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東華真君出關！”
數日之後。
鍾神秀走出法藏樓，就見四皇子在一側恭迎，似乎最近都在此等候。
“怎可勞煩殿下久等？”
鍾神秀哈哈一笑，心裡則是感覺有些古怪。
‘若四皇子知道元神突破法身，有那種邪門的秘法，不知道還會不會如此熱心將妹妹嫁給我……’
‘還有，他也太恭敬了一點。’
就在鍾神秀思索之時，四皇子又一躬身：“本王聽到消息，我那九弟不忿之前羞辱，雖然不得皇室支持，卻還想來落一落真君的臉面，這後面應當還有我那二哥的推手……他們預備推出一人，來與真君鬥法……”
“是何人？”
鍾神秀隨口問道。
“東海季道靈，幼時就被譽為‘大道所鍾、靈韻天成’，被方寸靈山掌教真君親自收入門下，傳授真法，如今修道三百年，已經渡過元神四劫，法相凝聚，乃是旁門元神第一人……”
四皇子似乎做過準備，一口氣背誦出來：“此全是我之過也，當為真君了結此事……”
“罷了，既然加入勢力，不復閑雲野鶴，遇到其中派系傾軋也是再正常不過之事……”
鍾神秀很明白，這種事避免不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展露足夠實力，讓自己成為下棋者，而不是棋子。
皇室就是明白自己的實力與底蘊，才會如此客氣。
而那些東海散修，還需要一次教訓。
如今法身之下，能被他放在眼裡的，還真沒有。
“既如此……我去為真君準備。”
四皇子難以掩藏眼眸深處的一絲喜色，行禮退下。
“小四這份養氣功夫不夠，還得練練啊……”
旁邊，躺在安樂椅上的合一真君則是嗤之以鼻。
“不知真君對帝位如何看？”
鍾神秀帶着一絲笑意問道。
在說話之時，他已經感覺到周圍虛空被封鎖，宛若來到了另外一方天地。
“不論小四、小二、小八哪個上，都是我老人家的後裔，我大哥同樣如此認為……”
合一真君冷笑道：“只是那些客卿真君，卻有着各自打算……讓人煩不勝煩，唉，這也是老祖宗仙逝之故，否則當不至於此，神靈、神靈啊……”
他說到最後，驀然有些心灰意冷。
邪神的可怕，令這位法身都心驚肉跳。
他之前也是遺忘了老祖宗的，只是從蛛絲馬跡中發覺不對，又請了一位宗門屍解仙點化，才記憶起一切。
一位屍解仙消失，縱然被抹去了所有痕迹，但那難以填補的空白，足以令有心人察覺不對。
“皇室底蘊深厚，只要兩位真君再做突破，必能重整旗鼓……”
鍾神秀說著沒什麼營養的話。
“突破？嘿嘿……”
合一真君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身上氣息驀然變得極為恐怖。
鍾神秀甚至彷彿聽到了無數人的哀嚎、慘叫……以及瘋狂的吶喊。
就宛若這位真君身周，縈繞着一個地獄！
‘這合一真君，熱衷陰陽之道，說不得就是靠誕生子嗣的秘法突破的法身？’
‘那他之一脈的子嗣後裔，都去哪裡了？’
鍾神秀心裡有些發冷。
“我與大哥雖然煉就法身，但潛力已盡，靠着一些底蘊，能勉強守住玉州已經是全力而為了……”
合一真君嘆息道：“你也不用來試探老夫，你身上或許有些秘密，但老夫不感興趣……縱然機緣在手，老夫也未必敢再突破。”
‘這位法身的狀態，恐怕有些不妙……是再前進一步，就會控制不住心裡的瘋狂么？’
鍾神秀眨了眨眼睛。
法身必然都渡過了二重關中的身關，能完美控制身軀仙化。
但心靈中的污染，卻未必一個個都渡過了。
甚至，即使渡過了心靈之關，也未必就高枕無憂！
合一真君繼續道：“如今老夫與另外一位真君，不過勉力維持炎漢第二帝國，甚至權威不出玉州，其餘州郡只能維持一個官府的門面，將權勢下放至各家宗派……若再有變，天下分崩離析就在頃刻。”
“此乃大勢，非計謀與帝王用功可以挽回……除非，再出一位屍解仙！”
“奈何我皇室之中，已經無此等天資之輩了。”
他望向鍾神秀，目光十分誠懇：“若東華真君願意做出表率，與皇室聯姻，徹底加入我們這一方，老夫擔保，必全心全意，幫助真君晉陞成仙！”
“成仙之路困難重重，並無一定之成規……”
鍾神秀嘆息一聲。
哪怕他相信對方的承諾，以如今炎漢第二帝國的實力底蘊，能否幫助他成仙，也是未知數。
當然，他也不會立即與朝廷翻臉，畢竟才剛剛看了人家的典籍，對方也沒先下黑手。
“既然接受了東華真君的冊封，本人自然會相助朝廷……”
鍾神秀略微一笑道：“至於成婚之事，且讓我考慮一二……”
……
“元神四劫已經快要完成……接下來，就是思索如何渡過身關，煉就法身之事了。”
鍾神秀辭別合一真君，行走在皇宮大內。
“龍虎法身不太適合我，必要放棄，黃天法身不錯是不錯，但總感覺最終難以成道，代替此方世界天心……”
“佛門羅漢金身與海外散仙之身也就罷了……魔道的神魔不死之身，也就佔個防禦力與恢復力的便宜而已……”
“難道，要去覬覦道門最高成就的‘三清法身’？”
“此路必艱難無比，典籍就在那裡，也沒見皇室哪位高人成就……”
“況且……我的路，也並非全是新法……”
正在思考之際，前方一名身穿宮服的女官突然出現，款款行了一禮：“崔客秀見過真君，我家縣主請真君於御花園一見。”
“也罷，前方帶路。”
鍾神秀哂然一笑，擺手道。
御花園佔地廣闊，當中栽滿奇花異草，宛若一片世外桃源。
一處碧玉般的湖泊中，白玉修築台階，當中則是一個涼亭。
清源縣主端坐在涼亭中，面前擺放着一壺燒開的沸水，正在烹煮清茶。
“恭喜蘇公子冊封真君，清源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鍾神秀到來之際，就見到清源縣主捧着一杯香茶，笑意吟吟。
“清源不要怪我之前隱瞞就好……”
他右手接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左手似乎捻着某物，神情略有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