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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嗖!嗖!

一粒粒小石頭在林間飛躍。

有的直接沒入了草叢中,有的打中了樹榦、樹枝,卻唯獨沒有擊中目標。

何甜甜也不氣餒,繼續練習着。

在某個世界,她當射箭運動員的時候,她哪怕擁有神箭手的技能,也要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訓練。

如今,一切回歸初始狀態,何甜甜唯有更加努力的練習。

她一路走、一路投射小石頭。

除了練習手上的準頭和力道,她也有意識的訓練自己的六感。

沒有了內功,更沒有修鍊功法。

就連武功,何甜甜也只是記得招式,想要重新掌握,她需要從頭練習。

但,她的神魂強大。

且知道六感(某種意義上的精神力)如何訓練。

何甜甜便慢慢的按照方法,訓練自己的耳力、視力,還有嗅覺、直覺等等。

日上中午,何甜甜翻過了小山,來到了更為幽深的那座山。

她找了塊大石頭,啃了一塊昨晚剩下的玉米餅子。

嗯,今天出門的時候,她就做好在外面忙活一天的準備。

不但給自己帶了吃食和水壺,早上擀麵條的時候,還是順便給老太太做了午飯。

邱老太心裡熨帖,嘴上卻還是沒個好語氣,“在山裡小心些,別亂跑,萬一遇到了狼,我老太婆可救不了你!”

“就知道您關心我!老太太,您就放心吧,我從小在山裡長大,不怕這些狼啊虎啊的!”

何甜甜甜甜的道謝,讓邱老太又是一陣不自在。

何甜甜唇邊的笑紋愈發深了:真是個可愛的小老太。

邱老太鋪捉到何甜甜的“偷笑”,臉上愈發尷尬,心裡更是忍不住的笑罵:精怪的小臭丫頭!

何甜甜一邊回想着跟邱老太的相處畫面,一邊啃着玉米餅子。

插一句吐槽:這年頭的玉米面兒是真的粗糙,哪怕摻了白面,也有點兒拉嗓子!

何甜甜只能小口小口的咀嚼,用唾液把冷硬、粗糙的餅子潤濕,然後吞咽下去。

幸好老太太家裡還有兒子留下來的軍用水壺,鋁製的壺身,外層是軍綠色的油漆。

壺蓋是黑色塑料,還用繩子跟壺身連接着。

壺帶也是軍綠色的帆布織帶,帶子可以調節,可長可短,可背可挎。

何甜甜斜背在身上,不用摘下來,直接拿起水壺,擰開蓋子就能喝到早上灌好的涼白開。

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水,何甜甜的胃瞬間有了飽腹感。

擰上蓋子,抹了把嘴巴,何甜甜站起身,繼續在山裡探索。

下午的時候,運氣,哦不,確切來說,是訓練有了成效。

何甜甜成功打到了一隻野兔。

兔子挺肥的,塞進背簍里,佔據了背簍三分之二的體積。

何甜甜又找到一叢蘑菇,顏色形狀都很普通。

何甜甜知道,這些是沒有毒的平菇。

她采了不少,全都鋪在了那隻兔子上面。

背簍已經滿了,何甜甜卻沒有急着往回走。

抬頭看了看日頭,太陽還明媚着,看看樹蔭,她推斷時間在三點左右。

何甜甜估算了一下回程的時間,覺得還可以再往裡走一走。

背好竹筐,一手拿着石子,另一隻手拿着竹竿。

竹竿掃過草叢,驅逐有可能出現的蛇、蟲等。

石子則用來繼續練習,隨時射擊“可疑”的目標。

可惜沒有再遇到什麼野物。

就在何甜甜覺得今天的“好運”耗盡,想要回去的時候,眼角的餘光掃過一片草叢——

咦?這是?!

“人蔘?這是你從山裡挖到的?”

“就是個頭小了點,年份應該不會太長。”

邱老太果然是見過世面的老太太。

她看到何甜甜寶貝一樣從背簍里取出一個用新鮮樹皮包裹的“小蘿卜”,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嗯嗯,估計三四十年,不到五十年!”

何甜甜沒了醫術,但她還有辨認草藥的常識。

還會一些淺顯的炮製草藥的方法。

她準備把這個野山參炮製一下,然後再拿去縣裡賣掉。

“你個小臭丫頭,運氣還不錯!”

邱老太看看人蔘,再看看那隻肥嘟嘟的野兔,忍不住讚歎了一句。

“嘿嘿,還是老太太您有福氣,我前天從山裡走出來,走了那麼遠,也只是打到一隻不大的野兔。”

“昨兒在您這兒睡了一晚,沾了您老的福氣,今天就有了這麼多收穫!”

何甜甜的花言巧語,絕對到了一定的層級。

哄起人來,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邱老太哭笑不得。

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還跟“福氣”能沾上關係。

事實上,這些年來,她一直被周圍的人暗地裡指指點點。

說她克夫,把好好的男人剋死了。

還說她克子,要不然,怎麼三個兒子全都沒了?!

就連唯一的孫女,居然也夭折!

克六親。

妥妥的天煞孤星啊。

有時候,就連邱老太自己都忍不住懷疑——

我老婆子的命,是不是真的很硬?

為什麼我所有的親人都走了?!

之前娘家、婆家的“親人”們鬧着要給她過繼的時候,就有人說酸話——

“你們可小心着點兒吧,這老太太命太硬,孩子過繼給她,活不了幾年!”

要不是這些年政策不允許,那些人不敢明着散布封建迷信。

邱老太肯定會被人扣上掃把星的罵名。

饒是如此,眾人暗地裡的議論,簡直不要太多。

今天,絕對是邱老太第一次聽到有人誇她有福氣。

若不是對“半夏”有了了解,知道這孩子嘴甜、會哄人,沒有壞心思。

邱老太都要忍不住懷疑,這孩子是不是在故意說反話?!

想到了這些,邱老太的表情便有些不太好看。

隱晦莫名,整個人周遭的氣壓都變得不正常了。

何甜甜彷彿沒有感受到,繼續笑着說,“我可不是拿好話哄您!”

“老太太,您不知道,下午在山上的時候,我都想回去了。”

“可忽的想到你,你對我好,讓我用做飯來抵糧食,可我也不能真舔着臉吃白食啊!”

“您還說,隔壁的栓子在縣裡有門路。我就想着,如果我能找到野山參,讓栓子大哥幫忙換成糧食和肉——”

“結果您猜怎麼著?我扭頭就看到了幾片葉子頂着一朵小紅花。我挖開來一看,不是人蔘是啥?”

何甜甜說得煞有其事。

她也不完全都是在撒謊,只是進行了些許誇張。

並且將所有的功勞都記到了邱老太頭上。

邱老太:……

好氣又好笑,這小臭丫頭是把她當成孩子哄呢。

但,心底身處,老太太還是有點兒感動。

自己命不好,性子更不好,就是農村裡最不受人待見的那種孤拐老太太。

村子裡的小孩兒都繞着她走。

估計在這些孩子的心裡,她邱老太跟狼外婆、老怪物沒啥區別。

就是孩子們長大了,他們也不會跟邱老太太過親近。

年輕人嘛,麵皮兒薄,根本就受不了邱老太的毒舌。

而那些上了年紀的人,則在意什麼“克六親、掃把星”……

邱老太的孤苦,絕對有着客觀和主觀兩重原因。

只有眼前這個小臭丫頭,不嫌棄自己,還願意編瞎話來哄她。

明知道這小丫頭狡猾,是個小人精,興許還存着利用她的心思,邱老太還是忍不住想“入套”。

“呸!就知道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