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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心一些,作為一郡之守,怎麼可以讓別人看見你六神無主?這叫你的屬下們如何集中精力解決問題?”徐庶認真道。“此間沒有第三個人在。”寇嚴無所謂地說。“你啊……”徐庶長嘆一聲,將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子里:“總是那麼固執,對你的將來沒有好處,這局棋就先下到這裡,改天屬下再來找您借時間。”

“好吧……”寇嚴心知老師只是為了寬慰她,便順着他的心意道:“希望下次您來的時候,我這兒有那把的時間可以接給您。”

之後的幾天,不斷有壞消息傳來,疫情正在飛快地蔓延開。雖然政府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仍然無法阻止疫情收割民眾的生命。寇嚴每天對着潮濕的空氣嘆息,無時無刻不在祈禱這場浩劫快點過去。

都說上帝關上了所有的門,總會給人留一扇窗,寇嚴面前的窗在她焦急的等待中打開了。就在瓢潑大雨轉變為綿延細雨的時候戶曹緣馬良帶回一個讓寇嚴既高興又疑惑的消息,某縣來了一名神醫,免費為得了瘟疫的民眾看病,不但不收診金還免費送葯,越來越多的病人涌到這個不知名的小縣城去求醫。

寇嚴得到這個消息剛開始喜出望外,冷靜下來之後又開始懷疑。什麼人能有這麼大的本事?會不會是招搖撞騙來的?會不會是武陵零陵來的姦細?又或者是東吳過來偽裝成神醫的探子?這麼一想,她整個人都不好了。幾乎是迫不及待地下令備車,她要親自鑒定一下這個神醫的真偽。

天雨路滑,即便是太守出行也免不了一路的顛簸。而且這一路上到處都是逃水荒的百姓,治安非常成問題,再加上瘟疫肆虐,太守府上下其實都不贊成她出遠門。可是,她還是堅持了自己的決定,讓寇封和鄧艾陪着,臨走還想起來,帶上了孫紹。

孫紹的毛病現在說起來是肺炎,時好時壞的。長沙打退了東吳的侵略者,孫權只能暫時放棄了孫紹的“監護權”,寇嚴也很默契地對此事隻字未提。孫紹就用錢紹的名字在長沙呆了下來。

為了保護他不再受東吳的威脅,寇嚴不顧徐庶的反對把他安頓在太守府里,她覺得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給他一間兩間的無所謂。這次出門訪神醫,她又順手帶上了他。

幾天後,一行人冒雨頂風到達傳說總神醫的居所,發現那裡圍着一堆等着看病的人。三間簡陋的房子外面,搭了一片更簡易的竹棚子。許多衣衫襤褸的人在棚子里引頸相望。寇嚴一看這景象,心裡已經信了幾分。等到她看見從房子里走出來送葯的人的時候,更是眼珠子差點掉出來:“怎麼是你?你怎麼再這裡?”

這個人不是別人,卻是黃忠的兒子黃敘。此時的黃敘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面黃肌瘦的少年。經過一年的治療,現在的他徹底擺脫了病秧子的形象,氣色,身板兒各方面都符合一個普通十二三歲少年應有的標準。

黃敘一見寇嚴也是吃了一驚,不過他卻沒顧上敘舊,而是忙不迭地將手上的好幾包草藥拿去竹棚子里分給等待的病人。回過神來才想起寇嚴,寇嚴整好以暇就在不遠處等着他。

“看樣子,你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寇嚴上下打量他:“這神醫有些門道。”“師傅有神仙手段,能活死人!”黃敘驕傲地說。“師傅?你拜他為師了?小心你父親知道了把你揍一頓。”寇嚴好笑地看着他。“我是想拜師傅為師,可人家不收我。”黃敘低頭。

就在兩人聊天的功夫,又有人來求醫,一個中年男子拖着一架板車一邊哭着一邊走過來:“阿爹,阿爹您可千萬別出事啊!我們到了,我們已經到了!”看到這情況,寇封連忙把寇嚴拉到一邊:“站遠一點,小心為上。”

黃敘鄙夷地看了他們一眼,主動迎上去:“小心些,直接送到門開着的房間去。”說著話,幫忙一起推。寇嚴靜靜地看着,在門外等消息。

不多時,門裡走出一位鬚髮皆白卻紅光滿面的老者與寇嚴擦肩而過,寇嚴眼角的餘光掃到他的臉,只覺得眼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老人離開不多時,中年男子跟着出來,眼淚還在臉上掛着,人卻笑了:“神醫,真神醫啊!多謝神醫活命之恩。”

“真有這麼神奇?”寇嚴轉頭對寇封看看,再對孫紹看看:“不如,你也去讓他看看?”孫紹點頭:“好,我去。”就診的過程很順利,老爺子態度非常好,來者不拒。孫紹的病,長沙城裡其他的醫者都說無法根治,老爺子卻說小心調養數月內便可痊癒。

此時寇嚴方才相信,這個人,真的是神醫。而且,她越看越覺得他眼熟,卻想不起哪裡見過面。於是,她對黃敘說:“你一直在這裡當葯僮也不是個事兒,我讓你父親派人來接你吧?你離開家這麼久,你的父母一定十分想念你。”

提到父母,黃敘的表情變得落寞了,他看看老先生,再看看寇嚴,顯然十分猶豫。老先生現狀便道:“你應該回家去,免得父母惦記,老夫在這裡還需盤桓一段時間,若是有需要,你可以再來找老夫。”

在等待黃忠派人來接的這幾天,寇嚴終於認出了眼前的老頭。他就是一年前,自己第一次去襄陽的時候,在路上遇見的姓張的採藥老人。只是老人已經不記得她和寇封了,只當她們是黃忠的朋友。

令寇嚴措手不及的是,這次黃忠竟親自來接兒子了。他一見到寇嚴和寇封也在,一句”屬下見過太守大人。“直接就把寇嚴的身份叫破了,讓她好不尷尬。

張老頭得知她就是長沙太守更是哈哈大笑:“老夫也曾過過一任長沙太守,十分想念故地。沒想到在此處竟見到了新任太守,幸會幸會。”寇嚴此時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老先生的風骨,我是拍馬也及不上的。”既然身份已經被識破了,寇嚴也不好意思多留,只說改日有暇,她會再來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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