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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能一直存在三千六百多年,最核心的一個規則就是將玩家的遊戲體驗放在第一位。

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道都盡量完美地呈現着一個世界從起源到發展的整個過程,事無巨細,不厭其煩,甚至要求屏蔽玩家的現實記憶,盡一切可能讓玩家嘗到原汁原味的第二世界。

當然,因為遊戲公司本身技術實力和一些歷史遺留問題,道總是會出現一些意外,每年也都會收到一些投訴,但他們已經儘力了。

自然,在這樣的虛擬世界裡,就算蘇恪身負任務,當他附身到這個叫張順的少年身上時,他身上就自動多了一個日常,那就是儘可能完美地扮演張家幼子的身份,盡量不要讓他人,尤其張順的父母感覺到異常。

其他術士的情況蘇恪不太清楚,不過蘇恪自己為成為一個合格職業術士,當年還特意花錢參加了一段時間的專業表演訓練,雖然他天賦一般,但總算不會太過突兀。

這方面,術士們可出過不少簍子,據說前段時間就有一個女術士因為附身到了男性肉身身上,結果演砸了,最後驚動土著法師,生生被說成了邪靈上身,直接給燒死了,在退出遊戲前很是吃了一段苦頭,聽說都弄出了精神障礙。

那真是一段極悲慘的故事。

這一夜,蘇恪一直就躺在茅屋草席上,第二天早上都沒有起來,一直裝着昏迷。

這既是在表演大病虛弱的狀態,順便這段時間裡,蘇恪也在閱讀人之卷的歸元調形。

情況並沒有蘇恪想象的那麼順利。

“調形調形,形即肉身,所謂調形,就是要將肉身的頻率調整地和天地融合一致,初步形成的共振,從而得到初級法力,如若修成,就可稱人仙。可要這麼干,首先就要有穩定的形。可我現在還是一個術士,一次任務就要重新附一次身,哪來的穩定之形”

蘇恪沒想到自己一開始就遇到了麻煩,躺在床上的時候,皺眉苦思,卻始終不得法。

“人卷中說調形是築基的功夫,可加強煉精化氣之能,屆時血氣充盈於體,五臟六腑堅固,才能容納更多的法力,為之後發展築下根基。可是這樣的身軀已經大異常人,必然被天庭感知。就算我真有穩定的肉身,但我在現實中各種記錄都在,到時候給遊戲公司起訴,那我這輩子可就完蛋了。。。。。等等。。。。。等等”

忽然,蘇恪眼睛猛地一亮,他想起了滁縣那一夜那個神秘人說的話,他當時說了一句話,蘇恪到現在依舊記憶猶新。

他說:此地天機已經被我蒙蔽,遊戲公司對此地發生一切毫無所知

事後也證明,遊戲公司除了在一開始知道滁縣異常之外,之後發生的事,他們一無所知,否則他們也不會花大價錢來購買他的遊戲經歷了。

世界上最難辦的事,是那些從來沒發生過的事,現在既然有人能辦到這一點,那就說明有辦法,只要有辦法,蘇恪就不怕找不到它。

“可天機又該怎麼蒙蔽哎~等等,天機卷似乎有動靜”

他心神一動,天機卷竟然能生出感應,蘇恪急忙觀察,頓時就發現其中人卷上瀰漫的霧氣又變薄了一絲,竟然又出現了一大段字。

“修行之道,順天又逆天,順天得法,逆天用法。逆天則天道碾磨,境界漸提,便有三災六禍。何以避禍我有一寶,曰歸藏。歸藏之法,上應天機,以天機為己用......用此法,雖難逃天機感應,但卻可瞞天皇太上之眼。”

