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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與鴻雁樓一直以往的生意,桑月忍住了內心的不高興,依舊笑臉盈盈:“季老闆,我知道你很誠心,如果你堅持買,那我也只能割愛了。不過我得說明,做這種大醬,其實並不是一年四季都好做,當然也不是不能做,只是不按季節做做出來的醬一不小心就是霉味太重味道就不好了。

我的這種醬經過多次試驗,只能在臘月做。臘月里氣溫低發孝慢不容易壞,等大豆發孝後又天遇上氣溫回升,然後曬足一百天,這樣做出來的味道才能保證正。你要想清楚,一萬兩銀子買這個配方是不是合適。”

一萬兩銀子?

季子均被這個價錢嚇了一跳:要知道那木炭價才一千兩!

作為商人季子均閱人無數,他從桑月的眼中看出了她沒說謊,也沒亂開價。

只是他不知道,她這自信從何而來。

在這雙豐大陸來說,西齊並不大,只能算中等國家。

七大州四大城雖然地域寬廣,可大多數都被山林佔領,加上時不時的小動亂,西齊的人口並不多。

如果一年只能做一季,那一萬兩銀子的成本,他得多少年才能收回?

季子均定眼直視桑月,表情平常:“價格沒得商量?”

桑月又是一笑:“季老闆,你應該知道,我家世代從土裡刨食靠天吃飯的人家。如今好不容易自己研製出一個良方,自然想掙脫這面朝黃背朝天的生活。一個方子也許一年能賺的銀子並不多,可是與其給後代留一座金山銀山,不如給後代留一門謀生的手藝,你認為如何?”

季子均從來就沒看低過桑月,只是此時他還是覺得自己低估了這個女子。

“授人與魚不如授人與漁?看來夫人也是個知書識禮的女子,季某佩服!既然夫人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季某也不好意思強買了,這樣吧以後我季家要的醬希望夫人給個好價格!”

這是放棄了么?

季子均這麼爽快讓桑月出乎意料,心中對他的厭惡倒是減少了一些。

不過她可不是初生牛犢的魯莽性子,更不是那種驕傲自滿的人。

做生意講究誠信為本,可同樣講究和氣生財。

她頓時笑盈盈的站了起來非常誠懇的朝季子均行了個禮:“謝謝季老闆成全!以後所凡季家所訂的醬料,均比別家價格少一成!”

季子均只覺得眼睛一花,眼前那笑盈盈的女子不是在與他談生意,而是…

被這突然冒出來的怪想法,季子均嚇了一大跳:他這是做什麼?

庄夫人是有相公的人,他再有錢也不能去褻瀆別人!

看來,他是太久了沒碰到合意的女人了!

不想讓自己出醜,季子均拱手相謝過後,便找了個借口出手看桑月的醬。

最後一百斤大醬以十二文一斤的價,全給了季子均。

不過當他看到這滿滿一大壇清香的醬時,心中在自問着:他應該沒做錯吧?

直到幾年以後,當玉珠牌各式醬品佔據整個西齊,甚至賣到了周邊的幾個國家後,季子均捫心自問:如果當時他以十萬兩銀子的價格買下那方子,是不是如今發達的就是他季家?

只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葯,那時候季子均怎麼也想不到,區區一個村姑怎麼轉眼就成了皇上親封的縣主呢?

庄大牛對桑月賺銀子的能力已經見怪不怪了,雖然心裡還震撼於那一萬兩銀子的價碼,可是那是自己媳婦的事,她想怎麼著就怎麼著。

他一直都未開口,直到出了門才說:“月兒,大舅回客棧之前與我說了,兩天後讓我們與他一同回臨山鎮。”

兩天後?

會不會太急了?

不過想到桑月兒的仇,桑月想了想說:“那一會看過大舅後,我們去成衣店買兩套衣服吧。”

人靠衣服馬靠鞍,庄大牛自然應允,他也想小媳婦能體面風光的回次娘家。

庄大牛甚至在想,不要說現在小媳婦賺了大把的銀子,就是靠他打獵賺銀子,他也樂意給她置辦一切。

與大舅在客棧碰過面後,大舅先讓他們帶着去看了郎中,然後又帶他們去鎮上置辦了一些見面禮。

雖然大舅堅持要出銀子,可是桑月覺得自己既然是代表桑月兒回去看親人,那麼讓大舅出銀子自然不合適。

劉大舅沒看到桑月賣醬的過程,自然不知道她身上有這麼多銀子,當然不讓她出錢了。

可桑月哪裡肯讓劉大舅出銀子給她置辦禮物?

於是說好說歹,總算自己把銀子付了。

回到家後聽說桑月要回趟娘家,頓時庄大姑、張大娘與庄二嬸都從家裡拿來了土特產。

桑月一看這麼一大堆頓時傻眼了:“我只是回趟娘家,我不是去賣山貨!”

“噗”庄大姑被逗得拍了桑月一巴掌:“你好歹是頭一回回娘家,不多帶點東西那怎麼行?要是讓你娘家人看不起,那還是不丟了大姑我的面子?”

張大娘也連連點頭:“對對,桑月你大姑說得對,香菇、木耳干雖然說你們那也有,可這也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啊?再說你娘家沒人會打獵吧,這野豬腿子、野羊腿子肯定難得吃,趕緊帶去也好讓他們看看,我家桑月如今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說來說去大家都是想讓她掙個面子,桑月心裡挺感動:“那好吧這些我就帶了,那些什麼果乾啥的就不帶了,要不然馬車都拉不下。”

大家都已經知道桑月乃臨山鎮人,那裡離柳湖鎮有一天的馬車程,真要東西帶多了馬車得走不動了,也就依着她。

這一天大夥都很忙碌,因着金寶銀寶小么兒現在白天都得跟着花青學認字、學說話,桑月自然不能帶着他們了。

可她要離開個十來天,於是把兩兄弟叫來與他們細細說了原由。

兩兄弟一聽她要走,頓時就不幹了,大花與香枝,加上大妮與二妮來哄了半天,直到桑月把他們兄弟送的那個不知是什麼動物的牙齒給帶上了,他們才答應在家等着。

等收拾發一切後,天色已經很晚了。

桑月一躺上坑就想睡了,可是她卻發現庄大牛在坑上翻來覆去。

“喂,大蠻牛,你怎麼了?忙了一天還不累么?明天得坐大半天的馬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