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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天色陰沉沉的籠罩着秋風鎮。

縣衙張貼了一則布告,秦克己因為心存嫉恨,為東家鳴不平,所以在中秋夜裡帶人上門欲要殺人搶奪賬本,被蔡捕頭及時抓捕,審訊認罪後在獄中撞牆自戕。

秋風鎮的人看着余家接二連三出這些鬼把戲,連村民們都不信,這主意會是秦克己做的,但是秦克己既以認罪,又無鐵證證明是受命於余章,此事便到此做罷。

以李修林幾個人為首的秋風鎮商會倒是心知肚明,所有人都默契的將余家踢出了商會。

余章等了一夜,也沒等到姐夫派得殺手回來,他知道黑影八成是凶多吉少。

林家那邊沒有傳來任何動靜,偏偏這事,他還不能報官處理。

這一刻,余章覺得繼續斗下去,也不一定能贏林安然。

那個小丫頭恐怕不光是菩薩的座下童子,還受菩薩保佑。

余章心裡是真的有點發憷,立即叫人推着他去了余燕紅院中,催促着她今日就回兗州城。

有一句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他怕多在秋風鎮待一天,就會多一天的危險。

余燕紅拗不過弟弟,連忙吩咐人收拾東西,直到中午,才帶了一個車隊大包小包的離開了秋風鎮,余府就留下幾個老人看家護院。

這一戰,也讓林家在秋風鎮名聲大振。

不光是莊稼戶翻身做主,還斗敗了可惡的鄉紳富豪,被秋風鎮的鄉親們議論紛紛。

彼時。

林安然正在家裡喂小環吃肉,對於外面發生的事情,也大致清楚。

安素雲剛忙完,卸下了圍裙去後院就看見林安然陪着小環,看着小環似乎又粗了,她笑道:“這小傢伙長得還真快。”

小環聽見安素雲的聲音,扭頭看了看她,吐着蛇信子像是再和安素雲問好。

安素雲走進屋中換了一身的乾淨衣裳,走出屋看向林安然:“閨女,娘跟你宋伯娘學了刺繡,如今會了一些,打算去鎮上買點綉線,你要不要跟娘一塊出去?”

林安然瞧着安素雲難得輕鬆,神情不像是前一陣子那樣緊繃,氣色也好了許多,想着該給安素雲配藥了,便點了點頭。

“好,我也要去一趟回春堂,還要買點筆墨紙硯。”

安素雲一聽要買那麼多東西,便叫吳順跟着,留下吳昌和小環看家,隨後母女倆朝着市集熱鬧的地方走去。

路過主街時,林安然遠遠地就瞧見聽風樓門口圍聚了一大群人,不由得露出好奇。

“娘,雲哲哥哥家鋪子好像出事了,咱們快去看看吧。”

安素雲應了一聲,就被女兒拽着一路向前,隨後擠進了人群,就瞧見聽風樓里許多書生,其中還有林安業和封晟他們。

“三哥,晟哥哥。”

林安然喊了一聲,快步走上前去,又看着另一邊的人,是年歲稍大的一般公子哥,為首的人就是侯謐。

侯謐臉上掛着的傷還沒好,又添了新傷,正不悅的盯着封晟和林安業。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林安然抬頭看着封晟他們問道。

封晟沒說話,林安業解釋一句:“侯謐這畜生,說話輕蔑侮辱封晟他大姐,封晟聽着立即給了他一拳頭。”

林安然很是意外,又打量了封晟,沒有受傷,但是侯謐比封晟要大個八九歲,竟然還受傷了。

這小子,有兩下子啊。

侯謐聽着林安業的話,滿嘴嘲諷道:“本少爺說得有什麼錯,要不是她在中秋詩會勾引本少爺,本少爺才不會上門提親,如今還欲擒故縱搞拒婚的把戲,要我看她封頌就是個自視清高的賤貨,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本少爺能看上她那是給她臉了。”

此時的侯謐,和當日在別院里求饒道歉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封晟憤怒地捏拳,恨不得再衝上去給侯謐幾拳,卻被林安然拉住了。

“安然,你別拉着我,今日我非要好好教訓這畜生。”

林安然拽着封晟的衣角,冷幽幽道:“你教訓他,那就是着了他的道了,要我說,這種道貌岸然的小人,說什麼話那都是在胡亂攀咬,就好像走大街上,被野狗吠了幾聲,難道你也要上去把狗打一頓嗎?”

封晟聽着林安然的話,心裡冷靜了不少。

周圍的人一聽,林安然這是將侯謐比作野狗呢。

不少人忍不住捂嘴偷笑了起來,不得不說,林安然比喻得很恰當啊!

侯謐眼珠子瞪的和銅鈴一般,指着林安然:“林安然,又是你這個臭丫頭,之前在別院也是你攪和了我的好事,今天還敢出聲侮辱本少爺,本少爺今日非要好好教訓你一通。”

侯謐說著話,就開始擼袖子。

封晟和林安業立即走上前一步,將林安然護住。

林安然卻推開了兩個人,道:“你們不用擋着我,不然我都不好出手了。”

“哼,臭丫頭,我讓你猖狂!”侯謐揮拳就沖了過來,林安然迎上前一步,閃身躲過侯謐的抓捕,用力一腳踹上侯謐的腳踝。

侯謐發出一道慘叫聲,單膝跪地,林安然小手一把捏住侯謐的胳膊,微微一擰。

“咔”得一聲,侯謐又是一道殺豬般的慘叫聲,疼得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侯謐惱怒地伸出另一隻手,想要攻擊,林安然拽着他的手饒過他肩膀,順手又是一撇,第三道慘叫聲劃破聽風樓。

林安然本還想敲碎侯謐一口爛牙,讓他嘴裡吐不出好話,沈君逸和侯敏他們急忙從人群里擠進來。

“住手!”侯敏大叫一聲,趕緊衝上來,想要推開林安然,但是又害怕她。

林安然抬眸斜睨了一眼侯敏,那慫兮兮得模樣,輕嗤一笑,隨後鬆開了侯謐,轉身走到封晟他們身旁。

侯謐整個人都快被林安然擰成一個球了,此時沒了人扶着,朝着地上倒去。

侯敏趕緊扶住了侯謐,看着二哥疼得臉色漲成豬肝色,不由得看向林安然質問:“林安然你未免也太欺負人了吧,我二哥做什麼事,招你這麼毒打他?”

林安然目光冷冷地睨着侯敏,稚嫩地聲音不大不小,卻充滿了震懾力。

“你二哥說混賬話可以,但是別帶着誣衊我頌姐姐的名聲,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