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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荀沒談如何救人,而劉大舅與邵大武聽說在牢里並未受到什麼虐待,桑月就更不多問了。

等劉大舅泡好澡、吃好飯才送他回鋪子里.

這些天劉江東在桑月的吩咐下死守着店,桑月知道自己大舅肯定是擔心了。

得知店裡生意還正常,第二日一早,劉大舅與他們一塊回了柳湖鎮。

看到兒子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劉阿婆眼淚抹了好一會才問:“大牛、月兒,你們辛苦了。”

那一日這外孫女婿一身風雪跑回來,說他們有了救人的辦法讓一家人不要操心,劉阿婆對這個外孫女婿就更看重了。

自己阿婆眼中的感激桑月有點難為情,這事確實都是她的過錯,要不是她心血來潮非得做牛肉醬,大舅怎麼會有些一劫?

上前抱住阿婆,桑月把臉在她頸蹭了蹭,像足了只小貓:“阿婆,您不怪月兒心太貪,我就心安了。”

劉阿婆經歷了風霜幾十年,她哪裡不清楚世事的艱難?

想要入天堂,就必先墜入地獄,否則如何知道天堂與地獄的差別呢?

輕輕拍了拍越來越粘人的外孫女,劉阿婆心中感嘆:“傻孩子,你這麼還不是為了全家?分銀子的時候大家就知道笑嘻嘻,難不成有事的時候就只會怨天尤人?月兒呀,榮華富貴的背後,誰不是充滿了辛酸與磨難?”

成功等於辛勞加汗水,桑月早就知道。

然而她更知道,眼前這個壑智的老人,更是她人生最好的老師。

為親人而辛苦,桑月忽然覺得就無氏怨無悔了。

“阿婆,謝謝您。”

到底是誰應該謝謝誰呢?

這本是應該千嬌萬寵養着的嬌嬌女,他們本應是為她鞍前馬後操持的人,如今卻要靠她來庇佑,她如何對得起自己的主子呢?

劉阿婆心情複雜的摟着桑月,哽咽的嗓子開不了口,只余心中深深的內疚。

劉大舅知道自己親娘心裡在想什麼,有如今的劉家,靠的是曾經的玉家。

爹一個餓得快死的小叫化子、娘一個被爹娘賣進門的小丫頭片子,要不是靠着主子的賞識,哪來的他們的今天一家子?

人沒有能力報恩,那是天命。

可人不知道感恩,就會遭報應,這是劉大舅聽了自己爹娘幾十年的家訓。

爹娘的一切責任,現在都應該讓他這個長子來扛,更何況如今他們小主子完全把他們當成親人來依靠?

劉大舅不想一把年紀的爹娘還要操心,於是把話題轉回了生意上:“大牛、月兒,來的路上那位公子說了,其實此事與我們無關,我們是成了別人的替罪羊了。不過這事已經過了,以後也不會有人再找麻煩。我看離過年還有段日子,咱們這生意以後怎麼做,你們也提提意見。”

說到生意,庄大牛倒是真有了想法:“大舅,既然這農家醬禮裝賣得如此之好,牛肉醬咱們不做了,要不做些羊肉、豬肉醬你們看如何?”

這話一出倒是讓桑月的靈感來了:“大舅,大牛說得對。這禮盒裝既然好賣,我們趁着年前再賺一筆好了。羊肉醬我沒做過,可是家裡不是做了熏肉么?要不我們做幾鍋試試?”

劉大舅一拍大腿:“好主意!果真是年紀人腦子活就是想得到。行,我們用熏肉做的醬就叫香肉醬,明天開鍋!”

有了目標,就有了鬥志。

吃了飯大家就行動起來,買壇的、買料的、訂製禮的,一個個鼓足幹勁朝着致富道路上奔去。

邵大武第二日才回到鎮上,一聽說用香肉醬代替了牛肉醬,他勁頭也來了:“先給我一百盒,我親自送去京城!”

年關,正是各家送年禮的好時候。

而應京城裡,大戶人家的老人孩子都愛貓冬不想動,於是這胃口也就差了。

而這各式各樣各種味道的農家醬,就會是各大戶人家桌上的開胃寶!

東西一送到仙味樓,諸葛十七立即給了邵大武一封信,第四天一早兩大馬車的新式農家醬正式進了京。

男人忙着熬醬,桑月與大舅娘、二舅娘幾個帶着朱嫂、陳嬸子幾個則忙着做起了熏肉。

“月兒,這東西放哪?”

見是沈秋誠挑着一大挑子東西進門,桑月很驚訝:“秋誠哥,你今日沒上學堂?”

沈秋誠怕她誤會便解釋:“今日書院沐休,娘說這米酒豆腐乳已經做好了,我給你們送來。”

米酒豆腐乳、香辣豆腐乳是農家醬中的兩味豆腐製品,既然要把名聲打出去,自然這東西也少不了。

見沈秋誠一身風霜,桑月立即給他倒了杯菊花茶來:“接着,暖暖手。”

沈秋誠看着這張笑盈盈的小臉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月兒,我不冷呢。”

“還不冷?今日雖然是個晴天,可是這兩天雪才融盡,氣溫可低呢。看你,手都冷紅了,趕緊喝點熱茶進去暖暖肚子。”

可沈秋誠看着婦人都在洗刮豬肉,便不多說了。接過茶喝上幾口才道:“月兒,這會我也沒事,我來幫你們清理豬肉吧。”

一院子的女人在幹活,桑月哪能讓他一個讀書人來幫忙?

再說,春琴與春芳兩個姑娘還在廚房燒開水呢。

桑月拒絕了沈秋誠的幫忙:“秋誠哥,這裡就不用你幫了,這點活我們一會就好了。我本來正想去一趟二叔家,你來了正好,我有事交代你呢。這兩天天氣冷了,回去後你與沈姨和二嬸說一下,今日新做的豆腐乳封密好後放在炕上吧,這樣霉得比較快。不過記得提醒她們,一定不可讓漏風進桶,而且要時時關注它的發孝程度。”

聽完桑月的吩咐,沈秋誠立即感覺自己有了用處,他拿起扁擔就往外走:“哎,娘與二嬸今日正有新豆腐要進桶呢,那我趕緊回去了。”

“行,那你慢走。”桑月也不留他。

哪知話未落,“哐當”一聲,一聲驚叫從門外傳了進來。

二舅母一聽一聲尖叫撥腿就往外跑:“琴兒,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