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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傅鳶走後,桑卿柔二話不說,隻身一人手持佩劍來到雲香樓。

鳳姐一眼看見是她,本以為這次又有生意來了,殷勤地上前相迎,誰知道,桑卿柔突然把劍架在她的脖子上,把鳳姐當場就給嚇住了。

她舉起雙手,小心翼翼看着這把劍:“您這是什麼意思?”

“姜離人呢?讓他出來見我!”

她倒要問問了,姜離究竟想幹什麼,竟把這消息告訴傅鳶,他當真敢讓傅鳶和自己反目,要不是傅鳶心地純良,她們現在就已經吵架反目了。

鳳姐一驚,心中抱怨,姜離又給自己惹了麻煩。得罪了這位祖宗,她封起來,可是誰都攔不住的。

“大小姐,我們有話好好說,你先把手裡的傢伙事兒放下,行嗎?”

“少廢話!我只要見姜離。”

一個大家閨秀,跑到勾欄之地來問一個畫師的去處,這要是傳出去,還不知道會被人家說成什麼。

不過,以桑卿柔現在的名聲來看,再難聽的話傳出來,對她的影響也不過如此。桑卿柔的名聲,現在已經不能再壞了。她也不在乎這些東西,乾脆破罐子破摔,免得自己被人威脅了。

鳳姐無奈地嘆了口氣:“實不相瞞,我也不知道姜先生現在在什麼地方。平時,姜先生的行蹤是不會告訴我的,我只管做生意,姜先生幫我招攬了不少客人,我怎麼還敢過問他的行蹤?”

桑卿柔冷哼一聲,將鳳姐推開,衝上樓去。

姜離所住的屋子裡竟掛滿了自己的畫像,各種姿態,應有盡有。這些栩栩如生的畫並不能讓桑卿柔高興,反而激發了她內心深處的憤怒。她敢說,這些一定是姜離故意掛出來給自己看的,他這是在向自己挑釁。

一氣之下,桑卿柔將屋內所有畫像盡數撕毀,丟進盆中,燒了個乾淨。

“姜離,我不管你在不在,我只告訴你,任憑你有多大能耐,我絕不會讓你左右,更不會妥協。我們走着瞧吧!”

她揮劍把姜離作畫的長桌砍斷,毅然決然離去。鳳姐站在門外,看着有滔天怒意的桑卿柔,大氣都不敢出。真沒想到,大小姐發火的樣子,竟然這麼可怕。她真的怕,自己稍微一動,她那把劍,就會劃破自己的脖子。

“大小姐……”

她突然轉身把劍指向鳳姐:“將我的話一字不差告訴姜離,我絕不會認輸,讓他放馬過來吧!”

她怒氣沖沖離開了雲香樓,鳳姐這才鬆了一口,看着滿地狼藉的房間,真不知道等姜離回來後,她要怎麼向姜離交代。

卿柔冷着臉走在路上都能感覺到,周圍的人時不時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躲在背後對自己指指點點。

沒關係!不就是被人議論嗎?誰還沒有被人議論過?姜離想用這種法子逼自己就範,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她不能被姜離牽着鼻子走!

卿柔正想着,自己應該想個法子,讓自己從困局中跳脫出來,不然,她真的只有被姜離牽着鼻子走的份。

她剛回到丞相府,桑誠淵已經在等她了。

卿柔看一眼桑誠淵的臉色,就猜到,絕對不會有好事。

“父親,你找我?”

桑誠淵哼了一聲,又嘆氣道:“我真不知道,你這個丫頭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以前的你循規蹈矩,根本不會闖禍。可是你看看自己現在都做了些什麼!你是有大局觀的人,怎會不知道,皇室最忌諱的是什麼,你怎麼能同時跟兩個皇子糾纏不清呢?哪怕黎王無權無勢,你也不能這麼做的。”

桑誠淵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一邊說著一邊拍桌:“也怪平時你母親太過放縱你了,自從你臉上受傷以後,整個人都變了。這次,就算為父想保你,也無能為力。你和黎王的事,已經傳到皇上耳朵里。今天,皇上把我叫到議政殿里問話,問的就是你和黎王的事。”

桑卿柔心中冷笑了一聲,這就是姜離的第二步棋,他還真是步步緊逼,就是想讓自己喘不過氣來。

“所以呢?父親是責怪我連累你了嗎?你也可以說,我的事,你一概不知情,跟你沒有半點關係。父親放心,我絕不會影響到你的仕途的。”

“你是我的女兒,我也是會擔心你的,瞧你說的,這都是些什麼話。唉!事已至此,如今皇上要親自見你,別怪父親沒有提醒過你,在皇上面前說話,你可千萬要小心些,知道了嗎?”

桑卿柔已經對這些不抱任何希望了,她冷漠地笑了笑:“小不小心,結果不都一樣嗎?”

“你這孩子,真是……我這都是為了你好。其實,你就不該和宸王鬧翻,現在倒好,你的處境艱難,偏偏還和黎王有牽扯,接下來,還不知道皇上會怎麼處理你的事情。”

“什麼樣的結果,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她知道,姜離絕不會讓自己這麼輕易死去。以他的行事風格,大概會逼得我生不如死,再去求他。

可惜,他想錯了。自己這個臭脾氣,偏偏就是不肯服輸的。

“總之,若皇上問起,你不要語氣這麼強硬,便說,你和黎王殿下只是普通朋友,再讓傅鳶給你作證。你們都是朋友,傅鳶一定會幫你這個忙的。”

“父親說完了嗎?若是說完,就請回吧!我累了,想休息。”

“午後,宮裡的人就會來府上接你,你自己準備一下。為父能幫你的,就只有這些了。”

他看着自己的女兒,長長嘆了口氣。以前,他還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女兒身上,如今,怕事不會有希望了。他也應該早做打算。

若是自己有個兒子,也不至於眼巴巴盼着女兒能出息一些,偏偏,老二又是個庶出,這樣的身份,就算出去也是要被人小瞧了的。

桑誠淵突然有些沮喪,自己英明一世,怎麼就讓自己混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桑誠淵走後,卿柔將如玉叫了過來,叮囑她,自己值錢的東西都放在了什麼地方,那語氣,更像是在交代後事。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午後,我就會進宮,能不能活着回來還不一定,這些東西,都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