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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呤呤”、“叮呤呤”。

“媽的,哪個催命鬼?”張鵬飛自語着,懶的睜眼,伸手抓過手機,胡亂接通。

手機里立即傳來一個聲音:“張總,跟您彙報一件事。”

聽到這個聲音,張鵬飛很是不悅:“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這幾天正弄一個新項目,資金都投到了那上面,他們的經費先緩幾天……”

“張總,不是那件事。”對方搶了話。

張鵬飛“哦”了一聲:“不是那事?那是什麼事?”

“三迷糊、四泥鰍可能被抓了。”手機里給出回復。

“三……四迷糊被抓?抓就抓唄,警察不是一直在抓他們嗎?先讓他們在裡邊待幾天,過一段再把他們弄出來。”張鵬飛很無所謂。

“張總,警方是一直在抓他們,可這次被抓不一樣。”對方做着強調說明。

媽的,小題大做,不就是幾個打手、小馬仔嗎?張鵬飛很不以為然,也很不高興。只是近期暫時需要給對方一些面子,才又耐着性子說:“有什麼不一樣的?近期警察是喊的挺響,前幾天還來了個突然襲擊,這沒什麼。我看就是一陣風,過幾天風聲一過,馬上又一切照舊。我知道,近期進去的人大都是你手下,你對他們也特別照顧,互相之間有一定的感情。但他們就是吃這碗飯的,進個局子,蹲個班房,那就是家長便飯。如果他們連這個都受不了,那就不要再出來混,滾回農村鋤大地算了。”

手機里停了一下,才再次傳來聲音:“張總,聽我說。你工作忙,大事多,可能對這些事沒記清,我再跟你好好說說。這次的三迷糊、四泥鰍,嚴格來說,不是我的人,是獨龍的人,他們的身份也不高,就是負責幾個縣的收費。

那兩個人雖然身份一般,也並不掌握什麼秘密,但他們卻知道獨龍,也說不準就有獨龍什麼信息。獨龍那可是有案底的人,他一旦暴露,對張總絕不是好事。還值得注意的是,一直到現在,我們都弄不清怎麼回事,這才是最麻煩的。如果真是三迷糊、四泥鰍被抓的話,那就更可怕了,他倆藏的地方太隱秘了,一般不應該被現的。”

聽到後面這些事,張鵬飛才意識到問題沒那麼簡單。其它事都好說,要是最終牽扯到自己,那可就麻煩了。自己是堂堂的企業家,豈能和這樣的社會人員扯上關係?想到這一層,他午宴的酒意也退去好多。

略一沉吟,張鵬飛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晚上。”對方回復。

“那怎麼不早說,現在才講?到底是不是那兩人?”張鵬飛質問着。

“我是一直想弄清楚,可是到現在也沒傳回確切消息,只聽說有兩個人被送到公安局門口,是否三迷糊、四泥鰍也有待驗證,只能先告訴張總個大概,進一步情況再了解。”對方做着說明。

“那就鬧清楚再說。”張鵬飛說完,直接按下了紅色掛斷鍵。

雖然對方還說要驗證,但以對方平時的謹慎性來說,這事怕是沒錯。隨即,張鵬飛便想到了一個問題:人是誰抓的呢?

很快,張鵬飛腦袋裡跳出三個字來。

“是他嗎?又是他?不是他嗎?除了他還有誰?”張鵬飛一時犯起了嘀咕。

……

下午剛一上班,楚曉婭來了。

她是上午快下班時約的,楚天齊讓她這個時間過來。

坐下之後,楚曉婭問:“市長,聽說昨天晚上,市公安局抓住兩個人?這兩人是打管市長的兇手?”

楚天齊點點頭:“是。”

“聽說是讓人捆着,裝在麻袋裡送去的?”楚曉婭再問。

“是。”楚天齊再次肯定回復。

“你說這是什麼人乾的呢?什麼人又有這麼大神通呢?”楚曉婭繼續追問。

“你說呢?”楚天齊踢回了皮球。

楚曉婭笑吟吟的說:“我說,這個人一定想着早點抓住兇手,既給管市長交待,更是要嚴厲打擊對手的囂張氣焰。而且這個人肯定對孫廷武工作不太滿意,在用這種方式對其敲打、督促和震懾。你說誰會這樣呢?”

