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墨卿都和平時沒有兩樣，沒有流露出半點痛楚表情。

墨卿體力很好，精力又旺盛，和顧小冉一起的日子，只要不是太忙，總是沒完沒了。

這一次，雖然也一如既往的兇殘，而且時間很長。

但換成以前，他就算做完了，也不會馬上就睡，總要抱着她纏綿一陣才肯睡。

這樣倒頭就睡，還是第一次。

顧小冉輕手輕腳地下地，進洗手間，打了熱水出來給他擦身。

他呼吸平緩，看上去十分平靜，似乎真的睡著了。

但他的臉色卻慘白地沒有一點血。

顧小冉知道，他越是像沒事一樣，越痛得厲害，心疼地連熱毛巾落在他身上時候，都輕了些。

擦到墨卿的手的時候，他微微一縮，原本隨意擱在身側的手握成拳頭，抬了起來，枕向腦後。

只是不經意的一個動作，讓顧小冉意識到他手上有問題，一把抓住他的手。

他沒有鬆開拳頭，而她也抓住他的手不放。

無聲的僵持。

墨卿等了一會兒，不見她放手，知道她沒有就這麼算了的意思。

她是他帶大的，她有多倔強，他再清楚不過。

她如果真和他杠上了，他也拿她沒辦法。

微睜開眼，眯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女人，小女人緊繃著小臉，一步不退。

墨卿暗吸了口氣，把握着拳頭的手放花。

他瞞不過去。

顧小冉輕輕扳開他曲着的手指。

墨卿不留指甲，指甲總是修剪的短短的，很乾凈。

但這裡，他指甲縫裡全是乾涸的血痕。

顧小冉心臟驟然抽緊，動作越加輕柔，把他的攥着手指扳開，露出掌心血肉模糊的一片。

顧小冉鼻子一酸，眼淚直接掉了下來。

他是天塌下來，都不會眨下眼睛的鐵血男人，這得多痛，才會讓他把自己掐成這樣。

她忙忍着不發出聲音，小心翼翼地為他清理手上的血跡。

給他擦完身，拿過薄被給他輕輕蓋上，然後去拿來醫藥箱，給他手上的傷口消毒了毒，用醫用紗布包紮好。

看向他的肩膀，本想把他後肩上的槍傷一起處理一下，但他仰躺着，要處理傷口，得讓他翻身趴下。

而他的呼吸綿長均勻，似乎已經睡著了。

顧小冉實在不忍心再折騰他，收起醫藥箱。

看着他蒼白的英俊臉龐，心疼得直掉眼淚。

抬起手去撫摸他削瘦的臉頰，手指在離他的臉不到1CM的地方停下，緊成拳慢慢收回要。

墨卿突然抬手，抓住她的手腕，一個用力，把她拽向自己。

顧小冉彎着腰，沒能站穩，跌趴在他胸口上。

她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情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痛，哪裡痛，怕壓到他，連忙掙所以着起身。

墨卿手臂環過她的腰，把她抱住，不容她從懷裡離開，也不睜開眼睛，輕道：“不要哭，你丈夫我，不會讓你守寡。”

顧小冉什麼也沒說，伸手抱着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脖側。

“怎麼不說話？”墨卿等了一會兒，不見顧小冉說話，睜開眼睛，轉頭輕含住她紅艷柔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