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磊沉默。

墨卿不再看他，從他身邊走過，剛邁上台階，身後傳來顧天磊的聲音。

“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有擔當的男人。”墨卿停下。

“如果有擔當，他為什麼不肯站出來告訴我們？他的那些過往，無論好壞，都可以像男人一樣堂堂正正地面對。”

“有一種保護叫遠離。”

“有什麼事，不可以同承擔？用得着藏着掖着嗎？”

“你連我的那幾下都頂不住，怎麼頂那些隱藏在暗處的陰槍暗箭？他如果不是害怕你們成為別人的靶子，或者被人綁架，做為威脅他的籌碼，他何必如此？他不見天地躲了二十幾年，你以為他願意？他也不願意，卻不得不這麼做，為了保護……”

顧天磊沉默。

墨卿深吸了口氣，這些話，他本不想說，不過既然今天已經把話說到了這一步，索性說開。

“他是部隊里的精英，為國家做了多少，你不會知道，也不能讓你知道。他這樣的人，擱自己手上，是寶貝，擱別人手上，就是必須除去的禍害。這世上想得到他的人太多，得不就得毀去，這是遊戲規則。這樣的人，不能有任何的軟肋，一旦有了，就得撥去，他不動手，也有人動手。如果這樣他這樣的人，身上有這樣一條軟肋，一旦這條軟肋落到敵人手上，敵人用這條軟肋來威脅他，出賣國家，或者兄弟，又或者讓他投降……顧天磊，你告訴我，換成你是他，而你的軟肋落到敵人手上的時候，你要怎麼做？”

顧天磊看着墨卿，抿緊了唇。

這些情節，在電影和小說里是常見的，但顧天磊從來沒想過這樣的事，會發生自己的身上。

“不好回答？”墨卿譏誚冷笑，“身為軍人，大義當前，他只能犧牲你。”

“既然不能有，當初就不該生下我們。”

“他那時在任務之中，並不知道你們的存在，等知道的時候，只能選擇不知道……”

“他……現在還在做這些？”

墨卿輕點了下頭。

顧天磊望向天空，把湧上來的淚咽了下去。

“你為什麼知道這些？”

“他是我的教官，我三歲就跟着他。”

“你也是那樣的人？”

“曾經是，現在脫離了，不過以後會不會被招回去，就不知道了。”

“那顧小冉呢？”

“她是我的搭檔，她三歲的時候，被老師看中，不過那時老師並不知道她是他的女兒。”

顧天磊不想相信墨卿說的話，但太多的事實擺在眼前，他否認不了。

比如，顧小冉好到極致的車技，尖端到恐怖的黑客技術……

還有他剛才和墨卿搏擊時，墨卿那些招式，沒有一個花招，全是身體本能的反應，而且招招都是可以致命的殺招。

如果不是從小長期的特殊訓練，根本不可能這樣一身可怕的搏擊之術。

還有那些血淋的照片和錄像，都是他無法否認的。

“我媽呢？”

“哪個媽？”

“兩個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