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葉蓁蓁那種老成的樣子，周森突然有一些心疼，這個孩子如果沒有經歷那些事情，現在還應該在學校里無憂無慮地享受校園生活，如今卻披上偽裝，出入人心險惡的職場。

“不用緊張，我是以周森的身份來的，我知道林下帆不一樣，所以沒有帶人過來。”周森端起那杯熱茶，吹了吹然後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

“我知道，我是那個綁架案的人質，這是例行的問話。”

葉蓁蓁低頭，兩手握成了拳頭，一提到那個案件她就有一些不安，雖然那些人沒有對她做什麼，但是他們蒙住她的眼睛，在自己看不見的情況下，恐懼會無限放大，而且那些人還很暴力，對她拳打腳踢的，現在身上還有淤青呢！

“我知道你不願回憶那些事，但是，我得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想和林下帆交朋友，但是得對他有所了解不是，而且……”周森看了一眼葉蓁蓁，她臉上很平靜，周森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她。

“那十六名綁匪都死了，我們去到現場的時候，就只剩地上的屍體。”

葉蓁蓁猛地抬頭看了一眼周森，有些不敢相信，但是那天她一直處在恐懼之中，發生了什麼她一點記憶都沒有，林下帆什麼也沒做，怎麼可能會只剩下屍體了呢？

“你們……會不會弄錯了？”葉蓁蓁端起茶一飲而盡，也不管是不是還燙嘴。

周森在口袋裡拿出現場的照片，那條曾經綁過自己的繩子在照片里很顯眼，周森不敢把其他的照片給她看，萬一這小姑娘回去做惡夢了林下帆不得找自己拚命來啊！

“怎麼死的？”葉蓁蓁捏着那張照片看了許久，然後有氣無力地問道。

“凍死。”周森的回答也很簡單。

葉蓁蓁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大夏天的，這個警察叔叔不是那她來消遣就是腦子被門夾了。

“是吧，你也不相信！”周森一副我剛知道的時候也是這個表情的樣子，“但是法醫鑒定的結果就是這樣，不僅讓粵城法醫中心的人都檢查了一遍，還讓外省的人過來了，接過還是那樣，表現會有假，但是檢查結果和科學是不會騙人的。”

葉蓁蓁的手有一些顫抖，她現在是真的有一些害怕了，不是因為想起了那些事情，而是怕林下帆會被他們帶走，然後再也回不來了。

“別擔心，我只是問一下那天的情況，他不會有事的。”周森似乎知道她的顧慮，為了不讓她擔心，一直皺着的眉頭也緩和了下來。

“那天他們突然從外面回來，說要殺了我，我問他們是誰要害我，他們不說，還打我，後來……後來林下帆就來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過來，他把我抱在懷裡，說了什麼我也不記得了，後來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家裡了，他讓我休息一天，我也沒看新聞，就一直到現在。”

葉蓁蓁的陳述很簡單，她確實是不知道林下帆做了什麼，而且她害怕自己說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以後，林下帆會被抓走。

周森看得出來葉蓁蓁有心事，但是她絕對沒有說謊，對於一個常年工作在一線的刑警來說，葉蓁蓁這個年齡的人還學不會說謊，而且她也沒有必要說謊，自己都沒說林下帆會怎樣。

“我們現在暫時不說這個案子，隨便聊聊其他的，比如你是怎麼認識林下帆的，認識多久了？”周森起身去給葉蓁蓁倒一杯新茶，他知道林下帆知道他來了，但是他始終沒有露面就是想給機會讓自己了解一些事情，他怕自己說的話沒人相信，或者衝擊力太大，他害怕周森扛不住。

周森本來就是要強的人，林下帆居然會覺得自己會被嚇到，開玩笑。

葉蓁蓁有一些奇怪，這些事情和案子又沒有關係，但是周森都問到了，自己不回答又不太好。周森來得太突然，她是真的一點準備都沒有，現在連編故事都不會編，也不敢編。

“在一個拍賣會上認識的，葉氏……不對，確切的說應該是葉齊苼控制的拍賣會上，那時候沒有人認識我，我就像是路邊乞討的乞丐，我潛入會場準備偷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他阻止了我，然後我們就這樣認識了，那時候他承諾我把我要的東西給我，期限是一個星期。

後來又跟我說會把葉氏也還給我，那時候的我什麼也不知道，他只讓我收拾家裡，然乎閑暇時間看書，再有就是讓我鍛煉身體。一個星期後我拿到了自己的東西，一個月後我拿回了葉氏，順便還把葉齊苼送進了監獄，葉錦琪的婚禮也是我們搗的鬼，那時候你也在現場。”

葉蓁蓁說得不是很清楚，但是邏輯還是在的，所以周森也不難理解，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繼續，葉蓁蓁又喝了一杯茶，擦了擦嘴，才又開口。

“後來認識了楚霖，但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們怎麼認識的，反正我就莫名其妙地認識了他，剛好那天楚霖生日，我們就一起吃飯了。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我不知道怎麼說，你自己問林下帆說去吧。”

葉蓁蓁的故事裡一直很連貫，沒有脫節，但是周森就是覺得有奇怪的地方，到底是哪裡他又找不到。葉蓁蓁見他沒有說話以為他生氣了，大氣都不敢出，乖乖地坐在他對面，像做錯了事等着老師責罰的孩子，她真不是故意隱瞞，而是林下帆真的不平凡。

“行！”周森站起來，向她伸出了手，葉蓁蓁也愣愣的伸出手去握住。

“沒事的，改天我再拜訪他。”周森安慰道。

等周森走了以後，葉蓁蓁才發現自己的衣服都有一些濕了，雖然開着空調，但是真的緊張啊，生怕自己口無遮攔。

楚霖咬着蘋果晃進來，發現葉蓁蓁居然在拿雜誌當扇子使，有些不可思議，葉大小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

“喲！這一幅死裡逃生的表情是怎麼回事？”楚霖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顆糖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