭破血流,總之就是兩極分化極為嚴重。

孫志恆先還興緻勃勃的,漸漸的感到枯燥乏味了,但是見到陳煊那對什麼都感興趣的樣子,也不好說回去,杜月笙也不知道陳煊究竟在看什麼,究竟都看到了什麼,漸漸的,幾人又晃到了租界。

“陳逸陽,陳逸陽!”

背後傳來一個女子的呼叫聲,接着拍了一下陳煊的肩膀。

“叫你呢,你還假裝沒聽見?”

“喲!美女!”

陳煊眼睛一亮,兩個二十來歲的漂亮大姑娘站在身後,一個穿了一身學生裝,另一個卻是穿了一身洋裝,穿洋裝的女子似乎給陳煊一絲熟悉的感覺,陳煊不由得盯着她看了一眼。

“看什麼看?”學生裝女孩伸手在陳煊眼睛前晃了晃,“什麼時候學得口花花的了?”

“怎麼,臭小子,才幾年就不認識我了?我是你表姐。”

學生裝熟練的一伸手就擰住陳煊的耳朵,接着往上提了提。

“哎喲!斷了斷了!”

陳煊這下才反應過來,這女孩好像是自己大舅(從杜氏那裡算)的女兒杜馨,自己去川沙祭拜陳琛的時候還見到過的,只是那時候沒來得及交談。

“哎喲!表姐,怕了怕了,你快請鬆開貴手吧。”

杜馨意識到陳煊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小少年,而是二十歲的大小伙了,大街上這樣的動作確實有礙觀瞻,臉一紅隨之放開了陳煊。

“表姐,你剛才不是叫陳逸陽嘛,我哪知道是叫我。”

陳煊誇張的揉了揉耳朵,嘟囔道。

“嗯,才去國外幾年就忘本了,居然忘了姑父給你取的字。”

是了,娘的,這個時代的人不光有名,還有字的,陳煊十二歲去的法國,陳琛提前給他舉辦了成人禮,於是便有了給陳煊取的字逸陽。

“對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好朋友兼教會學校同學徐若婷,也是留英回來的,現在是英租界的大律師。”

“你好,徐律師!”

陳煊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想要和徐若婷握手,徐若婷臉紅了一下,剛才陳煊口花花得給人印象本來就不好,後來又盯着她看本來就有些不禮貌,現在又用這種西方禮儀,給她的印象更差了,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杜馨伸手將陳煊的手打了下去。

“幹啥呢?想佔便宜?”

“哎喲!哪的話呢,這是西方禮節啊!”

“我當然知道是西方禮節,但這是中國,懂么?你們這是上哪去呢?”

“做市場調查呢馨姐。”

孫志恆插話道。

“鬼的市場調查,鬼混就是鬼混,還找借口,逛得也累了,給你們機會,請本小姐和徐大美女去吃東西去。”

一行五人找了一家法國餐廳坐了下來。

“表姐,最近在忙啥呢?”

陳煊無話找話。

“學校在要求組織一些課餘活動,正頭疼呢,不知道該幹啥,怎麼,你有什麼好建議?”

“這有什麼可頭痛得,學校組織得活動,無外乎兩種,文藝和體育,隨便想幾個項目不就結了。”

“嗯?你好像很有經驗得樣子,來表姐再給你個機會,好好表現一下。”

這可難不住陳煊,後世不知道參加過多少這種活動。

“呶,文藝方面可以組織書法、繪畫、詩歌朗誦、器樂表演以及獨唱合唱等等,體育方面可以跑步、跳高、跳遠、跳繩以及足球籃球羽毛球等等,隨便找幾個老師組成評委,成績優秀得發張獎狀不就結了。”

“足球籃球?你說得好聽,就租界里一些外國人在玩,還是從各自得國內帶來得,買都沒地買去,還有羽毛球是什麼東西?毽子嗎?”

“什麼?國內還沒有嗎?”

陳煊興奮的一把摟住孫志恆和杜月笙叫道。

“兄弟,我知道我要幹什麼了!”

“你鬼哭狼嚎什麼,這裡是西餐廳,丟人不丟人?”

杜馨壓低聲音說道,陳煊這才發現許多外國人不滿的看着他們,不過陳煊臉皮厚,才懶得搭理這些死老外,他彷彿已經看到一個體育界大亨在冉冉升起了。

陳煊又隨便給杜馨出了幾個主意,草草的應付完杜馨,拉着孫志恆和杜月笙往回跑了,連杜馨的抱怨聲都沒聽到。

回到家中,陳煊迅速找來炭筆,在紙上畫了起來,不一會一隻羽毛球拍就躍然紙上了,然後再把球拍分解成幾個部分畫出來,分別是橢圓形的鐵管框、一根鐵管柱以及木柄,另外就是網線。

然後又分別畫了籃球和足球,三人坐到一塊研究起來。

“哥哎,這就是你說的能掙大錢的東西?”

孫志恆有些不大相信。

“土鱉了不是,全中國有多少人,光是賣這些東西就可以掙不少,而且還沒有人和我們競爭,以後可以組織聯賽,賣票拉贊助,還可以賭球,說到賭球,以後你就會發現壞鬼他們那些什麼牌九骰子就是土鱉乾的事情。”

“可是,這玩意怎麼做呢?”

“這不是正集思廣益么,問題一個一個的解決,不過沒有實物,咱們也只是紙上談兵啊!”

“這有什麼難的,找那些鬼佬弄一些回來不就成了。”

“可是那些鬼佬都是從老家帶來的,數量應該不多,他們也不見得會賣啊!”

“賣?”

杜月笙像看傻子一樣看着陳煊。

“咱們青幫的人找這些鬼佬借點東西還需要買?”

“不買人家怎麼會給,咱又不認識那些鬼佬。。。。。。”

陳煊一下子反應過來,青幫是幹什麼的,坑蒙拐騙無所不能,流氓小偷殺人犯聚集的專業人士那,守着杜月笙這個以後將成為大流氓的流氓,居然還在為這麼一點小事操心,這不是傻是什麼?

“好!那這事就交給壞鬼了,明天能拿到嗎?”

“下午給你。”

杜月笙哼了一聲往外走去,似乎是對陳煊質疑他的專業性不滿,實物的問題解決了,陳煊也是心情大好,又安排孫志恆去找一些尺具,用來測量球徑,心裡已經在準備開始推廣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