“不知道。”楚天齊直接搖頭。

“這個人除了楚市長,沒有別人了吧?你又何必打啞謎呢?”楚曉婭笑意更濃。

“你不覺得過於武斷?”楚天齊反問着。

楚曉婭搖搖頭:“不,肯定是你。除了我先前說的原因外,關鍵你有這種能力。雖然我不清楚你是怎麼操作的,但是在許源縣時我就現,你這人武力值不低。後來在別處的一些事情,更印證了我的看法,而且還表明,你有這方面的助力。”

“你說我打啞謎,其實你才是在繞大彎子,只是我不明白你想要說什麼。”楚天齊表明疑惑。

楚曉婭微微一笑:“市長,你來到定野市時間不長,到現在也才五個月,但在定野的名頭卻不小。剛來時間不長,就計耍公安廳副廳長,讓那個綿羊嗓老男人偷雞不成蝕把米,顏面掃地。瞬間你便成了小警花們的偶像,到現在那些小女孩都對你念念不忘,有的人更是迷戀的神魂顛倒。”

楚天齊揮揮手,回應着對方的無厘頭:“堂堂大局長,別那麼八卦好不好?”

楚曉婭則“嘁”了一聲,繼續說:“肖副市長仗着身份,拿交通局配套資金使絆子,給你施壓,妄圖讓你在原則問題上妥協。結果她流年不利,再加之你手段高,不但創了她的面子,還讓他乖乖服軟糾錯。說實話,在這點上,人們對你的評價更高,遠勝於對魏副廳長的回擊。肖和魏不一樣,她可是和你低頭不見抬頭見,而且無論市委、市政府位置都高於你。但你站在了道義制高點,贏的那是大義凜然,浩然正氣。

在兩個月前,3o2公路生塌陷,許多問題得以暴露。你不畏官場一些禁忌,斷然要求徹查、複查、回查,在全市交通系統掀起了轟轟烈烈的工程質量複核工作。你的這種做法,贏得了社會廣泛讚譽,也讓那些心懷鬼胎者惶惶不可終日。接着你又趁勝追擊,要求對以往工程資金走向進行審計,從而推動了對石料市場非法收費的打擊。

這次打擊非法收費,不但贏得了施工企業的認可,也受到石料商讚賞,更是得到了廣大民眾的尊敬。而且整個打擊行動成果豐碩,不足一月時間,把全市十多縣市石料市場整肅一新。現在石料價格都恢復了正常水平,石料市場行情穩定,對公路工程質量保證有着間接影響。

前些天,管副市長被打,李秘書代替市長親切慰問,給下屬鼓了勁,也讓別的同僚感受到了市長偉大人格魅力。市局十多天行動,人力物力費了好多,到頭來卻幾乎一無所獲,不但沒抓到打人兇手,恐怕連一點線索都沒有吧。可你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人根本不出辦公室,就幫他們把兇手捉拿歸案了。這一樁樁,一件件,市長做的全是大快人心的好事,人們無不拍手稱快。”

聽對方說完,楚天齊緩緩的說:“這其中好多事,我都是替交通口做的,可我怎麼聽着像是正話反說呢?你今天專門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些話,就是為了這麼說?”

“市長,我怎麼會正話反說呢,老百姓確實拍手稱快呢。”說到這裡,楚曉婭語氣一轉,“只是有兩個詞我想說出來,還望市長能夠參考,‘水滿則溢’、‘月滿則虧’。”

楚天齊“哦”了一聲:“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不該做這些事?”

“不,不。”楚曉婭急忙擺手,“我是說,前半年做的工作特別多,後半年可以適應放緩一些,降低一下烈度等級。”

“那好啊,交通的事我以後少管點,能不插手就不插手,行不行?”楚天齊語氣中帶了冷意。

“市長,我是那個意思嗎?你怎麼故意曲解?”楚曉婭直接起身,快步來在桌前,“我是提醒你,為百姓做事,為好人做主,這是絕對正確的,可你也要善於保護自己,那些惡人可都盯着呢。兔子急了都咬人,你得防着狗急跳牆呀,那些人無所不用其極。”

楚天齊“哼”了一聲:“惡狗就得打,不打還咬人。”

楚曉婭急道:“可,可它畢竟咬人呀,管市長不就是個例子嗎?”

“楚局長,怎麼,你怕了?”楚天齊反問着。

情急之下,楚曉婭直接稱呼了對方名字:“天齊,我是為你好,你現在是有家口的人了,你要為他們的安全考慮,你……”

楚天齊揮手打斷:“我還就不信邪了,現在不是石料價格穩定了嗎,那就馬上啟動對水泥價格的調整。現在全市水泥廠都是一家的,價格居高不下,市裡必須要引進新的供應商。交通局馬上啟動相關事項,從現在起,就開始尋找合作商家。”

“你,你怎麼……”楚曉婭都快急哭了,直接“撲通”坐到對面椅子上,呼呼喘着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