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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小翠誰也沒看,只是雙眼冷冷的看着庄福順,等着他作決定!

她到了這裡兩個來月,心裡透亮的她知道這才莊家能靠得住的人,就是這個大堂哥大堂嫂了!

也許他們不會相信自己對他們沒有任何異心,可是苗小翠就是知道,這樣的兩個人如果在她碰到真的難題前,只有他們才會幫她解決。

人生之中,誰能一帆風順?

自己爹娘兄弟是能幫她,可是當爹娘不在、兄長已老時,一個女人要靠的還是家門!

苗小翠牢牢記住了她娘的話:你道我為何敢如此撒潑?那是因為你爹的兄弟團結、你的哥哥們都聽話勤快。

族人團結,外人才不敢欺負。

看庄福順似乎為難,苗小翠威嚇他:“我給你一次機會,你要不說,我就回娘家了!”

庄福順可清楚,他媳婦要是回了娘家,想要接回來恐怕就不那麼容易了!

本着死貧道不死道友的想法,庄福順終於把他阿奶讓他來這裡幫忙的目的一五一十的說了:“大哥,我還沒有進去張家…”

苗小翠馬上接了話:“大哥、大嫂,他還在張家後院轉悠的時候,我就把他給扭回來了。”

“噗!”桑月禁不住樂了:“其實,我就是讓你知道這筍乾的做法全過程你也沒用,因為這裡根本沒有人要這東西!”

“啊?”這話一出,庄福順傻眼了:“沒有要?大嫂,那你們做着做什麼?這回可花得銀子不少吶。”

這裡沒人要,可別的地方有人要啊,難道我告訴你?

還有那噁心的庄老頭、庄老婆子,你們也太特么的噁心了!

竟然算計到自己孫子的頭上來,小心老天報應!

桑月淡淡一笑:“你們不是知道我大舅是做生意的么?他讓我們做這些,是因為東周國人愛吃這個。我們做好後,我大舅會送請商隊送去那邊賣。”

頓時,庄福順真正傻了:東周國,那得是多遠的地方啊?他連聽都只聽說過的地方,他還能去得了?

阿奶真是害死人了,要不是她,自己媳婦會這麼生氣?

嗯,還是自己媳婦聰明,以後他可得少聽阿奶的話。

庄老婆子可沒想到,她想算計這大孫子一家,卻沒算計到自己失去了最疼的那個孫子的信任。

日夜奮鬥了十三天,終於到了清明節。

這時代很多節日與現代都不一樣,卻有清明節。

桑月心想:看來從古到今,人們對親人的思念都一樣強烈。

清明時節雨紛紛。

這一日,天上果然很配合的飄起了雨。

庄大牛從山下買了不少黃紙回來,桑月幫着他做了四樣祭品,下午趁着雨停了去了墳上。

這個時代可沒有集中的墓地一說,更沒有火化的事。

一般人死了,都是用木質的棺材裝了,請風水先生看過后土葬。

栗樹溝里聽說是塊風水極好的地,這裡葬了不少人,到處都是墳墓,一路上碰到不少前來掛山的人。

庄大牛的爹是失蹤,所以並沒有屍首,於是尋了他爹的衣服埋在了地下,稱為衣冠冢。

而他的娘,更是只在水潭邊留下一雙破鞋子,更不知道人是死是活,於是這墳里有的僅是一雙鞋子而已。

兩人到了墓地,庄大牛先用田鏟把墳地四周的雜草鏟乾淨,桑月見一邊開着不少的映山紅,走去采了一把插在墳上。

“月兒,插這個做什麼?”

桑月笑笑:“送花是對親人的一種尊敬與懷念,你不是帶了酒菜么,讓你爹在鮮花中喝着酒,你不覺得很愜意?”

庄大牛一聽皺着臉撓着頭:在鮮花中喝酒?

有酒喝,哪還有空看鮮花?

嘴角抽了抽,庄大牛不了不承認,他爹在花叢中喝着酒與鬼一塊聊着天,也許會更開心?

桑月與庄大牛說笑着,突然她發現墳邊的坎上一蓬大大的花叢叫了起來:“哇,好多的金銀花啊?大牛,別鏟掉它,讓我把它采起來。”

金銀花?

這不是耳朵花么,咋就又叫金銀花了?

庄大牛自動的想為這一定是臨山鎮對耳朵花的叫法,於是他問:“這小花不是到處都有么,采起來做什麼?”

“咦,你不是看了很多醫書么,醫書上沒提到這金銀花是清熱解毒的良藥?”

“啥,它能清熱解毒?”

桑月很驚訝:“是呀,冬夏人都容易起火泡,用它與不同的涼葯一塊煮了吃,可以去火清熱呢。我奶奶以前夏天的時候怕我中暑,總是會在不同的季節分別采上這金銀花、車前草、魚腥草、六月雪,然後配上甘草,都一窩四味湯涼在水井裡,每天都喝上兩三碗,包人不會中暑。”

一聽這耳朵花有如此功效,庄大牛立即用田鏟一拉,整棵金銀花樹拉下來了一大半:“月兒,你把那籃子里的酒菜拿出來,我來摘。”

桑月見祭拜儀式還沒進行,她立即說:“我來摘花,你先整理這墓地,等你祭奠好了你爹娘你再來摘。”

有了這件更重要的事,庄大牛也急急的把墓地給整了,與桑月摘起了金銀花。

“桑月啊,你們在採茶葉是不?”路過的石嬸子好奇的問。

桑月笑笑:“石嬸,大牛說這花摘來晒乾了能當涼茶喝,你要不要來摘一點?”

寨子里人都知道庄大牛識得一些草藥,也能治個風寒鼻塞、頭痛腦熱的小病,一聽說這耳朵花能泡涼茶喝,頓時興趣也來了:“真的?這花兒這山邊可多了,真要能喝那敢情我也去采點回去曬了,等六月的時候啊可容易起火了,泡點喝喝也是好的。”

石嬸子這一跟,頓時來山上掛山的人跟風了,一個個到山前溝壑中的金銀花採擷一空…

桑月一陣傻眼:“天啊,我好在沒說那四味湯的配方,否則我們就再也尋不到別的草藥了!”

庄大牛“呵呵”大樂:“不用擔心,你說了他們都不認得呢,而且六月雪茅腳溝那邊可是一山坡。車前草就更不用說了,寨子里人叫它蛤蟆衣,屋前屋後田邊菜園裡到處都是。就是臭草得到山裡去尋,這平地上不多。”

好吧,算她摳門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