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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聽完樓成的宣告,嚴喆珂又是振奮又是激動地感嘆了一句,接着眼眸上看,若有所思地問道,“那接下來是不是就要藉助生死戰的磨礪尋求突破了?”

樓成還未來得及回答,忽然側耳,一把拉過女孩,蹲到了沙丘最隱蔽的地方。

二十幾秒後,幾道人影掠過這裡,颳起一陣風沙,奔向了港口城市法圖亞。

“實力都還不錯嘛……”嚴喆珂凝眸望去,小聲說道。

“有三名類同於丹境的高手,不像是尼羅人,應該是來旅遊的‘逃難者’。”樓成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道,“珂珂,我小睡一會,你繼續警戒。”

他沒用“皆”字訣,想以最好的狀態面對法圖亞城內可能出現的種種情況。

“好的。”嚴喆珂清脆利落地答應下來,已然遺忘了之前的問題。

樓成盤腿坐下,觀想出“臨”字,清凈了身心,很快進入深層次睡眠,安靜無夢。

就這樣,在午後熾熱灼人的沙漠炎陽照耀下,他睡了足足一個小時,等到醒來,精神充沛,生龍活虎,又是一條好漢。

“珂珂,你也休息下,將狀態恢復至巔峰。”樓成沒有起身,活動了下頸椎道。

嚴喆珂乖巧點頭,躲在陰影里,依着樓成,調和了興奮的精神,緩緩沉入了夢鄉,一天的疲憊,一天的緊繃,盡數軟化。

她醒來的時候,已是接近傍晚,大日西沉,將黃沙染出了一片赤紅,讓此地彷彿變做了熊熊燃燒的火海,綺麗恢弘,蔚為壯觀。

“好美……”嚴喆珂睜開眼眸,便是這樣一幕,有種還在夢裡的幻覺。

這是紛亂以後的平靜,這是戒備柔和的放鬆,在女孩眼裡,此時此刻便是尼羅之行最美的風景。

兩人互相依偎着看了一陣,默契地同時起身,爬上沙丘,再次遙望法圖亞,只見那座港口城市已有一盞盞燈光亮起。

“還沒停電,說明就算出現了混亂,也只是部分區域,整體還是有秩序的。”嚴喆珂根據常理判斷道。

“走吧!”樓成笑着蹲下。

女孩趴了上去,好奇問道:

“橙子,你糅合武道和修真的道路具體有什麼不同呀?”

她之前就在琢磨這件事情。

“更準確地說是,糅合了修真的武道,我最後的突破會比較像武道,僅僅藉助‘平衡成丹’,提前‘共鳴’了外界,建立了腦部、精神和根髓的聯繫,最後的一步,還是武道的路子,只細微處略有不同。”樓成邊思索,邊衝下了沙丘,一陣颶風般刮往目的地。

說也奇怪,劇烈的風聲里,他的話語絲毫未受影響。

嚴喆珂埋下身體,湊到他耳邊道:

“也就是你在武道之上,開創了一條新路?”

“……可以這麼說吧。”樓成猶豫着還是沒有謙虛。

“自開道路,拓展武道,我們家橙子可是名副其實的宗師了~”嚴喆珂眼波流轉,驕傲暗藏地贊了一句。

“還是等我真真正正有了外罡境界再這麼說吧。”樓成搖頭失笑,若有所思地改變了話題,“說起來,外罡的突破就涉及腦部了,往禁忌領域提升,是不是就得把這一塊修鍊完全?”

“也許吧……”嚴喆珂對此沒什麼了解,轉而感嘆道,“涉及腦部,難怪有三十歲不成外罡,終生無望的說法,能突破這個限制的武者內心該有多麼強大和堅毅不拔……”

在禁忌領域之前,由於事涉複雜的腦部,一位成年人,在三十歲左右,即使表面看起來精神充沛,還在成長,身體也有繼續變強的趨勢,但各方面的可塑性都已開始降低,修鍊對精神本質的改變逐漸微乎其微,這個時候不能‘共鳴’外界,將來就幾乎沒什麼可能了。

“是啊……”想到大舅哥,想到小明同學,想到這條路上艱難前行的人們,樓成也是一陣唏噓。

小兩口沒再多聊,奔過幾座沙丘,踏上了公路,接近了法圖亞。

十幾分鐘後,樓成背着嚴喆珂,不走正道地進入了這座港口城市,繞過槍聲時響的混亂區域,幾經摸索,終於在天黑之前,找到了戒備森然的華國駐法圖亞領事館。

領事館到處都是人,來自本地,來自附近城市,逃難至此,他們或鋪了點東西,席地而睡,或拿着信號斷斷續續的手機無聊呆坐,焦灼等待。

“你們總算到了!我還以為出什麼事了!”領事毛小兵迎了出來,雙手握住樓成的右掌,用力搖晃。

他沒西裝革履,而是一身休閑服飾,腳上運動鞋滿是污跡,往常整整齊齊的大背頭凌亂散落,一看就是忙得無法顧及形象。

“不敢長期處於疲憊狀態,怕遇到意外情況,一有機會就休息,所以才這麼遲。”樓成解釋了一句。

毛小兵領着他們往內部建築行去,邊走邊說道:

“都協調好了,明天上午就有第一批船從亡海對面過來,幫你們撤去‘衛城’,坐飛機回國。”

“好的。”樓成和嚴喆珂齊聲回答。

女孩眼眸一轉,不太好意思地請求道:“領事先生,這裡座機還通嗎?有沒有衛星電話,我想給家裡報個平安。”

“有!我帶你們去,紀老施老都打過來好幾次了。”毛小兵引着小兩口,進入了一間辦公室,指了指書桌道。

“對了,之前和你們一起的馬朝陽他們也到庫康了,和大部隊會合了,我之前聯繫那邊的時候聽說的。”毛小兵想起此事,忙補充了一句。

“那就好那就好……”嚴喆珂鬆了口氣,拿起電話,撥給了家裡。

“喂?”聽筒那邊傳來紀明玉凝重緊繃的嗓音。

“媽,我到法圖亞,在領事館。”嚴喆珂趕緊開口。

呼……紀明玉長長吐了口氣,關心問道:“沒怎麼著吧?”

“沒事,我都是丹境強者了!”嚴喆珂難以遏制地炫耀了一句。

紀明玉啞然失笑,啐了口道:“你是想嘲笑你媽的武道境界嗎?好啦,替我謝謝小樓。”

“謝什麼呀!我和他之間哪還需要謝謝!”嚴喆珂瞄了眼退出房間的毛小兵,壓低聲音說道,旁邊的樓成含笑點頭,做附和狀。

“你是你,我是我,我這當媽的謝謝他保護好了我女兒不行啊?”紀明玉好笑說道。

聊了幾句,又和嚴開說了一陣,女孩有所節制地掛斷電話,轉頭對樓成道:

“該你了。”

“嗯。”樓成先是給家裡報了平安,撒謊說這邊遊客其實沒受什麼影響,接着,又打了施老頭的電話。

“嘿,我就知道你臭小子沒什麼事,尼羅亂成一鍋粥了,誰會針對你。”施建國同志洋洋得意地說道,臨到末尾,他語氣一肅道,“臭小子,為師有件事情讓你去做。”

“什麼事啊?”樓成略感突然。

“你去庫康,或者迪卡,幫我找一位叫做西里斯的人,他曾經幫助過為師,算是老頭子我半個救命恩人,現在,他陷入亂局,通過大使館向我求救,你幫我找到他,帶他一家撤離,具體的資料,我會讓軍方給你,怎麼樣,膽子夠不夠?有沒有把握去做?”施老頭嗤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