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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臉等人在狐狸嘴出口前面埋伏了,只等着抓漏網之魚邀功,誰知來的不是漏網之魚,而是囫圇整個尚家車隊,他們也不是傻的,這種時候自然不會跳出來。

尚家人忙着逃難,誰也沒有注意到岩石後面堆着的那些枯草多得有些不對勁,等尚家車隊走遠了,刀疤臉這才罵罵咧咧的帶着另外三個人從草垛裡面出來。誰知剛出來就跟錦王韓閬的車隊撞上了。

刀疤臉等人心裡一慌,拔腳就跑,領頭那個騎着高頭大馬的漢子見狀,如鷂子般幾個起落,就站在了刀疤臉等人面前,一柄寒劍指在刀疤臉的眼前,幾乎戳破了他的喉嚨。

錦王這一行一共有三輛馬車,最前面的一輛華貴非常,頂上四周用頂好的絲線打了流蘇,馬車外面也裹了上好的雪青色錦緞,就連馬車的門帘,都是綉了繁複華貴的花紋的。

一隻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掀開了馬車門帘,露出一個戴着紫金冠的男子,吊眼薄唇,給人一種冷冽之感,通身富貴,卻與傳言中的韓閬有些許不同。

錦王韓閬淡淡的掃了一眼刀疤臉等人,只說了一個字:“審。”

然後看了滿天滿地的銀裝素裹,瑟縮了一下,放下了車簾,輕輕的吸了口氣,小聲嘀咕,有些委屈的樣子:“北方真冷。”好在這輛馬車裡面就坐了他一個人,並沒有人看到他這副模樣。

韓平安招了招手,立馬有人把刀疤臉等人帶去審問了,自己則翻身上馬,吩咐眾人繼續前行。

沒一會兒,就有人上來稟報結果,韓閬這次不掀車簾了,坐在車廂裡面,抱了個小手爐,眯了眯眼睛,閑閑的聽着:“姓董?”

“對,姓董,叫董天行,他們收了姓董的銀子,要對尚家女眷們動手,後來可能是看到了咱們的旗幡,這才作罷,只剩下了這三個在前面堵漏網之魚的倒霉蛋。”

韓閬聽完,發出一聲嗤笑:“尚侯爺可是率軍攻入匈奴王帳的大英雄,竟然有人想對他的家眷動手,狗膽包天啊這是!”

“那刀疤臉說,他們也不敢要尚家女眷的性命,董天行交代了他們,除了同尚家女眷中一個美貌婦人一輛馬車的下人,別的都殺掉,至於主子們,一個都不許動。”

韓閬一聽這個,就來了興趣,挑了挑眉,言語中帶了一絲笑意:“尚侯爺這內宅也不清凈啊!雪盈好歹是我看着長大的,眼看着要嫁進武威侯府了,我總不能不聞不問吧,這件事我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少不得要查個水落石出。你們下去辦吧!”

“是……”

前面幾步遠的韓平安聽到自家主子的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人家鍾大小姐比你大了十多歲,怎麼是你看着長大的了?鐘太傅一家要是聽到這話,指不定又要在暗地裡多罵他們爺幾句了。

這一行直至夜幕降臨,總算是見着了一家客棧,韓閬覺得自己又冷又餓,怎麼也不肯繼續往前走了,隔了帘子喊道:“這客棧雖然破了點,今兒個本王也不挑了,韓平安你吩咐老闆,清場清場,該趕的人都趕出去,這客棧,今兒個本王包了!”

韓平安還沒說什麼,那引路的店小二先惶恐的開口了:“哎呀我說客官,這地方偏僻,平時也少有客人來往,如今這客棧裡面只住了一行人,是打匈奴的尚侯爺的家眷,可趕不得!”

韓平安憋笑,不說話,果然,等了一小會兒,馬車裡面傳來韓閬不滿的聲音:“算了算了,既是忠良家眷,就留着吧!”

這山野之地的店小二見識有限,並不知道說話之人就是大名鼎鼎說不得的錦王,只當是哪個喜歡仗勢欺人的紈絝權貴,不由得撇了撇嘴,很是鄙視的樣子。

誰知剛引了人進大堂,就又來了一個投宿的人。來人穿着一身道袍,道袍上有幾處破爛,臉上還有些淤青,看着像是跟誰打了一架一般。

店小二無奈的抬了抬眼皮子:“客官,小店客滿,客官還請去別處看看!”

來人正是長邪,星機老人叫他跟着尚宛妗,他就真的跟着尚宛妗了,尚家的車隊剛出發,他就遠遠的綴在了他們後面,後來發現了追來的董天行,想着自己昨天夜裡翻了人家姑娘的窗,作為補償,總要幫着人家把這使壞的董天行攔上一攔才好,所以就同董天行打了一架,最後把人點了穴,丟在雪地里,這才馬不停蹄的趕來。

好在出了狐狸嘴到肅州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他剛剛看了後院的馬車,知道自己是趕上了。

他雖然第一次出即墨城,行走江湖的常識還是知道的,對於店小二的話他可不信:“小二哥這話說得不過心了,這冰天雪地的,客棧又地處偏僻,怎麼會客滿?再者說了,我出發之前聽老夥計說了,錯過了你們家這客棧,往後二十里地都沒有歇腳的地兒了,你讓我去哪裡看看?”

說完笑了笑,就要摸銀子賄賂店小二,店小二雖然看不起錦王紈絝的暴發戶行為,卻也不敢得罪他的,見這小道士完全不吃那套,立馬急了,眼睛一瞪,梗着脖子道:“我說客滿,就是客滿了,這客棧已經被前面這位爺包下來了,你這位客官好不講道理!”

長邪掏銀子的手一頓,正要跟前面那行人的主子打個商量,就見一個身着黑衣的精瘦漢子忽然神色一變,附在戴紫金冠那人耳邊說了句什麼。那戴紫金冠的人一聽,立馬就黑來臉,冷着一張臉,語氣中帶着一股子寒意:“出門在外,大家都不容易,你要住這客棧,便住吧!”

說完就帶着自己的人上樓了,心裡卻是不滿極了,尚家女眷是忠良家眷,他不能趕,這個道人打扮的是星機老人的徒弟,星機老人特地寫了信讓他照應,天晚了,他總不能讓人家連個落腳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不能不留。

他好好一個王爺怎麼當得這麼憋屈!

韓平安跟在身後勸着:“爺,明兒個咱們一早就走,不跟他們打交道!”

韓閬心想,這麼冷的天,憑什麼咱們早起,有些不樂意,便道:“讓他們先走,咱們躲着他們走,免得晦氣!”

韓平安立馬苦了臉:“可是陛下還等着爺回去過除夕!”

韓閬不甚在意:“是你答應他的,又不是我答應他的。”

韓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