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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我……”桑曉汐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承認。

父親到底為什麼會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

“既然你不說,那就當為父從來沒問過你這個問題,以後,你也不要再有這種念頭。”桑誠淵長嘆一聲,起身這就要走。

桑曉汐見父親真的要走,再也撐不下去,一把抓住了桑誠淵的衣袖。

“女兒……求父親為我做主!”她撐着虛弱的身子跪在床上,向父親重重磕了個頭。

“若父親能完成女兒的心愿,以後,女兒唯父親的命令是從。父親說什麼便是什麼,女兒絕不敢說二話。父親,長姐,她性情大變,有時候都猜不到她想做些什麼。父親以為,這樣的長姐,以後能在仕途上幫助父親嗎?”

桑曉汐看着桑誠淵的眼睛,又問道:“父親,長姐做不到的,女兒都可為父親辦到。女兒只有一個心愿,那便是嫁給自己心愛之人。宸王殿下,便是女兒心愛之人。再說,宸王殿下和女兒之前本就心意相通,只是不知怎的,突然對長姐改變心意。您也知道,王爺的心思,並非常人能夠猜到的。”

“為父如今已經是當朝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仕途已達頂峰,也無需再往前了。”

“父親只想過當今皇上在位時的情況,為何不想想,若是換了君主,又當如何?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父親不為自己以後打算嗎?”

桑曉汐一語道破桑誠淵心中最擔心的事,可是,他身為丞相,若是和哪位皇子私交過好,那可是會讓皇上起疑心的。他位高權重,卻也要步步小心。畢竟,伴君如伴虎。

“你可知,自己身為女子,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屬不該。這可是大逆不道的話!”

“女兒只當和父親話家常,是父親說的,想聽聽女兒的心裡話,女兒這才大膽說了出來。父親可仔細想想,女兒說的在不在理。”

桑曉汐的意思,想讓他全押在宸王身上。可當今皇上正值壯年,以後的事,誰又能說得准?

“宸王殿下乃我太辰國的戰神,戰功赫赫,更是深受皇上寵愛。他日,繼承大統並非難事。父親何不早做決斷?王爺對我是有感情的,無奈皇命在身,不敢違抗聖旨罷了。父親若能猜中宸王心中所愛,成全他的心意,王爺他日定會感激你。而且,女兒若能留在宸王身邊,必定能幫王爺得到天下。”

桑曉汐越說越精神,一雙眼睛閃着亮光,再不似之前死氣沉沉的樣子。

桑誠淵見這情況,他才意識到,平時只會治病救人的女兒,不知何時有了如此遠大的志向。此等念頭,就連尋常男子都不敢有。沒想到,他這個女兒,竟有如此大的野心。

“女兒不求別的,既然要選,那就去做人上人。到時候,父親高枕無憂,便可頤享天年。父親若將一切放在長姐身上,大可想想,長姐是否會聽您的?她這樣陰晴不定的性格,真的能常獲盛寵嗎?就算長姐是正妃,父親別忘了,長姐容貌已毀,這樣的她,又能得到多久的寵愛?”

桑誠淵有些動容了,若是卿柔容貌依舊,他倒是不會擔心。

“父親,容顏易老,到最後就是一堆枯骨,只有真正能幫助王爺,才能長久留在他身邊。女兒有信心,只要給女兒這個機會,女兒可成為王爺身邊無可取代的那一個。我雖不是男子,依舊能為父親爭口氣,光宗耀祖。”

這番話,說得桑誠淵氣血沸騰,彷彿看到了年輕時候信心十足的自己。而這些年,他一步步走到丞相的位置,也算實現了自己的目標。只是,人一旦擁有,就不想失去。

“你能有這份心,我心甚慰。只是,你自幼性子剛烈,當真願意為了桑家,為了我,屈居人下,做宸王的側妃嗎?我可記得你曾說過,絕不會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你是要做正妻的人,這就要改變主意了?”

桑曉汐還沒來得及高興,聽到桑誠淵這麼一說,整個人都愣住了。她怎麼不記得自己曾說過,願意為人妾室?

這可是她的底線和原則,任何事都好商量,唯獨這件事,她絕不會妥協。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桑誠淵,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臉上笑意全無。

“父親,你剛才說的是,為人妾室?你是想讓我,嫁給宸王做側妃,你要讓我和長姐,共侍一夫嗎?”

桑誠淵點了點頭:“如果你自己同意,再加上你娘遮掩求我,我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的。”

桑曉汐感覺自己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她竟連為人妾室,都需要父親三思?所以,自己原本連為人妾室的資格都沒有?

這樣的結果,桑曉汐絕不接受。

“父親,你剛才是說,這是我娘的意思?”

“不錯!正是她找到我,懇求我慎重考慮,我才來問問你的想法。在做決定之前,我肯定要考慮到你的感受。如果你不願意,我是不會強迫你的。本來,我也不是很願意你和卿柔嫁給同一個男人。”

桑曉汐心裡一涼,抬頭看着自己的父親,問道:“父親,女兒有一個疑問,希望父親如實回答。”

“你且說,是何疑問?”

“女兒想知道,父親只是考慮過,讓我和長姐共侍一夫?我方才已經把利害關係說得很清楚了,同樣是父親的女兒,父親是否從未考慮過,讓我取代長姐,成為王爺的正妃?”

桑誠淵彷彿聽到了天方夜譚,他輕笑道:“我的傻女兒,你在開什麼玩笑?你怎麼可能成為王爺的正妃?雖然,你有這個想法是好的,可是,你是絕不可能做宸王的正妃的。不要胡思亂想,若能嫁給宸王,也是你的一種福分。”

聽到父親的回答,桑曉汐頓時只覺得自己臉上像狠狠被人扇了幾個耳光,火辣辣的疼。他隨意的笑那麼刺眼,讓她都快睜不開眼睛了。

原來,自己在父親的心裡,只是這種地位。

她是沒有資格做王妃的,就連側妃,她都應該覺得是一種恩賜。

可笑!真是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