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辰鄙夷的望了她一眼，見她那不甘心氣急敗壞的樣子，冷哼道：“麗妃這話何意，本宮聽不懂。”

麗妃這個時候也不想再繞彎子了，望着皇后高抬了下巴，咄咄逼人道：“皇后娘娘何必裝糊塗呢？前些日子秋獵的時候，祺兒曾經對太子做過什麼，想必皇后娘娘不會這麼快就忘了。

祺兒做了那樣大的錯事，皇后娘娘卻不予追究，表面上看着是寬宏大量饒過了大皇子，背地裡怎麼對他們，那就無人可知了。就像今天送過去的這些東西，用如此細碎的功夫去折磨人，天長日久的可讓人怎麼受得了？

說到底肖婕妤選擇投湖自盡，也不過是希望皇后能看在大皇子還是個孩子的份上，能夠可憐他沒了倚仗，給他一條生路，讓他能夠少受些屈辱折磨而已。”

清辰目光一凜，便知道麗妃要藉機生事了。

林貴儀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臉色蒼白的如一張白紙，大氣也不敢出，雙手死死的抓着椅子的扶手，半句話也不敢說，惟恐哪句話不當會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她現在也明白了，麗妃原來是真的想保住她的，她收買了內務府送東西的小太監，想造成一個肖婕妤不堪屈辱投湖自盡的假象，而這些屈辱的根源，卻都來自於皇后。

雖然想到了這一點，可麗妃說的什麼紙包不住火，她卻完全摸不着頭腦，可也並不敢問，只是在一旁忐忑不安的等着下文。

果然就聽皇帝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朕怎麼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麗妃用一種勢在必得的眼神望着皇后，得意洋洋道：“也難怪皇上會聽不懂，可不是嗎，發生了那麼大的事，皇后娘娘卻選擇了息事寧人，沒有着人告訴皇上，所以今天的事情，不知情的人就會以為，是林貴儀在刻意刁難肖婕妤，皇后娘娘倒是真會找人背黑鍋。

可憐林貴儀被人利用，還茫然不知，一心為娘娘效力，還打心底里感激皇后娘娘的知遇之恩呢。”

皇帝眼神冷冷的望着她，沉聲道：“你有話就直說，朕不喜歡聽廢話。”

麗妃忙收斂了自己的態度，將秋獵的時候，祺兒是如何陷害懿軒的事情向皇上如實說了一遍，末了還補充道：“皇后娘娘是真大度還是假慈悲，也只有您自己知道，臣妾從來都不信，對於想要了太子性命的人，皇后娘娘還能如此寬容以待。

原來，皇后娘娘不是不怪罪她們，而是想慢慢折磨肖婕妤母子，讓他們生不如此，活在屈辱和恐慌中，難道不是更好的懲罰嗎？”

清辰澹然道：“如此說來，本宮的居心倒是真夠狠毒的，用這麼愚蠢的法子去折磨人，是惟恐肖婕妤母子不去皇上面前哭訴本宮有多麼惡毒嗎？”

皇帝轉頭問：“為什麼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卻沒有跟朕提起過？祺兒有錯就該懲罰，你何必替他掩蓋過錯？

辰兒，你就是太過寬仁，所以才總是好心沒有好報。幸好當時朕派了扶風去保護太子，看來朕的擔心不是多餘的，以後懿軒身邊不能只有常喜這些內侍伺候，朕還得給他幾個功夫好些的貼身侍衛跟隨才行。”

見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如此親昵的稱呼自己，清辰略有些尷尬，忙道：“懿軒雖然從馬上摔了下來，可所幸沒事，就是老天保佑了。

臣妾沒有告訴皇上，也是覺得瑢兒的事情才過去沒多久，皇上好容易有機會出去散散心，不想再惹皇上動怒。

更重要的是，祺兒還是個孩子，這個年紀不明事理容易衝動也是小孩子的本性，臣妾身為嫡母，怎能不給他悔過的機會？所以臣妾才着人將那馬鞍給肖婕妤送了過去，也是希望她能從此之後，好好教導祺兒，讓他不要再做這樣殘害手足的事情。”

蕭珺點了點頭，握着她的手溫聲道：“朕信你，你若不是真的想寬恕祺兒，大可以將此事稟報朕，等朕責罰了他，你再替他求情，更顯得你這個嫡母寬容大度，而不是私下裡替他隱瞞此事，成全了他的名聲。”

對於一個皇子來說，殘害手足的罪名，是最大的污點，也是最讓前朝臣子忌諱的事情，因為誰也不願去支持一個聲明不好的皇子登上大位，那樣丹書青史，他們縱然擁戴有功，也不是什麼有臉面的事情。

皇后若真想毀了祺兒，只需將此事鬧大，那祺兒的名聲也就算是毀了。皇后在明知他居心叵測的情況下，還能寬恕他，可見並非是心胸狹窄之人。

得他信任，她就不怕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往自己身上潑污水，更重要的事，麗妃不明白，今天這件事情，換做任何人來指控她，都不會比麗妃更糟糕。

可偏偏就是她，本來就不是皇帝信任的人，她越是這樣狠逼自己，皇上就更加會鐵了心的認定這是一場針對皇后的陰謀，雖然事實也是如此。

皇帝握着她的手微不可查的用了力，帝後不着痕迹的彼此深望着對方，那眼神里的深意也只有他們自己才懂。

清辰輕聲道：“皇上，雖然這幾個小公公指證是臣妾指使他們苛待肖婕妤母子，可他們也只是一面之詞，並沒有證據證明此事是臣妾所為。而且肖婕妤是不是真的一時想不開投湖自盡，還有待進一步查證，臣妾的意思是，先將這幾個小公公關押起來，等仵作驗明了肖婕妤的死因之後再說不遲。”

皇帝點了點頭，“那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清辰吩咐人先將這幾個小太監帶下去看押起來，然後又問林貴儀，“聽碧淑那丫頭說，肖婕妤死前曾去找過你，她都對你說了什麼？”

林貴儀面上一僵，緊張兮兮的慌忙回道：“皇后娘娘，嬪妾不知道碧淑那丫頭究竟說了什麼，可是嬪妾沒有見過肖婕妤，甚至連她投湖自盡的事情，也是在皇后娘娘傳召嬪妾的時候才剛剛得知的。”說完，還目光躲閃的瞥了麗妃一眼。

每天晚上到了這個點，小辰趕稿子急的就像狗一樣，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