大概有數百字,一如既往的淺顯,卻包含着至理,深入淺出說出蒙蔽天機的詳細法門,其中最重要一個概念,就是將遊戲系統和天庭分開成了兩部分。

在人卷里,遊戲系統就是天,是世界最高意志的代名詞,而天庭和術界則被成為天皇太上之類的實體存在。

對普通玩家和npc來說,天皇太上代表的就是天的意志,但對賊來說,雙方卻有細微的區別。

天是天,天庭是天庭,想要瞞天,非大能者不可為,但天庭卻可欺。而這歸藏之法,就可繞過天庭,直接與天對話。

對目前的蘇恪來說,這已經足夠

他是越看心中越激動,看到最後,他再也睡不着,一個翻身從草席上爬了起來,心中大讚一聲:“真神仙術也”

激動過後,蘇恪開始考慮細節:“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那就是尋找一個肉身,一個沒有被天庭記錄在案的肉身”

只要找到這麼一個肉身,以歸藏法藏之,又以修之,最後必能成就強大無匹的力量,到時候,助那白衣女子凈化血海幽冥還清恩情,再找那神秘人報仇,之後不說笑傲道境,至少也可以開宗立派,雄霸一方吧。

到那種境界,任何人來了他都不需低頭,想做任何事都可以憑自己喜好厭惡,那樣的人生才是真正的痛快,才是真正的逍遙

一個沒有被系統記錄肉身,這不太好找,但蘇恪卻並不是毫無頭緒。

“那些被術士附身,之後完成任務被丟棄的肉身,都已經被系統歸類為毀損,但這些曾被遊戲系統賦予了強大的力量,所以如果沒有遭受強大的物理破壞的話,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存有生機,只要有意識入駐,稍作引導,就能重新復活為他所用。

想到這裡,基本問題都有了解決的思路,蘇恪臉部表情不變,心中卻已經笑開了。

門忽然被推開了,卻是門外順娃子的母親聽見房子里的動靜走了進來,這婦人年僅四十,但生活艱辛,頭髮已經花白,背已經傴僂,整個人都是乾瘦乾瘦,她一見到自己小兒子已經從床上坐起,臉上的皺紋驟然聚成了一朵花。

“阿蘭,阿蘭,快過來,娃子醒啦,他好啦,孫先生真是神醫啊”

過了一會兒,阿蘭是新媳婦,大哥年前才和她成的婚,如今過門不過兩個多月。

聽到聲音,正在打掃院子的蘭氏快步跑了過來,看到蘇恪就精神飽滿的模樣,臉上頓時浮現出喜色。

這年頭村裡日子苦,養個孩子可不容易,養到十六歲成一個壯小伙更不容易,這時候要是夭折,那真是人間慘事,現在蘇恪看起來已經大好了,這實在是一件大幸事。

蘇恪也看到了這個新嫂子,忍不住也是吃了一驚,只見這女子二八之齡,面如芙蓉面,腰如水蛇,臀如梨弧,腿如玉柱,荊釵麻裙不掩麗光,反更增素雅,實在是難得的美人。

這樣的美人怎麼會嫁給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蘇恪無法理解。

再仔細看一眼,遊戲系統就給出信息:“蘭氏,普通玩家,年二八,丙卯年生,李家村人,父母早亡,田間遇張安,情愫生,乃定終生。”

是個普通玩家,似乎沒什麼可疑。

蘇恪對這新嫂子點頭微笑,暗中卻仔細觀察對方的反應。

這一看,他還真看出一些異常來。

他總覺得這嫂子臉上的笑容和阿婆身上不一樣,雖然也是笑,但卻有一絲不自然,但具體哪裡不對,他卻暫時說不上來。

“事情似乎有些不對頭,但水來土掩,我耐心等着就是。”

轉頭看着肉身母親臉上那發自內心的喜意,蘇恪心中也是嘆息:“可惜了,這身體我只是稍作借用,十日之後就會毀損,對不住了。”

心中如此說,但對衝上來親熱地摸着他腦袋,眼含熱淚的阿婆,蘇恪還是盡着術士的職業道德,虎聲虎氣地叫了一聲:“阿媽,我已經好啦,您快別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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