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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天的休養,張豐感覺腦袋上的傷勢好了很多,不再一陣陣的疼痛,整個人感覺基本恢復正常,唯一就是由於平時缺乏鍛煉,身體有一點弱,彷彿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兩天之中,張豐也了解到不少東西,自己剛滿十六歲不久,如果在後世,這正是讀中學的年紀,但在大明朝,十六歲算是成年。

從去年開始,張豐就不再用讀書了,而是跟着張遠祥學着做生意。

以前,張豐一直在學館讀書,張遠祥期望張豐能考一個秀才什麼的,但張豐讀書的資質只是中等偏上,並不拔尖,張遠祥放棄秀才的期望轉而開始帶着張豐學做生意,準備培養成自己的接班人,繼承家業。

士農工商,商人在這個時代最沒有地位,既然讀書不能出人頭地,從商也是無奈之舉,張遠祥自己就是一個商人。

至於張海,已經表現出極高的讀書天賦,張遠祥寄予厚望,希望從此之後,老張家能出一個秀才,甚至是舉人。

張豐一家屬於商賈之家,一共三口人,張遠祥、張豐、張海,家裡還有幾個女佣人丫鬟之類,以及一個管家和一個長工。

張家的宅子也不算小,臨街是一個大門面,門面是張遠祥自己經營的一處大布莊,在松江府,這樣的布莊,就規模而言,絕對是屬於一流的。

門面後面是一個四四方方的院子,有一點像四合院,院子中央不但有一口水井,還有假山,還栽着一些花草樹木。

張豐住的是西廂房,推門走出自己的房間,院子之中的花草樹木正吐出新綠,帶着點點春意。

“空氣好新鮮!”

呼吸幾口空氣,張豐感慨,沒有工業污染,沒有霧霾,空氣都不一樣。

打量院子的情況,張豐心中想道,這裡不錯,這樣的一處房產,如果在後世那是天價,看來自己重生到了一個殷實之家,雖然比不上豪商巨賈,但也似乎不錯。

在院子之中看了看,張豐覺得對環境非常滿意,這樣的一處宅院,住着非常的舒服,天氣不錯,空氣不錯,張豐心中一動。

張豐不知不覺的練起了“五行操”,開始鍛煉身體。說起“五行操”,那就要說起張豐在後世的那一場大機緣,說來就話長,這裡暫時就不再講述。

長練“五行操”雖然達不到刀槍不入,內褲反穿的程度,但也能極大的增強身體機能,延年益壽,精力充沛。

在後世,張豐經常練“五行操”,身體狀況非常好,起碼是運動健將級別,另外,精力充沛,頭腦靈活,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以三十幾歲的年紀躋身世界知名學者和技術牛人的行列。

張豐在院子之中練了好幾遍,感覺出了一身臭汗,身體非常舒服才停了下來。

這麼練了一番,張豐抹了一把汗,聞了聞,心中想道,真臭!

張豐知道,開始練習五行操的初級階段,每次流汗都比較臭,這是在排除體內的雜質,相當於伐毛洗髓。

這樣的初級階段,快則練一、兩個月,慢則一年半載,待身體的雜質漸漸排除乾淨之後,以後再鍛煉即使流汗也不會這麼臭,身體素質就會上一個大台階,身體漸漸的強壯,頭腦也會漸漸靈光,如精力充沛,記憶增強,反應迅速等等。

“大少爺,您這是在?”

一進入大院,看到張豐剛才在做一些古怪的動作,自己完全看不懂,管家周孝海疑惑的問了起來。

張豐一笑道:“周伯,我這是在鍛煉身體呢。”

“鍛煉身體?”

顯然,周孝海不懂鍛煉身體為何意,微微疑惑一下,也不在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而是關心的道:“大少爺,我看您還是回房間好好養傷要緊。”

張豐在周孝海面前活動一下手腳道:“周伯,我已經基本上全好了,用不着再躺在床上養傷。”

“真的,好得這麼快。”

