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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大山的天時越來越冷了,一日蓋過一日,每天清晨都會明顯感覺到今日又比昨日更冷了幾分,清晨時,總會伴隨着一場場濃霧。

大霧朦朧里,一處空曠場地上,青雲宗的隊伍正在收拾着帳篷,準備開拔。

姜牧坐在馬車裡,車簾掀開,路邊的枯草結了厚厚的一層冰霜,輕輕嘆了一口氣,一縷濃霧飄散出來,迅速融進了霧氣中。

魯長老腰間掛着一柄朴刀,來到馬車前,說道:“姜峰主,我們離開童謠鎮時,走得倉促,雖然提早做了準備,但是為了裝猛火油,馬車所剩無幾,糧食不太夠用了。”

姜牧緩緩收起手中的書本,掛在腰間,問道:“還能用幾天?”

“最多五天。”魯長老說道。

“夠了,”姜牧說道:“通知下去,今日改道,去落鳳坡。”

“嗯?”魯長老疑惑道:“我們不是回青雲宗嗎?去落鳳坡,方向不對啊?”

姜牧輕笑道:“就這樣回青雲宗,那我這一趟不是白跑了嗎?”

魯長老詫異道:“姜峰主,您這是?”

姜牧沒有多作解釋,說道:“走吧,今天必須趕到落鳳坡。”

濃霧漸漸開始驅散,那些隱藏在霧氣騰騰中山頭漸漸顯露出來,隨着大霧流動,一座座山頭若隱若現,多了幾分朦朧縹緲之意。

一眼望去,約摸五十里外,

一座山頭隱藏在朦朧霧氣之中,隨着霧氣漸漸散去,那山頭彷彿一隻折翼的鳳凰正在從九天之上垂落下來。

…………

這初冬時節,總是在正午的時候,才能夠有幸見到一點陽光降臨人間,慘白的陽光,幾乎是沒有什麼溫度,但是,正所謂望梅止渴,雖然陽光無法取暖,可看到陽光,人總會莫名覺得溫暖了許多。

童謠鎮外,有一個身着儒袍的青年正慢慢的行在官道上,這青年的儒袍似乎已經穿了很久,洗得泛白,很難看出原本的顏色,隱隱之間還能看到一兩個破洞。

一雙布鞋,鞋跟已經被踩爛了,腳跟都裸露在外,那青年就那麼悠哉悠哉的走在路邊,褲角也被露水給浸透了,他卻渾然不知。

青年身後跟着一個背劍的女人,風姿綽約,緊緊地跟在那青年身後,到了一個綿延的山路時,那女人突然開口:“公子,差不多了,再過去,就容易被南境武林的人發現了!”

那青年愣了一下,慢慢走到路邊,是一處較高的懸崖,俯瞰下去,正好看到一座很大的小鎮,正是如今匯聚了十萬大山南北武林的童謠鎮。

青年眯着眼睛,俯瞰着童謠鎮,突然嗤笑道:“我看了,這童謠鎮是一處好風水局,四方聚氣,八方運水,是一處不可多得的平步青雲扶搖直上的風水格局。”

一邊說著,那青年嘖嘖嘆道:“芍藥啊,你說,這麼好的風水局,就這麼白白送給了南境武林那些人,是不是不太划算啊?”

那叫芍藥的女人平淡道:“奴婢不懂,不過,公子說可惜,那就是可惜的吧!”

這兩人正是姬儀和他的侍女芍藥。

姬儀找了一塊石頭坐下,看着童謠鎮,問道:“殿下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有的,”芍藥說道:“今天早上剛來的消息,公主殿下說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她親自帶着人去極南天墉城,另外派了三支隊伍分別去了青雲宗、棲霞閣、天元客棧,此時的南境諸派,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葬龍淵宣盟上,後方根本沒有防備,隨時都可以出手了。”

姬儀點了點頭,又問道:“童謠鎮的消息呢?”

芍藥說道:“一切準備就緒,今天晚上就動手,到時候,吳紀棠會帶北境武林突然襲擊,打南境武林一個措手不及,然後發出信號,我們帶人衝進來,裡應外合,一舉推平。”

姬儀若有所思道:“我姜師弟呢?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他的消息了,以他的性格,不可能什麼都沒做啊?”

芍藥說道:“有的,兩天前,吳紀棠按照您的吩咐用了連環計,恰巧當時姜公子也在童謠鎮,被他一語道破,但是,南境武林沒有人相信他,他一怒之下,直接帶着青雲宗的人回青雲宗去了。”

姬儀嗤笑一聲,道:“我這師弟喲,真和他對起來,我的把握不是很大,可是奈何南境武林不是由他做主,這一波,我的對手不是他,不然,真沒那麼容易。”

一邊說著,姬儀緩緩站起來,指着童謠鎮,說道:“被自己的盟友選擇了不相信,我這師弟恐怕心裡也受了不小的委屈,嗯,既然如此,我這個師兄得幫他出口氣!”

“那就今天吧,讓那些不相信我師弟的人都在悔恨中埋葬吧!”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到了傍晚。

童謠鎮中,人聲鼎沸,燈火通明,長街之上人來人往,十分擁擠,各處都是吆喝碰碗的聲音,也有小攤販叫賣之聲等等,各種聲音匯聚一起,異常的熱鬧。

在三源里街的天墉城駐地中,南北武林各大門派的負責人又陸陸續續來參加了宴席,天色剛剛黑盡時,宴席就已經開始了。

整座莊園都是好不熱鬧,喝得熱火朝天。

大殿之中,幾大隱門的高層也都按照左右分列入席。

因為明天就是動身前去葬龍淵的日子,今日天墉城和天星宮就共同舉辦了這場宴席。

燕伯傾作為東道主,在眾人都落座之後,端起一杯酒,爽朗道:“諸位,明日大家就將共赴葬龍淵,敬我們南北武林團結一致,大家同飲此杯!”

大殿里,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待到一杯酒後,燕伯傾招呼着所有人坐下,一番客氣之後,大殿里,眾人就開始暢談了起來,氣氛十分熱烈。

這一場宴席,時間很久,酒菜很快都換了第二輪。

燕伯傾又端起一杯酒,向坐在一旁的吳紀棠敬道:“吳兄,你我二人相識數十年,也打過不少交道,卻一直沒有機會聯手合作過,這次葬龍淵宣盟,倒是一嘗夙願了!”

然而,就在燕伯傾以為吳紀棠會端起酒杯時,吳紀棠卻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輕聲道:“恐怕,要讓燕兄失望了,我們終究沒有那個合作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