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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暫時的。”

莫勒笑道:“我相信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裴紹卿道:“莫老此話,似乎話中有話?”

“裴司丞要這麼理解呢,也不是不可以。”莫勒微微一笑,又說道,“因為小老這裡確實有個事得勞煩裴司丞您幫忙。”

“呵呵呵,這樣才對嘛。”

裴紹卿呵呵一笑,又道:“不知是什麼忙?”

莫勒臉色冷下來,說道:“就是希望裴司丞能夠把神仙居關幾天門,也不用太久,十天半個月也就差不多了。”

“有了這段時間,”

“就足夠那些賭客迴流。”

“這樣各個裡坊的賭檔生意也就能恢復了。”

“不對,不只是恢復,而是應該能上到一個全新的高度。”

“畢竟,裴司丞發明的麻將我也是玩過了,的確很好玩,比單純的投擲骰子或者葉子戲之類的好玩了不知多少倍。”

“所以我剛才才說需要感謝裴司丞。”

“感謝裴司丞發明如此好玩的搏戲,呵呵。”

“十天半個月?”裴紹卿臉色一沉,又道,“莫老知道值多少錢嗎?”

“大概知道點。”莫勒道,“神仙居現在每日的營業額在一萬貫左右,此外每日的放貸額度也有一萬貫左右。”

“兩者加起來,每天總有兩萬來貫。”

“如此十日便是二十萬貫,半個月便是三十萬貫。”

“那麼……”裴紹卿又道,“莫老覺得我該答應嗎?”

“我覺得裴司丞你會答應。”莫勒笑着說道,“也該答應。”

說此一頓,莫勒接著說道:“畢竟鬧將起來,神仙居失去的恐怕就不是十天半個月,損失的也絕不會是區區三十萬貫。”

“這才對,這才符合邏輯。”

裴紹卿撫掌笑道:“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

“打開方式?”莫勒微微皺眉,這話聽不懂。

不過很快莫勒便又微笑着問道:“裴司丞是答應了?”

“老話說的好,多個朋友多條路,真要說起來,花三十萬貫交個朋友或者買一條路,也是物有所值。”裴紹卿點點頭,又說道,“但我有個條件。”

在莫勒的眼裡,此時裴紹卿的反應就是最典型的色厲內茬,明明內心已經是服了軟,但是嘴上卻還是死硬。

果然還是貪生惜命之輩。

只要是貪生惜命之輩就好。

當下莫勒笑道:“裴司丞請說。”

“賭一把。”裴紹卿道,“時間還是兩天之後,午時。”

“不過地點改在神仙居一號院,就是原來的楊六家。”

“只要莫老你賭贏了,我就把神仙居送你又有何妨?”

莫勒的臉色微微一變,這下可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把神仙居送他?

此時的神仙居,說是日進斗金也是毫不為過,裴紹卿一言不合就送人?

這手筆可是有些大啊。

不過莫勒覺得裴紹卿就是說說而已。

真送是不可能真送的。

但這對他來說不重要。

重要的是裴紹卿已經服了軟。

當下莫勒說道:“敢問裴司丞,賭什麼?”

“當然是麻將。”裴紹卿笑道,“莫老敢不敢?”

莫勒點了點頭,又道:“如果,我賭輸了又當如何?”

“這就更簡單。”裴紹卿笑道,“莫老只需從此奉我號令。”

“大膽!”話音才剛落,列隊的二十多個鬼面武士便齊聲大喝。

崔二郎便猛的踏前一步,拿自己雄壯如山的身軀擋在裴紹卿的跟前。

莫勒伸手壓下鬼面武士,又向崔二郎投過來忌憚的一瞥,然後說道:“好,裴司丞的這個賭約我莫勒接了。”

“好,夠爽快。”

裴紹卿欣然道:“那咱們就兩天之後,神仙居一號院再見!”

說完,裴紹卿轉身就走,行止之間絕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

站在莫勒下首的二虎連連以眼色徵詢,莫勒卻是不為所動。

直到裴紹卿離開了地宮,二虎才問道:“阿爺,剛才為什麼不動手?我聽他言語中的意思,分明是不想跟我們合作。”

“賭賽什麼的只是借口。”

“就算阿爺你贏了他也是不會認賬的。”

“所以剛才,我們應該果然將之除掉。”

“你說的這個我豈不知。”莫勒哂然道,“我也並不指望他履行賭約。”

說到這一頓又接著說道:“但是你這麼快就忘了我剛剛教給你的道理?面對四品五品官員就得慎之又慎,就要利用官員之間的矛盾借力打力,而不能一味的蠻幹,蠻幹是沒有出路的,摩尼教再強,難不成還能強過十六衛?”

二虎皺眉道:“但是剛才阿爺你也說了,宰相之間的紛爭我們可以選,天后與宰相之間的紛爭就沒得選,裴紹卿是天后的人,就是我們死敵。”

“這話沒錯。”莫勒有些不耐煩了,“但是現在天后還沒有跟宰相集團攤牌,所以我們也不能夠急着選擇,其中道理你能明白嗎?”

“喏。”二虎連忙叉手道,“兒子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莫勒嘆口氣,招手道,“二虎,阿爺今天再教你個道理。”

二虎便戰戰兢兢的湊到莫勒跟前,莫勒卻親熱的摟住二虎肩膀,和聲說道:“二虎,遇到想不明白的事情時,要多看、多想,但一定要少說!言多必失哪!”

說完,莫勒便閃電般探手,摁住二虎腦門及下巴猛的發力一擰。

只聽喀吧一聲響,二虎的腦袋便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折了下來。

莫勒接着一鬆手,二虎便像坨爛泥似的癱軟在地。

……

出了暗渠回到地面,

裴紹卿才長長的出了口氣。

不得不說,地底下真的太壓抑了。

以後沒什麼要緊事,絕對不鑽地窟了。

青玄壓低聲音問道:“你真打算跟他賭賽?”

“怎麼?”裴紹卿笑吟吟的反問道,“擔心我?”

青玄沒承認但也沒否認,只是說道:“莫勒的賭術在長安的各個賭檔中是出了名的,雖說麻將是你發明的,但你未必就能穩贏。”

“輸了就是命。”裴紹卿道,“我認。”

青玄便向裴紹卿投來有些茫然的一瞥。

以她對裴紹卿的了解,似乎不該是這樣。

不過青玄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聽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