周孝海一陣欣喜,在張家超過二十年,從開始時期的長工到現在的管家,時間久了,周孝海對張家有了感情,對張豐自然非常關心,見張豐基本完全康復,臉上浮現真誠的高興。

和周孝海稍微聊幾句之後,張豐洗了一個熱水澡,洗掉一身臭汗,洗得乾乾淨淨,換上乾淨衣服,感覺很舒服。

這是張豐穿越之後的第一個熱水澡,大木桶,足夠的熱水,非常的舒服,張豐已經有一點滿足了,在這樣一個殷實之家,有這樣的宅子,前面還有一個大店鋪,算是衣食無憂。

不過,真的會這樣,會衣食無憂,沒有煩惱嗎?顯然不是這樣的。

舒服洗了一個澡,換了乾淨衣服之後,張豐在客廳碰到了張遠祥,這兩天,張遠祥不知道在忙什麼,這次的臉色也不好,正在那裡愁眉苦臉,唉聲嘆氣,似乎遇到了天大的麻煩。

此前,張豐問過幾次,張遠祥一直不說,一方面是擔心會影響張豐養傷,另外一方面,張遠祥認為,即使將事情告訴張豐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在張遠祥的眼裡,張豐只是一個剛滿十六歲不久的少年。

“父親,有什麼事情,能和我講一講嗎?”

見張豐再次問起,又看到張豐的傷勢似乎好得差不多了,想了想之後,張遠祥嘆了一口氣道:“豐兒,估計用了幾天,我們就得回鄉下去了。”

“回鄉下?”張豐不解的道:“我們在這裡住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回鄉下?”

對於這裡,張豐十分滿意,有大院子,有安靜的環境,衣食無憂,還有丫鬟傭人伺候,雖然比不上豪門大宅,但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小日子不錯。

同時,張豐知道,這個時代的鄉下,什麼都沒有,肯定非常艱苦,說什麼張豐也不願意回鄉下。

張遠祥也不想回鄉下,從自己的父親,也就是張豐的爺爺開始就住在這裡,住了幾十年,且通過幾十年的積累和努力,傳到張遠祥的手上,已經算是小有家財,誰願意回那個鄉下去過苦日子。

但是,不回去怎麼辦?

為了這件事情,張遠祥愁得頭髮都差點白了,該努力的努力都做了,但事情沒有起色。

張遠祥道:“豐兒,這棟宅子再過幾天就不是我們張家的了,以後這裡將是徐家的,再有幾天徐家就要來收這棟宅子。”

這可是一個重磅炸彈,張豐滿臉驚色,怔怔的看着張遠祥。

張遠祥嘆了一口氣,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原來,張遠祥辦了一個織布作坊,也就是織坊,投入了一大筆錢,而織坊一直在走下坡路,為了維持經營,去年從徐家借了一筆高利貸,正是用這處宅子做的抵押。

張遠祥所說的徐家,張豐也了解到了,算是松江府一個比較大,比較有實力的商賈之家,經營布匹、糧食,也開當鋪和放高利貸。

徐家,又是徐家!

張豐穿越之前,徐家二少爺因為一點小衝突,在大街上帶着幾個家丁將張豐打了一頓,張豐對徐家沒有一點好感,現在又聽張遠祥講,幾天之後徐家就要來收宅子,張豐就將徐家恨上了。

張豐有一點疑惑,就算徐家收回了這處宅子,但是,自己家經過這麼多年的經營也算小有家財,應該還具有在松江府再購這麼一處宅院的經濟實力啊,也不至於要回什麼鳥不拉屎的鄉下去過日子啊。

將自己心中的疑惑這麼一說,張遠祥就是一陣苦笑。

張遠祥自責的道:“豐兒,都怪我自己,看到人家開織坊賺錢,我也弄了一個織坊,錢財全部砸到了這織坊裡面不說,還借了一筆高利貸,手上目前能動用的銀兩不超過兩百兩。”

才兩百兩,這麼一點錢,在松江府買宅院是不可能的,只能回鄉下買一點薄田,守着這點田產過日子。

明朝末年,資本主義萌芽已經出現,在經濟發達,相對富庶的江浙一帶已經出現織布作坊,這樣的織坊,規模大的有上百張,甚至數百張織布機。

前些年,織坊可是賺錢的東西,張遠祥也辦了一個這樣的織坊,投入大筆錢,買了一大塊地,添置數十張織機,開始兩年,還真賺了一些錢,不過,後來就走下坡路了。

因為戰亂,因為農民起義,來松江府一帶進貨的布匹商人越來越少,開始出現供大於求的局面,這幾年,張遠祥的織坊月月賠本,這樣的大環境之下,即使想賣掉織坊也賣不起價錢。

“該死的戰亂。”張豐心中鬱悶的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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