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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想,劉妍忽然呵呵一笑:“老爺子您是找女婿找出癮來了么?月兒姐姐嫁出去之後,您又瞄上我了?怎麼著?您還想給我找丈夫?您可別忘了,月兒姐姐的丈夫還是我給找着的么呢!”

“哈哈哈哈,你這女娃子倒是有趣,別人家女孩兒就算想這事兒也不跟你似的掛在嘴上說。,你倒好,不知羞……”

聽到黃承儼這麼說,劉妍臉都沒有紅一下,反而樂樂呵呵地說:“老爺子,別人看我是公主,連我的老師也不能免俗,只有你看我還是個小姑娘,你說我這沒爹沒娘的小姑娘又有什麼不能說呢?”

黃承儼被她說得一愣,邊上龐德公連忙解圍:“說得說得!姑娘堂堂荊州牧,大漢公主,這人品相貌樣樣出眾,想要親近你的青年才俊多如過江之鯽,哪裡需要你這個糟老頭子替她找丈夫?只是姑娘啊!你要找,可一定要找我們荊州自己人啊!千萬不能找到外面去!”

“我連選擇都沒有,先生還說什麼裡面外面的,什麼青年才俊多如牛毛,只怕是視我如虎狼的人更多些吧……所幸我才二八,還能等得,再等等吧。”劉妍嘴上說著再等等,臉上也是隨意的樣子,心裡卻是嘆息連連,等不起了。就算曹操很忙,他手底下的謀士也會提醒他。只需一句話,就說荊州牧十六歲了,只這一句,便足夠了。

龐德公聽她這麼說,私底下和黃承儼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黃承儼接口:“這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事,這關係到荊州的未來,你要謹慎考慮,而且要儘快做出決定。因為,你已經十六歲了,時不我待。”

“沒辦法,誰讓我沒爹沒娘呢?”劉妍嘆了一口氣:“你們只知道催我,卻沒人能替我出主意。您們二位和水鏡先生的人脈廣,你們若有什麼覺得合適的人選,就去告訴我的老師吧,他現在替我做主。”劉妍說著往徐庶的方向看去。

徐庶其實一直偷眼看着劉妍,看她的表現。此時兩人的視線正好相碰,結果是各自別開眼。

“小姑娘,雖然老夫知道這對你來說並不公平。但是,既然現在你是荊州之主,你就要為荊州的百姓們謀福利,以百姓的福祉為先。所以,如果公主要選擇自己的另一半,就只能選荊州人士,不能外嫁,還望公主心中有數。非是我等強人所難,實在是不情之請,請公主三思而後行。”

司馬徽的話猶如一把重錘敲在劉妍的心上,讓她忍不住用異樣的眼光看着這位早已鬚髮皆白的老人。這位不是隱士么?無論是劉表,劉備還是曹操,這些人都想請他出山,為他們效力,但他都不願意,寧願過着與世無爭的隱士生活。

這樣的人不是應該不問人間疾苦,只知自己要過閑適人生的么?要不然,他早就選擇自以為英明的君主,為荊州百姓謀福利了。那個時候沒有站出來,現在怎麼反倒站出來了?要我一個小小女孩,承擔這麼大的道義責任,老爺子你假不假啊?

接收到劉妍異樣的眼神,司馬徽當即明白了她的心思。只見他慢慢站起身來,忽然彎腰對她行禮:“小人以司馬氏族長之名,願攜司馬氏一族,向您表示效忠!”

這句話一出,劉妍只覺得腳下一晃,根本別想站得住,直直地往司馬徽的方向撲過去:“水鏡先生!您,您怎麼,您怎麼可以對我說出這麼嚴重的話,我,我,我……”

“公主,荊州在您的手中,這才短短几年的時間,但您為荊州百姓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您是真正為老百姓着想,為了他們的福祉。”司馬徽在劉妍的攙扶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但他反手抓住了劉妍的手:“如果公主殿下能一直保持這初衷不變,我願意舉族相托,我相信你能憑藉著這顆以民為本的心,由荊州開始起步,將您的福澤,帶往所有您去過的地方。”

眼看着大家的目光都因為司馬徽忽然表示效忠而再次聚集在自己的身上。劉妍的心卻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她只覺得有股冰寒的之氣從腳底一直蔓延到發梢,冷得她從內心深處感到寒慄:“水鏡先生此刻向我表示效忠,只怕代價不小。您就直說,您要我做什麼?又或者說,我要怎麼做,才能接受您的效忠?”

“公主冰雪聰明,老夫心中所想,早已被公主全部知悉。公主得荊州百姓愛戴,當為荊州百姓着想,以荊州百姓為第一考量。”司馬徽還是這套說辭。

但劉妍此時靈台清明,早就知道他話里的意思,他想表達的真正的意思就是,你是荊州牧,是大漢公主,荊州給了你無上榮耀,你就得是綁在荊州大車輪上的螺絲釘,只為了荊州的安穩鞠躬盡瘁,不能有外心。

而所謂荊州百姓的利益,說白了其實只是一個託詞,真正要說利益,應該是荊州這些真正的大士族的利益。司馬氏作為荊州隱形巨族,雖然無族人在荊州任職,卻有門生故吏無數,士人拐着彎兒和司馬氏都能扯上關係,故而其實司馬徽說向劉妍表示效忠,其實就是怕劉妍為了抗婚,一走了之,或者與曹操大動干戈,影響了司馬氏的利益。

怪不得蔡瑁當年賣襄陽的時候,你根本就沒站出來說話,劉備來求人才的時候,你也沒拒絕,你根本就是長袖善舞,兩邊不得罪,自己在家擺着隱士的譜,只要能平穩過渡,你就是所有人的朋友。

現在,我做了荊州牧,南陽那邊雖然構築了防線,但曹操若是南下,襄陽的地理位置太靠前線了,打起來危險係數非常大,你害怕我會因為個人問題的死去和曹操死磕,繼而損害到你司馬氏的利益。索性你就以舉族效忠為誘餌,將我綁死在荊州,專門為你們做牛做馬。首先第一條,我的個人問題,就一定要按照你們的意思去解決,否則就不行。

劉妍想想自己這輩子比上輩子唯一的好處就是這輩子活得會比較久,但活的質量,也就這樣了。喜歡的人不喜歡做自己,想嫁的人不敢娶,想要的東西拿不到,還要被綁在巨大的馬車上做苦力。這日子,無論怎麼過都是苦的,從來都沒有甜過。“水鏡先生不用這樣誇讚我,我這個人經不起誇讚。”劉妍假裝聽不懂的樣子。

司馬徽表示效忠,這個影響力實在是太驚人了。在場的都是荊州名流,同一個圈子裡的人。司馬徽一表態,龐氏,黃氏,宜城向氏以及其他叫不上名字的,劉妍根本不認識的人,紛紛上來示好。劉妍對他們都是一擺手:“今天來是赴水鏡先生之約,原以為可以放鬆一下,討論一些風花雪月的事,沒曾想,在公主府里是工作,到了司馬先生家,還是被公事纏身,真是放鬆一刻都是奢侈。”

“公主殿下……”司馬徽一張老臉表情要多尷尬有多尷尬。劉妍卻已經看穿了他的私心,對他沒了往日的信任和恭敬:“我能為荊州做的,就是不外嫁是么?好啊,我同意了,你們把你們希望我嫁的那個人的情況,都告訴我的老師,他會再想辦法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