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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個機會”

蘇穎比了個手勢,容塗英喝了兩口茶,將杯子一放,又從懷中取了疊得方正的帕子,壓了壓嘴角,才放了帕子站起身來提了提衣襟,微笑道:

“只是跳樑小丑罷了,正主可不是他。”

他單手握拳,放在唇邊擋住,咳了兩聲,隨即才出了待漏院。

幾人看了他背影一眼,連忙跟了出去。

十二月初,燕追就收到了喬子寧送回的第一封密函。

信上將西京當地形式做了分析,情況遠比眾人一開始想像的更加嚴峻。

忠信郡王在西京多年,頗有聲望,極得當地人推崇。

手下能人眾多,當初老忠信郡王在世時,因為招攬了一批門人食客奉為上賓的緣故,所以許多有識之士都樂於投奔他。

西京之中,其中華州府尹孫好與忠信郡王乃是姻親,將嫡出的女兒嫁進了凌府。

而至於孫好彈劾的張蘊,雖說去年嘉安帝曾赦免了他,但依舊是被人害死在了獄中,最後卻只抬了屍體出來。

信中所說,簡直讓徐子升都感到十分意外。

忠信郡王實在大膽,在西京當地如土皇帝一般。

對嘉安帝的旨意陽奉陰為,連華州府尹也敢不將朝廷放在眼中,將嘉安帝下旨赦免的朝廷命官殺死在獄裡。

燕追看過信後,便將信傳閱了下去,姚釋看完便交到徐子升手上,徐子升看完,才依次傳了下去,眾人都沉默着,對信中所述內容顯然都感到十分震驚。

至到此次孫好所押的兩個張氏兄弟,是被他害死的張蘊之子,年歲不長,卻頗為勇武。

長子有神力,華州府尹擔憂將來自己為他們所害,所以捏了個罪名,將兄弟二人關入牢中。

至於張蘊之妻,驚恐交加之下,已經也跟着去了。

“臣到了華州,此地官員俱都與孫好交好,來往甚密,若有不從者,輕則丟官失財,重則家破人亡,難得活命。”末位一位中年穿着青色儒服的人拿了信,開口念道:

“此地眾人唯忠信郡王府馬首是瞻,臣來了此地,便有人暗示往上交些銀錢打點。”

喬子寧短短几句,便將西京等地情況點了出來。

他所到的還只是一個華州罷了,而忠信郡王府掌控整個西京,權勢更大。

“我也去過西京,凌憲隱藏很深,並且此人奸滑,擅化整為零。”

姚釋皺着眉,開口道:

“明面之上,朝廷所知的兵馬中,在備的士兵有四萬三,折衝府又有約兩萬人,可是在我看來,凌憲不止如此而已。”

說到此處,姚釋伸出手指,比了個一的手勢,正色道:“他起碼隱藏了這樣多實力,另外,還要防着他與太原刺史馮說相勾結。”

“還有契丹大賀氏、薛延陀,王爺您都要統統考慮進去。”如今打了草,驚了蛇,這一戰是勢不可免的,“必求一擊即中,這大唐到您之時,便再無其他顧慮。”

若在燕追登基之前,將大唐隱患掃平,將來四方稱臣,到時才是發揮燕追才幹之時。

未來十分久遠,可是大戰卻迫在眉捷。

眾人商議着大事,燕追心思卻已經飄遠。

幽州如今已經定下,李彥輝等人也伏了誅,可是忠信郡王府仍在,西京沒有收服,契丹、薛延陀之流對大唐虎視眈眈,若要逐個擊破,起碼要一年的時間。

傅明華已經懷孕,可惜第一次為人父,可能他連孩子出生,他都不一定能陪在妻子身邊。

“王爺,王爺?”

姚釋看他皺着眉,心思彷彿已經飄遠,不由喚了他兩聲,燕追才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繼續說。”

姚釋應了一聲,才接着開口:“如今忠信郡王已有反心,到時戚紹前往鄯州,您在幽州”

書房裡服侍的侍人抬了沙盤前來,他在沙中反覆推演,盡量多預估忠信郡王可能會出的情況。

傅明華臨睡前,燕追還沒有回來。

戰事一觸即發,他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雖說為了收拾忠信郡王,他早就已經磨刀霍霍,但事到臨頭,他要準備的事情依舊很多。

床上已經暖過了,今夜銀疏當值,只是鋪好了之後,她卻依舊沒有要上床的意思。

銀疏有些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就聽她吩咐着:

“眼見王爺一時半刻是討論不完的,你去與綠蕪知會一聲,讓她吩咐備些食物,我要親自送去。”

“您的身體”

銀疏聽了這話,有些猶豫。

傅明華才剛過脈,雖說暫時沒有什麼反應,不過院中的人卻都比她還要緊張,都提心弔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此時夜色已深,若是平日,再過兩刻鐘,便該是她上床歇息的時候了,可她卻還要去前院,銀疏想要勸她,傅明華卻淡淡道:

“我心中有數。”

她懷了身孕,身體卻並沒有什麼不適的地方。

“更何況只是坐轎子前去,又沒什麼影響。”她拿了書,歪靠在矮桌邊,桌上擺了燈,燈光下她的臉明媚動人,微微的笑着,美人如畫。

“現在這個時候,正是王爺需要大家更齊心協力之時。”

她揭了一旁暖爐的蓋子,拿了銀簽進去撥了兩下,看着那碳又燒得更旺了,才又將蓋子蓋上了。

這個時候燕追需要更多的支持,若她出面,會使姚釋等人更感覺到夫妻倆共進退的決心與看重他們的誠心。

她已經下了決定,銀疏自然拗不過她,認命的出去準備外出要用的大氅與暖爐等。

傅明華來到含宏院時,侍人很快就去回了話。

燕追聽到她過來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外頭風大雪大,入夜之後那雪花成片成片的飄,從窗外看出去,樹木都被裹上了層銀裝。

這樣冷的夜裡,她懷着身孕卻過來了。

燕追冷着臉站起身來,有些發怒:

“胡鬧!”

他自己凍着倒覺得沒有什麼,可她被吹着一點兒,卻使他如被碰了逆鱗一般。

銀疏承接了他的怒火,他目光陰測測的盯着銀疏,直將銀疏盯得險些哭出聲來。

“三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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