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樂曲的看客看到擂台消失的美人後,將視線落在悅詩身上,齊刷刷地喊道,“葉姑娘”
悅詩對着眾人微微欠身,揚起如春風般溫柔的笑容。
看客們見狀,被迷得神魂顛倒,更加賣力地喊道,“葉姑娘”
不言而喻,最後悅詩以最高的呼喊聲和掌聲摘得賞菊大賽的桂冠。
太后喜上眉梢,喜形於色,悅詩果真沒有讓她失望。
皓睿溫柔地注視着悅詩,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和悅詩待在一起,但太后就在另一個亭子那邊,於情於理他必須去打個招呼,只能愣愣地望着被人群包圍的悅詩。
幽蘭望着悅詩的背影,嘴角上揚,漸漸地笑逐顏開,第一次有那麼一個人能讓她甘拜下風!
她並不是輸不起的人,所以,輸給悅詩,她心服口服!
只是趙老先生的古籍善本,可惜了!幽蘭眼眸氤氳着愧疚的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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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眾人漸漸離去,皓睿走到另一涼亭內,對着太后行跪拜之禮,“兒臣參加皇祖母!”
太后眼神淡淡地掃了一眼皓睿,冷聲道,“在外面就無須多禮了,免禮吧!”
“謝太后!”皓睿站起身。
“太子有這閑工夫,怎麼不在宮內替皇上管理政事?太子就應該有太子的模樣。”太后語氣些許不善。
“太后所言極是!兒臣是幫皇上料理完政事,得皇上批准才敢出宮的。”皓睿彬彬有禮道。
“算了!要是沒事,那便散了吧!哀家累了,皓翊,回宮。”太后不耐道。
“對了,皓翊,哀家想獨自見見悅詩,哀家甚是喜歡這個孫媳婦。”
皓翊輕輕頷首,“是,皇祖母!”
“嗯!”太后緩緩地起身,皓翊和雲逸一人一邊扶着她。
待太后一行人離去,皓睿站在亭內良久,看着皓翊在悅詩的耳邊低語,心裡不耐而又嫉妒。
不一會兒,悅詩拿着比賽獎品來到皓睿的跟前,躬身行禮,將獎品遞給皓睿,“太子殿下,你的要求我已經做到了,我們兩不相欠!”
皓睿接過獎品,目不轉睛地看着悅詩,“你的《夢江南》至今在我耳邊縈繞,悅詩可否教我這一曲子。”
悅詩如實說,“太子殿下若是想學,悅詩大可將琴譜給你,相信太子殿下的聰穎,很快便能學會的。悅詩的朋友還在等我,悅詩先行告退!”語畢,不等皓翊說些什麼,悅詩微微欠身,匆忙轉身離去。
皓睿看着手上的古籍善本,是他想收藏的寶貝,要是換做平時,他會覺得如獲至寶,將其捧在手心收藏,但此刻在他的眼裡,它不過是一本書而已,真正讓他寶貝的是悅詩!得到她,才是真正地如獲至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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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詩隻身來到醉香樓,在小二的領路下,來到了雅閣的包間,看到太后等人正在有說有笑着。
雲逸看見悅詩,激動地叫出口,“三悅詩!”
悅詩上前欲行跪拜之禮,太后忙不迭地搶先道,“不必多禮!坐我這邊。”
皓翊識相地起身,將位置讓給悅詩。
“謝太后!”悅詩坐到太后旁邊的太師椅上,皓翊站在悅詩的旁邊。
太后拉着悅詩的手,笑得慈眉善目道,“你不介意我叫你蓁兒吧。”
“太后您喜歡!”
太后笑得榮光滿面,“蓁兒,你今日的表現真的太讓哀家心服口服了,特別是那曲《夢江南》,活了半輩子,第一次聽到宛如天籟之音的笛聲。當年德妃的一曲《高山流水》甚得哀家喜歡。”
“悅詩不才,讓太后見笑了。”悅詩謙虛地道。
“才貌雙全!”太后笑着拍拍悅詩的手,大大方方地誇讚着,蓁兒,看到你,就像看到當年的德妃,哀家不便出宮,日後可要多來宮中陪哀家聊聊天,解解悶,以前德妃還在的時候,哀家和她相聊甚歡,可惜了她英年早逝”
悅詩聞言,心裡有些抵觸心裡,卻依舊畢恭畢敬着,從太師椅上起身,跪在地上,“望太后恕罪,當鋪大大小小的事情需要我打理,恐怕不能兩全。”
太后拉起悅詩,慈眉善目道,“哀家並不是不講理之人,自然了解。”
“謝太后!”
悅詩在醉香樓陪太后用完膳便已是傍晚,目送太后的馬車離去。
悅詩望着空中的夕陽,輕輕地吁了一口氣,這一天就這麼過去了,和皇家人打交道言行舉止要謹小慎微,要是哪一句說得不對,做得不夠得體,便會引來殺身之禍。
她向來習慣無拘無束的人又怎麼能習慣宮中繁縟的禮儀和累心的鬥爭呢!
朝廷與江湖,同樣身不由己,但她還是喜歡江湖,至少,江湖有自由!
歐陽煦,九九重陽,你可有飲菊花酒,我送給你的禮物可喜歡?
悅詩拿起別在腰間的橫笛,站在夕陽山腳下,輕輕地鳴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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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屋裡。
白衣襲身的歐陽煦傷痕纍纍,纖塵不染的白衣被觸目驚心的血色染成了紅色。
濃濃的血腥味在鼻翼間飄着,令人作嘔……
歐陽煦仰着頭背靠牆壁,癱坐在地上,手付在發疼的胸口上,嘴角依舊掛着血漬,流着血的傷口依舊疼着,可心卻疼得不能呼吸,痛苦地閉上眼睛……
家族的恥辱,入骨的相思……
無法兩全的糾葛,他該何去何從,又該如何抉擇……
此時背着繞樑古琴的濡沫站在竹屋前,尋找着歐陽煦的背影,“師傅。”
歐陽煦聞言,心緊張地提到嗓門眼,“她不是下山了,怎麼回來了?”
歐陽煦:“”
濡沫沒有聽到歐陽煦的回答,繼續拔高聲音喊道,“師傅~”
“師傅去哪了?難不成在幽谷?”濡沫想到這裡,便向幽谷走去。
歐陽煦聽到濡沫離開的腳步聲後,換了一身玄色的衣服,強裝沒事,鎮定自若地施展輕功來到幽谷。
濡沫在幽谷看到背對着她而站、雙手負在身後的歐陽煦後,喜形於色道,“師傅,原來你在這裡啊。”
歐陽煦望着橘黃色的天空,輕聲道,“你不是下山了嗎?為何又上山。”
濡沫解開綁在背上的古琴,雙手捧着古琴,喜形於色道,“師傅,徒兒給你送古琴來了。”
歐陽煦聞言,轉身看向濡沫,看到她手上的繞樑古琴,怔怔地望着古琴,“這……哪來的?”
“師傅,這是師姐參加賞菊大賽贏來的獎品,師姐知道師傅你非繞樑古琴不彈,便命我連夜將古琴送到你手上。”
歐陽煦心為之一顫,伸出發顫的手觸碰繞樑古琴的琴弦?
蓁兒,為師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記得那麼清楚嗎?
蓁兒,你對我如此好,讓我這顆無處安放的心如何是好?
蓁兒,讓你等了那麼久,我的負罪感與對你的思念與日俱增……
蓁兒,蓁兒,我的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