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偷換概念嗎？”華珺瑤隨即說道，“咱看不上的，西方認真的研究。”

“那我這個‘老’傢伙是不是真的沒用了。”蕭楚北情緒低落道。

華珺瑤看着他笑了笑道，“這倒不至於一來西方的所謂未來戰爭理論不一定適用你們。我們的大戰略是防禦戰略，不去侵略，本土作戰，他再先進也施展不開，就好比豬八戒掉進泥沼里，他的耙子耍不開。二則從常規戰爭到現代戰爭，有一個較長時間的過渡，在這個過渡期里，傳統和理論都需要承上啟下，而你們這一代人，既在傳統戰爭中顯過身手，又受過現代軍事理論熏陶，尤其是蕭大師長您，思想一直是解放的。繼往開來，新人也需要你這個經驗豐富的領路人帶帶的。”

蕭楚北聽見她的話，立馬情緒滿血復活，跟打了雞血似的，嘴上卻道，“你不用故意這麼說。”拍拍自己的肩頭道，“你男人還沒那麼脆弱。”

明明心裡美的冒泡，卻非要嘴硬，華珺瑤搗搗他的胸口道，“行了，在我面前還裝什麼裝，高興就高興唄！我還能笑話你啊！”

“想吃什麼？我給你做。”蕭楚北眉眼含笑地說道。

“就咱兩個人，你看着做吧！”華珺瑤起身道，“讓你弄的我被罩還沒晾好呢！”說著朝外走去。

“孩子們什麼時候回來。”蕭楚北忙不迭地追上去道。

“就這三、四天了，馬上就開學了。”華珺瑤從甩干機拿出床單，抖開晾在了晾衣繩上。

蕭楚北看着院子里掛滿的床單、被罩，“你全洗了。”

“孩子們馬上就回來了，得洗乾淨了迎接他們。”華珺瑤拿着夾子，夾住，床單、被罩。

華珺瑤晾好床單，夫妻倆一起去了廚房。

今天蕭大廚親自下廚，華珺瑤燜了點兒米飯，就幫着打下手。

“這一回應該不會立馬又下連隊了吧！”華珺瑤剝着蒜道，“你在基層蹲點，那些人精神高度緊繃早晚被你給折騰出精神衰弱。”

“這點兒壓力就承受不住，以後真上了戰場可怎麼辦？”蕭楚北打着蛋液道，“他們應該感謝我這麼訓練他們。再說了，我只管團長，團長只管營長。部隊有什麼問題我見到了也不說，記在心裡，找團長的麻煩。所以那些基層官兵都知道我這個的師長是個不愛管事的人，很和藹的。所以他們不怕我這個師長。”

“呵呵……你和藹？”華珺瑤笑戳穿他道，“他們哪裡知道團長們卻是見到你這個師長兩腿就軟。”

蕭楚北笑了笑，華珺瑤將切成丁的蒜放進蛋液里，“油熱了。”

蕭楚北將打好的蛋液倒入熱油鍋里，刺啦……濃濃的蒜香撲鼻，雞蛋鼓了起來。

蕭楚北拿着筷子輕輕地撥拉，餘下的蛋液留進油里，又鼓了起來。

“你下基層都檢查什麼？”華珺瑤將切好的西紅柿放進炒菜鍋里，加了少許的鹽。

“哦！檢查的可多了，訓練，學習，伙食，菜地，內務。不過呢！我只看不說，基本上不批評，也不表揚。”蕭楚北蓋上鍋蓋道，“所以我下連隊，基層不煩，也不怕。”

“那你去下連隊幹什麼？”華珺瑤好奇道。

“我只要出現在連隊，即使什麼也不說，他們自己就知道做錯的立即改正，做的好，繼續努力做到更好。”蕭楚北自信地說道，“拿個盤子過來。”

華珺瑤從櫥櫃里，拿了一個盤子出來，蕭楚北關掉煤氣灶，端起鍋，將西紅柿炒雞蛋盛進了盤子里。

接着炒土豆炖牛腩。

“這和平時期不打仗，軍營生活就有點瑣碎，幹部們就變得婆婆媽媽，官當得越大，管的事情越小，因為沒有大事可管。一句話說到底，軍人沒了對手，就有點不知所措，就亂用力氣。”蕭楚北一陣忙活將土豆炖牛肉炖上了。

“說起你們這些領導下基層，在這大院里我可沒少聽‘笑話’，呶！先說好了，你可不許生氣。”華珺瑤趕緊聲明道。

“說吧！我沒那麼小氣。”蕭楚北看着她笑了笑道。

“據說有個首長，經常下部隊檢查一日生活秩序，口袋裡裝着報紙或者條令，一到部隊，先把團長營長叫來，一頓猛考，考得人張口結舌。他是有備而來，部隊是吃喝拉撒，誰能受得了這種突然襲擊？還有個首長，為了糾正戰士蓄長發的問題，在部隊出操的時候，他老人家拿一把剃頭推子，在隊列里一排一排地穿梭，發現誰的頭髮長了，往後腦勺上推一剪子，而且只推那一剪子，從中間犁道豁子，剩下的讓人家自己想辦法。”華珺瑤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說道。

聽見這些蕭楚北說不痛心是假的，今非昔比，現在已經不是戰爭年代了。未來也不會有大的戰爭，和平時期的軍隊建設似乎更難。

怎麼樣保持軍隊的血性是個問題。

“唉……”蕭楚北嘆聲道，“和平時期，都閑得蛋疼。”

“別這樣了，你都說了和平時期，你不能要求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樣。”華珺瑤安慰他道。

蕭楚北關掉煤氣灶道，“所以我不想當維持會會長，和平時期，要想激勵軍隊的戰意，卻是一個值得研究的課題。尚武之道，貴在精神！”

“軍人最怕沒有敵手，沒有敵手，就豎一個‘敵手’嘍！”華珺瑤拿着黃瓜切成片道。

蕭楚北聞言若有所思……

兩人又整了兩個涼菜，黃瓜拌粉皮，涼拌海帶絲。

正好湊足了四個菜，餐桌上，華珺瑤看着他道，“上面要恢復軍銜制了，你怎麼樣，未來的將軍，有什麼感想沒有。”

蕭楚北手中的筷子在空中僵了一下道，“我能有什麼感想？”

“咦！”華珺瑤笑看着他道，“以你的現在的軍職，一個少將可是十拿九穩的。想樂就樂唄！自己家裡。別告訴我你不喜歡拿破崙那句名言：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我現在有了不同的理解，都想當將軍了，那也不是好士兵。這將軍是塔尖上的人物，總想爬到塔尖上的士兵，肯定不好好工作，這種士兵一定不是好士兵。”蕭楚北說道。

華珺瑤笑而不語，夾着菜，繼續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