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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天剛放明,羅通、韓武的大軍就拔營起行了,如一陣狂風般朝銀城席捲而去,一萬六千鐵騎,奔跑間如滾滾雷音,大地震動,山呼海嘯,聲勢駭人。

來到銀城城下,只見城門緊閉,上方站着一大堆的人,對着城外的騎兵指指點點,不斷商量,在她們身後、周圍,更有士兵積極備戰,有些穿有鎧甲,但有些,卻是身着百姓的衣衫。

總之,這是一股雜牌軍,是多方勢力平湊起來的。其中以家族私兵為主,然後是縣衙兵,最後是剛招募的新兵。

看向城樓上,羅毅騎着馬兒向前幾步,抬起頭大喊道:“鎮西大將軍羅毅拜關,令爾等速速開城!”

“鎮西大將軍羅毅拜關,令爾等速速開城!”

“鎮西大將軍羅毅拜關,令爾等速速開城!”

羅毅一連喊了三聲,每一聲都震動長空,以他為中心擴散出去,傳遞到城樓之上。

在幾個家主中,明顯沒有領頭人物,都相互看了看,誰也不願說話。

那個頭戴鐵盔的縣令,在見到羅毅的一剎那,恍然退後了兩步,許是怕羅毅記住他的面孔,所以不時用手遮住臉。

“這...。”

“到底開不開門啊?”

“不能開,絕不能開,要是他們進城殺人,那該如何?”

“要是不開,咱們可是造反啊,我可不想背上這罪名,要是我們打不贏,那後果...。”

“你這般膽小,當初還說什麼招兵買馬,豈有此理!”

.......

隨着羅毅三句話一出口,城樓上卻是直接吵了起來,他們人心不齊,有些想開門,膽小怕事,怕惹禍上身,但有些膽子大的,卻是想着擊退羅毅。

過了許久,其中一個滿臉胡茬的男子朝羅毅大聲喊道:“我們就是不開,你待怎樣?哼!有本事就攻進來。”

但他話剛說出口,旁邊卻是有一老者趕緊喊道:“不,不是這樣的,是...是最近有羌人作亂,我等擔心羌人破城,所以自願組成聯軍,抵抗羌人,如果大將軍能證明自己是大王派來的,我等便立即開門。”

這個老者的話顯然溫和多了。

看着城樓上的一幕,羅毅哭笑不得,調轉馬頭回到了軍陣。

羅毅笑道:“韓將軍,我看這銀城,不用攻打了,只需一計,明晚城必破!”

哦?

韓武問道:“何計?”

羅毅面露深沉之色,微笑道:“我要說出來,還有什麼意思。這計策,保證是萬無一失,如果不出意外,你明晚帶兵至南門,必定有人開門獻降。”

羅毅不願說,韓武也不追問,買點關子更好,這樣才能有期待。

但看了看身後站着的萬餘精兵,韓武卻是皺眉道:“那我們這興師動眾來一趟,難道就虛晃一槍不成?”

“那怎麼可能呢。”

羅毅笑道:“既然來了,那不妨上前挑戰一番,立一立威,讓城內的人知道知道我們的厲害。這對我接下來的計策很是有用。”

韓武咧嘴一笑,說道:“好,包在我身上了。”

“馮四。”韓武突然側過身喊道。

從後面衝出一騎,一手提着長刀,一手拉着韁繩,立於韓武身前。

韓武喝道:“上前挑戰,為我西征大軍助威。”

“得令。”

叫馮四的青年應答了一聲,厲喝一聲,驅使戰馬,向銀城方向跑去。待來到城樓之下,他長刀往上一指,喊道:“城上的人聽着,我乃鎮西大將軍麾下旗牌令,有膽的就下來嘗嘗爺爺的大刀!”

“誰敢一戰?”

在唐朝,旗牌令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官職,只負責傳達將領的命令而已,相當於現代的傳令兵,偵察兵、警衛性質,總之,沒什麼實權,還不如大軍中一個擁有實權的百夫長。

城樓上,之前那個滿臉胡茬的壯漢冷笑着譏諷道:“哼!區區一個旗牌令,也敢在此蒼誑,待我下去取他狗頭。”

“莫急、莫急...。”

旁邊有一人拉住了他,笑着說道:“區區一個旗牌官,又何必你親自出手呢,我有一家將,武藝不錯,殺他輕而易舉。”

這個人顯然是支持滿臉胡茬的大漢,同意不讓羅毅等人進城;而如今又見前來叫陣的是個小小的旗牌官,這種立功的機會,他豈會留給大漢。

“好,朱紅,那便看你的了。”

那大漢顯然不明白朱紅的心思,隨意的說道。

朱紅面帶微笑,回過身喝道:“朱涇,去把那人的腦袋給我砍下來。”

隨着他一聲斷喝,從他背後走出來一個十分壯實的黑臉大漢,手裡提着兩柄鐵錘,光着頭,極為駭人。

朱涇抱拳道:“家主放心,哼,我一定把叫陣那傢伙碎屍萬段!”

扛着兩柄鐵錘,朱涇下了樓。

“陸兄,你就放心吧,這朱涇有萬夫不當之勇,即使是我,都打不過他,更別提城下的小小旗牌官了。”

朱涇走後,朱紅看着旁邊的那個滿臉胡茬的大漢。

大漢姓陸,叫陸四牛,在銀城中有一大份產業,頗有實力,不過他出事莽撞,又不喜歡斂財,所以,一直以來,都是坐吃山空,享受先輩留下來的財富。

他也人如其名,陸四牛,當真像一頭牛,黝黑黝黑的,力氣大的出奇,在銀城內,很少有人能打過他。陸四牛點頭道:“那就好,這是第一戰,一定要打贏!”

看着陸四牛和朱紅在那興緻勃勃的迎戰,周圍的眾人都心想不一,有的希望陸四牛和朱紅能打幾場漂亮的仗振奮人心,有的卻是擔心失敗,惹怒羅毅、韓武,而還有的,直接畏懼,想一走了之但又不敢。總的來說,在場的人中,有一半是支撐抵抗,有一半支持迎羅毅、韓武進城,各持意見,都不相讓。

“殺啊...!!!”

就在城樓上再次騷亂之際,城門被打開了,渾身烏黑的猛漢朱涇跑了出去,騎着高頭大馬,扛着兩把鐵錘,嗷嗷叫着向旗牌官馮四跑去。

一見這壯漢,羅毅立即擔憂起來,忙說道:“韓將軍啊,我看趕緊換人吧...。”

“怎麼了?”

“我看馮四絕非那黑漢的對手啊,首戰極為重要,可萬不能輸。”

韓武自然知道這一點,他頓時笑道:“羅將軍,你就放心吧,這馮四是我的同鄉,從小就跟着我,我最了解他,武藝很不錯的,只是因為以前沒在軍中效力,也沒有戰功,是最近才從軍的,所以現在才是個小小的旗牌令,要是讓他多打幾仗,一定是個很好的將軍。這一次,就算是給他機會歷練吧,那黑漢似強大,其實身子笨重,根本不是馮四的對手。”

羅毅知道,韓武是個武功高手,他說的話,有一定的武學依據,高手之間,一眼就能看出對方長短,這種能力是武藝達到一定境界才能做到的。

羅毅鬆了口氣,點頭道:“好,那就拭目以待了。”

此時在場中,戰鬥一觸即發。

朱涇扛着鐵錘衝出,二話不說,衝到馮四跟前,當頭砸下,猛聲喝道:“去死!”

馮四也不含糊,側身躲過,驅使戰馬快速繞到了朱涇的後方,長刀往前一揮,如閃電般劈出,直取朱涇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