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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封進去等待儀式開始,劉妍還在做着人員的安排調度。她命岑奇帶着二十名士卒守在舉行儀式的大殿前,近距離守護寇封。三十名士卒跟着劉泌的家奴在祠堂除了正門以外的三個方向來回巡邏。

她自己則帶着剩下的二百五十名士卒鎮守正門的廣場,將整個廣場圍得水泄不通。

她在忙着安排這個安排那個,讓一面站着的劉泌汗顏不已。等劉妍將一切安排妥當,回到廣場上的時候,劉泌上前迎接:“姑娘辛苦。”

“先生不怪小女子擅專之罪,已經讓我感jī不盡了。”劉妍一邊作揖一邊苦笑道。人家正主兒一句話都沒說,自己自動自發地安排起他帶來的人,實在是有些越俎代庖了。

“姑娘客氣了,姑娘的事迹早已傳遍了整個羅縣,老夫早已知聞,如今一見,真是名不虛傳。”劉泌由衷讚歎道。“先生過譽了,我與師兄在襄陽相遇,聽他說起自己的身世。他言道,先生待他猶如親父子。”劉妍如是說。

劉泌聽了卻直搖頭:“哎,慚愧啊。若不是老夫一時糊塗,封兒也不會被宗族除名,這都是老夫的過錯!哎……”

劉妍聽他嘆氣,看見他追悔莫及的表情,知道他是真心替哥哥惋惜。想想別人甥舅之間尚且情深意重,自己家裡呢?那可是親生的爹娘啊!薄情寡義,見死不救,虎毒不食子,他們真是連畜生都不如!

想到這裡,劉妍再次為自己上輩子悲涼的命運嘆息。也更堅定了未來的路要自己走,要越走越好,至少要比親生的爹娘好。最好自己能竊奪他們的氣運,將上輩子屬於他們的東西都搶過來,讓他們嘗嘗被人踐踏被人拋棄的滋味!

“先生不要自責了,師兄回來了,之前發生的那些事只是老天爺對他的歷練,這麼說起來,師兄還是賺了的。至少,他現在統兵為將了!”劉妍笑着安慰老人家。

劉泌卻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我外甥乃人中龍鳳,他劉備的那點資源算什麼?我劉泌雖不是什麼大鄉紳,但區區三百家奴還是難不倒我的。再說,封兒如果一直留在宗門,現在說不定已經被當做族長培養了。羅候一脈雖然中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道理還是在的。”

劉妍默,的確,劉備是很窮。窮得只剩下頭銜了。皇叔,左將軍空有頭銜,手裡的資源少得連一個地方鄉紳都有資格鄙視他了。哎,出去果然不能說我是劉備的女兒,我丟不起這個人啊!

聽見有人在她耳邊鄙視劉備,她總會跟着在心裡一起鄙視一番,每每都能暗爽一下,振奮精神。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當著他的面表達自己對他的鄙視呢?這樣會不會更爽,爽翻了?

就在劉妍暗自偷笑。劉泌咬牙切齒的時候。天漸漸地亮堂起來,距離吉時也越來越近了。雖然宗祠的層層門戶都敞開了,但是從劉妍站的位置望進去,卻只能看見雕刻精美的巨大影壁。

寇氏宗祠作為羅候的家廟,等級當然比尋常人家高了許多。這高出來的等級如今只能通過眼前這宗祠的建築格局來體現了,家族的興衰與皇朝的興衰其實一脈同宗。浪花淘盡英雄,無論你有過怎樣的輝煌鼎盛,歲月都會將美好全部帶走,只留下一些建築的殘件靜靜訴說當年。

劉封在等吉時,劉妍在等吉時,昨天逃走的偽嫡系的爹也在焦急等待。這位被自己兒子嫌棄的父親名叫寇七,有點小聰明,拐彎抹角地巴結了長沙太守劉磐,扯着劉磐的大旗在族裡作威作福慣了。

他讓自己的兒子寇祿充作寇氏嫡系,是想着將來自己能做寇氏族長,死了以後能入葬寇氏祖墳。故而,他在寇封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動腦筋,各種排擠,以為他走了之後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沒想到寇封不但回來了,還是強勢回歸,當眾宣布要認祖歸宗,這讓寇七怎麼受得了。當晚就糾集了家裡的一眾惡奴和一些狐朋狗友抄着傢伙準備來砸場子。

不僅如此,他還讓自己的妻舅帶着自己的親筆信趕赴太守府求援。昨天寇封表現出來的狠勁兒和小時候給他的印象完全不同了,他心裡沒底。

不過,出門之前,看着自己聚集起來的烏泱泱的一大群人,寇六又有了底氣,一群人叫嚷着弄死小雜種救出大少爺的口號氣勢洶洶往宗祠方向來。

到了地方一瞧,廣場上一群士卒手持大刀站成了整齊的方陣。原本叫罵不停的人群瞬間靜了,紛紛停下腳步回頭找帶頭人寇六。寇七壯着膽子上前幾步,在人群里嚷了一句:“劉封小雜種,你給我滾出來!”

聲音很響,士卒們聽見校尉大人被罵雜種,個個臉上都有怒容,卻很是克制地緊握着刀柄,沒有動作。劉妍早就交代過,今天是校尉的大日子,盡量不要見血。如果有人想要衝進宗祠鬧事,話不要多,砍死作數,回去按照人頭領賞。

故而眾人其實非常熱切地希望那些不長眼的趕緊做點什麼,好讓他們有機會領賞啊!劉妍在方陣的背後,坐在行軍榻上,表情淡然。寇六的話她也聽見了,不過她只當沒聽到,繼續抬頭望天,早晨的風真清涼啊!

邊上同樣坐着的劉泌卻是忍不住了,他忍寇六很久了,奈何自己姓劉,不是寇氏的人,說話不給力。現在封兒大了,做官了,姐姐在天之靈應該寬慰了。沒想到,這寇七不依不饒地找封兒的麻煩,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故而他騰地一下站起來,抬腳就想往外沖,想去和寇七理論。邊上的劉妍見狀連忙叫住他:“先生莫急,祭祖是大事,要心情平和才好。”“可是……可是他……他這樣侮辱封兒……若是被封兒聽了去……”劉泌有些急。

“沒事的,師兄不會為因為這種小事而忘了今天的大事,我們也不必把一群瘋狗的咆哮太當回事,放心吧,這些污言穢語如今已經傷不到師兄了。”劉泌被她這麼一說,調整了一下心態,緩緩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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