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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候,

閣樓之外,突然響起一陣斑駁的聲音,陣陣刀劍出鞘之聲此起彼伏,閣樓之下,不知何時,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青雲宗弟子,以長琴和天行峰弟子為主,一眼望去,起碼有五六百之數。

一道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秦青落的一個貼身護衛沖了進來,急道:“殿下,我們被包圍了!”

秦青落轉身走到窗前,俯身望了下去,

果不其然,這棟閣樓已經被包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姜子白這是要幹什麼,他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應該是扳倒羅曼笙嗎?他把主力都放來對付我,就不怕讓羅曼笙逃走嗎?”秦青落惱道。

姬儀輕笑道:“區區一個羅曼笙,左右不過是個人武力值強大罷了,又怎麼可能入得了我師弟的眼,如果不是因為要防備我們,羅曼笙等不到今天這接任大典就被處理了!”

秦青落皺了皺眉,道:“先生,你的意思是說,姜子白從一開始重心就是放在我們身上?”

姬儀輕輕點了點頭,道:“我很清楚我師弟的性格,他不是一個喜歡冒險的人,當他決定回青雲山那一刻,就已經開始防備我們了,這也是為什麼我一早就讓殿下您準備好離開事宜。”

“從我師弟悄悄回到青雲山那一刻開始,他的重心就不是羅曼笙,對付一個羅曼笙,在他眼裡,不過只是順帶而已,畢竟,羅曼笙沒有防備,我師弟有太多方法可以毀了他,之所以一直拖到現在,主要還是為了不給我們可趁之機。”

秦青落皺了皺眉,道:“可是我看先生似乎一點不着急,如今這情況,我們似乎只能夠強行突圍了,這個可能性也不大,青雲弟子可不比普通人,這五六百人聯手,我們幾人很難突圍。”

閣樓里,秦青落加上她的護衛,姬儀加上他的婢女,只有四個人。

四個人,三個先天武修,一個大修行者。

若是面對一般江湖幫派,即便是五六百人,他們要離開,也不是很困難,但是,青雲宗畢竟是大宗門,這些弟子也不是普通江湖人士可比,更何況還有各種合擊戰陣,突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況且,還有姜牧隱藏在暗中,也沒人知道姜牧還在暗中安排了什麼人。

姬儀按住他的婢女芍藥的手,把劍收了回去,微微一笑,道:“走吧,沒看我師弟他之前圍而不攻嗎?這是在警告我們呢,離開就好,他不會跟我們死磕的。”

雖然面對着重重包圍,姬儀卻依舊風輕雲淡,緩緩向著樓下走去,邊走邊說道:“殿下也不需要太着急,雖然我師弟沒把羅曼笙放在眼中,重心也是在對付我們,不過,他的主要目的還是平息青雲之亂。”

“之所以對我們這麼大陣仗,是為了防止我們出手,他已經知道了殿下您的存在,也知道了我的存在,他現在所求的只是以最小的代價平息青雲之亂,畢竟,青雲宗這段時間的損失不小,若是再跟殿下你死磕,青雲也損失不起了!”

秦青落跟在姬儀身後,說道:“姜子白與我之間的恩怨,先生應該是清楚的,你就真的不擔心姜子白不顧一切的殺我以平心中意氣?”

姬儀笑道:“殿下還是莫要以您的心思去揣摩我師弟了,另外,殿下覺得我讓齊先生在青雲山露面是為了什麼?”

“我雖然知道以我師弟的心思,大概率是不願意跟我們死磕,但是,我也不敢真拿殿下您的安危來賭,所以,我讓齊先生露面,也是讓我師弟投鼠忌器。”

秦青落恍然,道:“我明白了,難怪先生讓我的人都走了,卻唯獨讓齊先生在山下等我們。”

姬儀點了點頭,道:“也希望殿下不要怪子衍不做挽救,從您派出蘇漾那一刻開始,我已經無力回天了,除非殿下您能夠不顧一切暴露自身,強取青雲宗。”

到了這時,秦青落也終於明白了,

為什麼姬儀早已經猜到青雲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卻無動於衷,還主動選擇退出。

因為姜牧已經把他們算計在局裡了,也知道他們的軟肋就是不敢光明正大的露面,

就如同姜牧現在忌憚齊先生就在山下而不敢真的死磕秦青落一個道理,姬儀也有所忌憚,他不敢站在明面上來,至少說現在不敢。

如今,他們背着百曉堂的名頭,

若是敢站在明面上來攪動風雨,必定會被十萬大山真正的兩大主宰天墉城和天星宮的注意,到時候,麻煩就大了。

而秦青落自身的身份,更不敢暴露,朝廷是不會允許她真的打造出一個強大的勢力。

…………

姬儀等人大搖大擺地走下了閣樓,

站在底樓的大堂之中,姬儀拿出幾枚銅板,往地上一丟,

兩枚正面,一枚反面,

姬儀掐指一算,低聲道:“無生無死,向陽而坦然,嗯,走東門!”

隨着姬儀一指,幾人往東門走去,一打開門,讓秦青落詫異的一幕發生了,

明明在樓上看到的是被包圍了一個水泄不通,可這道門一打開,居然一片冷清,就只有一個負責掃地的老者在掃着地上的枯葉。

“這……”

“這是圍三缺一,”姬儀解釋道:“姜師弟雖然不願意跟我們死磕,但是也怕我們會突然折返搗亂,所以,我們現在的每一步,都在他眼中看着。”

剛一走出門,

那掃地的老者突然走了過來,走到姬儀面前,從懷裡取出一封信件,說道:“姬先生,這是姜長老讓我交給您的。”

“多謝了!”

姬儀接過,拱手致謝。

一行人就此下山。

…………

就在姬儀等人下山時,不遠處的一座長廊下,姜牧正捧着一本書,一邊走一邊看。

譚之瑤跟在他身後,問道:“姜公子,你明明知道是這些百曉堂的人在背後搗亂,為什麼還要讓他們這麼坦然離去?”

“打不過啊,”姜牧聳了聳肩,道:“只要他們不搗亂,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可是……就這麼算了,公子你會不會不舒服?”譚之瑤問道。

姜牧點了點頭,道:“肯定不舒服啊,不過,誰跟你說我就這麼算了?”

…………

“姜兄!”

就在姜牧剛下長廊時,迎面走來了方庭未晚,此時的方庭未晚處於一個十分狼狽的狀態。

兩條手臂裸露在外,從肩膀開始,衣袖已經直接斷裂,那兩邊肩膀上,本來就沒有恢復的兩道箭傷的傷口再一次裂開,深深的兩道口子鮮血長流,骨頭都明晃晃在外。

他的手臂上破開了一條條血絲,是指全都皮開肉綻,鮮血四溢,懷裡那一把長琴七根琴弦僅僅還剩下一根,琴身上還有鮮血在滴落。

方庭未晚風風火火的走到姜牧身邊,臉色蒼白,道:“姜兄,失敗了,羅曼笙跑了!”

姜牧急忙扶住虛弱不堪的方庭未晚,轉頭望向譚之瑤,說道:“譚小姐,你快去叫醫師。”

譚之瑤急忙點頭,轉身離開。

姜牧攙扶着方庭未晚坐到旁邊的石凳上,說道:“羅曼笙跑了就跑了,他是武道天人,一身修為已達天人鑄爐境,鑄造了一身小金剛無垢之體,這樣硬碰硬,幾乎是不可能殺得了他,跑了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