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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悄無聲息地抹去了最後一縷殘陽,大地一片靜謐

在14醫館門前,清瀝雙手抱胸,嘴巴叼着一枝狗尾巴草,山眉水眼東張西望着,等了好一刻有些不耐煩。

直到背着藥箱、玉面郎星的男子踏着暮色出現時,清瀝將口中的狗尾巴草吐在地上,“兄弟,你可真讓我好等啊!”

澤恩瞥了一眼清瀝,微微一笑,“我讓你等了?”

“沒!悅詩想見你,和我走一趟唄!”

澤恩斜睨了清瀝一眼,唇邊帶着一抹嘲笑的笑意,“倘若我說不呢!你又奈我何?”

清瀝不悅地緊抿着嘴,“我知道我打不贏你,奈何不了你!哼,悅詩說了,不去拉倒!”語畢,清流滿臉憋屈,甩袖而去!

“慢着!我又沒說不去!帶路!”澤恩跟在清瀝的後面。

來到一片竹林,澤恩看到早就在等候的悅詩、濡沫和月秋。

“悅詩姑娘,久等了!”澤恩臉上雖然帶着笑意,但絲毫沒有愧疚之意。

“無礙,古有劉備三顧茅廬,我不過等了一個時辰而已!日後當鋪有你這顆智多星,值得!”

澤恩打開手中的摺扇,微微一笑,“悅詩姑娘似乎很篤定我能對你言聽計從啊?”

“當然!”

澤恩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笑道,“看來你已經調查清楚我的老底了!那我倒是要看看悅詩姑娘怎麼讓我對你言聽計從!”

悅詩眉毛輕輕一挑,帶着濃濃的笑意道,“李澤恩,當朝正二品太尉李清史的兒子,從小思想特立獨行,頗受智通大師賞識並被其收為入室弟子,五歲開始便在隱林寺學武,對醫術、佛學頗有研究,滿腹經綸、文韜武略,在xc區也頗負盛名,可惜無意考取功名本衣食無憂,自從另父解甲歸田後,便開始自食其力。現今為了婚姻自由,怕被前~未婚妻追纏,像個亡命之徒大江南北地逃竄。嘖嘖嘖彭府這位千金真夠痴心的,普天之下,應該再也找不到哪個女子能像彭家的姑娘風塵僕僕、跋山涉水地跟在負心漢後面跑了。”

負心漢?澤恩眉毛挑了挑,“這些東西不難調查,隨便問酒樓的小二便能探出一二。”

“那這個呢!”悅詩笑容得意地看着澤恩,揚了揚手中的玉佩。

澤恩瞪着眼睛看着悅詩,“這玉佩怎麼會在你手中?”

“這玉佩是你與彭家姑娘的訂婚信物吧!此玉佩是你在隱林寺學有所成,下山前,智通大師贈與你的信物,對你來說是無價之寶,可你卻將該玉佩贈與彭家姑娘作為定情信物,說明你心中是有她的,至於你為什麼要逃婚,我想一是為了自由,二是現在的你不能給她幸福,不想耽誤她,便放手讓她喜嫁良人。沒想到你也是性情中人啊。”悅詩慢條斯理地在澤恩耳邊輕聲說。

澤恩望着玉佩出了神,果真是他的雙魚玉佩!不錯,彭老爺看不上他家道中落的家庭背景,他想過要帶着彭溪私奔。但他不能,身無分文的他能帶着彭溪逃到哪裡去?再者,他是家裡的獨苗,父母年歲已老,父母在,不遠遊,不能拋下家裡的爛攤子而與她私奔;最重要的是,男兒志在四方,可他又不想考取功名,希望在其他方面取得成就。現在的他沒辦法讓彭溪幸福,既然無能為力,那便只能放手。可他又怕彭溪不死心,於是便所有狠話說盡,將彭溪嫌棄得一無是處,暫時離開了xc區但萬萬沒想到,彭溪竟會如此固執,追着她遍地跑。

“悅詩姑娘想用她逼我就範?”

“你為了避開彭姑娘,天南地北四處逃,可你現在待在京城,你難道不想知道彭姑娘現今何處?你不想想為什麼玉佩會在我手上,你不擔心她的安危?”

澤恩聞言,心莫名一緊,拿過悅詩手上玉佩,“她現今何處!”

“她一直在京城等你!”

“什麼?她知道我在京城?”澤恩表情有些吃驚。

“你以為她找不到你,會因此而死心嗎?”

澤恩面無表情地看着地面,無奈道,“她必須對我死心!”

“很簡單,我能讓她對你死心,心甘情願!”悅詩信誓旦旦地道。

澤恩詫異地盯着悅詩看,“你能有什麼辦法?”他好說歹說都不中聽,為此還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自己逼成亡命之徒,可彭溪那個傻丫頭卻比頑石還固執

悅詩輕輕頷首,對躲在林子的人說道,“你出來吧!”

澤恩心驚膽戰地看着耷拉着腦袋、步行緩慢地從林子里走出來的彭溪,只見她的眼睛布滿血絲,暗淡無神,眼袋浮腫,澤恩的心突覺愧疚,她哭過?

悅詩輕聲道,“你們好好談談,清瀝留下!”語畢,便帶着濡沫和月秋離開了。

清瀝一臉茫然地看着悅詩的背影,又看看澤恩,“欸”怎麼回事啊?是怕他們待會吵起來,他好在中間斡旋?可為什麼要他做啊!

彭溪吸吸鼻子道,“我想通了!以後我絕對不會糾纏你了。”

澤恩不明所以地看着彭溪。

“以後我會嫁給比你更好的人,比你更疼愛我、珍惜我的人。”彭溪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肩膀一抽一抽地抖動着。

彭溪的聲音就像一枚針似的,一點點地刺進他的心裡,疼得難以自拔

彭溪努努鼻子,看了一眼旁邊不耐煩地看着他們的清瀝,“我會祝福你們的!”

祝福我們?祝福誰?澤恩毫無厘頭着,很想問清楚其中的困惑,卻怕好不容易死心的彭溪反悔?肯定是悅詩搞的鬼,待會再問清楚吧。

清瀝不確定地眨眨眼睛,面露憋屈之情打量着彭溪和澤恩。他剛才沒看錯吧,彭溪剛才說那句話是看着他對澤恩說的?眼神似乎很不甘?為什麼呀!

“澤恩,我只想問你一句!”彭溪抬起梨花帶面的臉龐看向澤恩。

澤恩的心特別堵,一時之間呼吸不過來,裝作若無其事地道,“你說!”

“你愛過我嗎?哪怕一刻!”此話一問出口,彭溪的心不安地跳動着,緊抿着嘴唇,強忍住眼裡蓄滿的淚水。

澤恩頓時愧疚而有心疼,狠下心不去看她,將視線落在他處,好巧不巧,目光落在一旁背靠竹林、雙手抱胸,嘴裡含着竹葉的清瀝,不急不緩地說,“愛過,但那是從前!”

彭溪的心一震,愛過?以前愛過,現在不愛了!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從他灼灼的目光中,她看到了他對他的寵溺,果然!

一滴豆大的眼淚瞬間流下臉龐,死心地點點頭,“澤恩,我死心了!我不會等你了,以後也不會愛你了!我沒了你,以後也會很幸福的!”

澤恩眼神疼惜地看着彭溪,哭得那麼傷心,說得那麼狠心,做得到嗎?

哎~也好!女子最燦爛的莫過於在年華了,不要在等待中而錯過年華

“你會幸福的!”澤恩忍着痛,違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