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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吧?”蘇沫曦突然說話了,“這是十年前茶樹村老會計楊正清打的移交,當時茶樹村不但沒有欠賬,反而還有幾千塊錢的現金。另外村裡的資產還有不少呢。也就是說現在村裡這幾十萬的欠款是這十年裡面欠下的。”

這下馬光勇尷尬了,馬金貴也沒有想到讓馬光勇做的手腳,竟然沒有做乾淨,還把當年的移交夾在了賬目裡面。

其實也不是馬光勇不用心,移交需要很多人簽字,作假很難做舊,明眼人一眼就能夠看出來。一旦出了事,背鍋的肯定是他自己。所以,他並沒有將這些移交銷毀再做假。本來以為蘇沫曦不會這麼容易找得到,沒想到蘇沫曦沒有去查賬本,而是直接去翻歷屆會記的移交。

“光勇,怎麼回事?”馬金貴怒視着馬光勇。

馬光勇無奈地說道:“可能是我記錯了。這些欠賬應該是這十年裡面欠下的。主要是最近事情太多,又過去了這麼多年,我一時沒想起來。”

“那就問題了。這裡欠款總計五十六萬多。平均每年欠了五六萬。這些錢都用到哪裡去了?按道理來說,最近這些年,村裡應該是有撥款了。怎麼還會欠下這麼多的帳呢?”蘇沫曦自然知道必定是馬金貴與這個馬會計搞的鬼。同時也更加堅定了要將這一屆的村委全給擼掉。

馬光勇連忙說道:“我記起來了,這五六十萬的欠款主要是因為村裡的公路修建欠下的。當時是上面撥款百分之六十,村裡自籌資百分之四十。村裡雖然按人頭籌款,可是總額還差了不少。當時,為了將項目確定下來,村裡借了五十萬,總算是補齊了那百分之四十。”

馬金貴也鬆了一口氣:“對對對,是這麼回事。光勇不說,我差點記不起來了。”

蘇沫曦的火氣一下子上來了,不說這條公路還好,說起這條公路,蘇沫曦就火冒三丈。

“馬村長,你確定這這五十多萬欠款裡面有五十萬是修路欠下的?”蘇沫曦眼睛逼視着馬金貴。

馬金貴有些心虛,不敢與蘇沫曦對視。

“當時確實是因為我們自籌資金有很大的缺口,光憑我們籌集的資金離百分之四十的缺口還很大。但是我但是又急着想將這條路修好。就去借了五十萬。為了借這五十萬,我是拉下這張老臉,到處求爺爺拜奶奶,好不容易才從借到了五十萬。”馬金貴說著說著,突然感覺自己是個克己奉公的典範。

“馬村長,那條路修了才幾年,就變成這個樣子了。本來這事上面也準備放過了,不過這裡突然冒出來五十萬的欠款出來,這事可能就不會這麼不了了之。你確定這五十萬是修路欠的?”蘇沫曦冷冷一笑。

蘇沫曦忍受到現在,主要是不想為自己設立障礙。而且這種事情,牽涉面肯定很廣,蘇沫曦如果非要將這件事情鬧大,以後上上下下肯定都會有隔閡。既然要走這條路,就必須遵守一些潛規則。

陳銘也冷哼一聲:“假的終究是假的,還真的以為可以亂真?做事情還是不要太過分了,不然到時候誰的臉上都不好看。”

馬金貴額頭上都冒出了汗,直接用衣袖擦了擦。他真的是有些緊張了。這條村道是絕對經不起查的,公路雖然是承包給別人修的,但實際上沒給承包商那麼多錢。承包商也要賺錢,沒拿到那麼多錢,就只能偷工減料。更何況,當時馬金貴還從裡面薅出了他家一幢房子的建材出來。

這五十多萬的欠款根本就是馬金貴這幾天做出來的。馬金貴要在離任之前再撈一大筆,然後順手給蘇沫曦這個新人挖一個大坑。

可沒想到蘇沫曦遠比他想像的要聰明得多,更為棘手的是,陳銘竟然莫名其妙地跳出來幫忙。

“要不還是算了。我去找當初的包工頭,以公路質量問題為由,把這一筆欠款全部給清了。”馬金貴說道。

“去掉了這五十萬,那剩下的幾萬塊呢?”蘇沫曦還是不滿意。

“那就讓包工頭再多出幾萬塊,把村裡的那筆欠款全部給清理乾淨。”馬金貴無奈地說道。

“這賬本我會從頭至尾,仔仔細細地審核。馬會計要是想起了什麼,最好現在就說出來。否則,等到我從裡面查出了貓膩,我是會直接把你們交到縣紀檢去。”蘇沫曦用警告的眼神看向馬光勇。

馬光勇有些站立不穩,怕了怕了,求助地看向馬金貴。

馬金貴也是頭大:“你看我做什麼?賬又不是我記的。”

“馬會計,貪污是要坐牢的。你想想清楚,如果記起來什麼,最好儘快告訴我。否則,等我把賬目全釐清了,那就只能公事公辦。到時候,誰也保不住你。賬是你管,這裡面的虧空,那就是你一個人背黑鍋。”蘇沫曦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反正不打算用這些人了,直接往死里得罪,還施展一招離間計,讓敵人狗咬狗。

陳銘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又不傻,自然知道蘇沫曦在幹什麼。還真是沒看出來,這婆娘長得漂漂亮亮的,心蠻黑的,難怪老子也被坑了。這種婆娘一定要離得遠遠的,否則,將來被她賣了,還幫她數錢。現在看到馬金貴和馬光勇被坑,心裡反而覺得暢快了不少。

馬光勇沒撐多久,當天就老老實實把茶樹村的真實賬目給交待了,一些被他藏起來的報銷憑證,也找了出來。裡面還有一些私人借款沒有沖賬,基本上都是馬金貴欠下的。這傢伙完全就是把茶樹村公家的錢當成他家的小金庫。

被蘇沫曦一嚇唬,馬金貴也只能老老實實地將這些缺口補上。可讓馬金貴家吐了一大口血。可惜終究還是不能將他這些年吐下去的全部吐出來。

“這種人就應該關到牢房裡去。”陳銘有些不解恨。

“我倒是也想,其實就算交上去,馬金貴可能也坐不了多久的牢。這樣一做,茶樹村的這條公路就別想修了。因為馬金貴,把上上下下的人全給得罪死了,他們還能批這條公路才怪。”蘇沫曦冷靜得很。

陳銘也想得清楚,修路的事情更重要。批不到項目,光靠茶樹村村民的力量,這條路幾乎不可能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