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劍的劍尖斬斷了清瀝耳鬢的幾縷碎發……
濡沫的肩胛骨疼痛不已,濡沫直皺眉頭,鮮紅色的血和紅色的衣裳頓時融為一體,胸前的衣裳一片濕潤,匯聚成滴的血一滴滴地往地上墜,漸漸地散開,與大地融為一體。pbtxt
綠雲將劍從濡沫的身上拔走。
濡沫緊緊地蹙着眉心,神色沉痛地跪到在地。
清瀝怒瞪了綠雲一眼,扶住濡沫,憂心忡忡道,“你怎麼樣了?”
濡沫臉色慘白地搖搖頭,欲站起身殺了綠雲。
冷羽見狀,重重地踹了玄淵一腳,踏着輕功來到濡沫跟前,眼神冷淡地看着綠雲,“今日我便放過你們。”語畢,便抱起濡沫。
清瀝見狀,又氣又不滿,眼神不善地看着冷羽道,“你帶她去哪啊?澤恩是大夫。”
冷羽聞言,“他在哪?”
“瑞寶當鋪。”
冷羽聞言,倏地,一眨眼的工夫便消失了。
清瀝此刻恨透了自己的無能為力,若是自己會武功的話,就不會給濡沫添麻煩了;若是自己會輕功的話,此刻抱着濡沫離開的便是自己了。
而此刻,他卻只能邁着兩條腿奮力奔回瑞寶當鋪。
此時此刻,清瀝才深深地意識到作為一個男兒,他不夠頂天立地,不夠孔武有力,關鍵時刻什麼忙也幫不上,反而讓一嬌柔的女子保護。這也倒是其次,重要的是他竟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在意的女子因為自己而深受重傷……
男子的自尊心大大地受挫!
回到瑞寶當鋪後,清瀝看到於巧安正在幫濡沫包紮傷口,而冷羽已經不知所蹤了。
包紮完傷口後,於巧安扶着濡沫回房間休息。pbtxT
清瀝眼巴巴地看着虛弱無力的濡沫回到房間,想去看她,腳步卻沉重得邁不開步伐,怔怔地僵在原地。
澤恩見狀,安慰道,“還好中箭不深,沒有傷及肋骨。”
清瀝灰心喪氣地站在原地,意志消沉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有用,危難關頭,還要讓一女子保護。”
澤恩點點頭,“嗯。”
聽到這樣的回答後,清瀝的心如掉進深淵裡,難受極了,“那我還來得及嗎?來得及變強大嗎?”
澤恩笑着看着清瀝,笑道,“只要你有心去做,任何時候都不會晚。”
此時,於巧安從房間出來,輕輕地關上門,看向站在門口的清瀝,一臉愧疚之色。
“濡沫睡著了,不去看看她嗎?”
清瀝想看她一眼,卻無顏以對。他堂堂七尺男兒竟要一個女子保護,這臉丟得太大了。他身邊的每個人,不是會武功,就是飽讀詩書,僅他一人,除了盜竊,文不韜武不行,什麼都不會。
沒對比就沒有落差,一對比,落差便突兀地顯現出來。
於巧安看到他如一副喪家犬般意志消沉的模樣,“出去聊聊?”
清瀝看了一眼緊閉的門,輕輕頷首,跟着於巧安出去。
在屋檐上,於巧安望着夜空冷輝的月色,瞥了一眼無精打採的清瀝,沒好氣地道,“怎麼了?魂丟了?平時那一副弔兒郎當、沒心沒肺的樣子被狗叼了?”
“於大姐,你就別數落我了。沒看到我正在難過嗎?”清瀝悶悶不樂地說。
於巧安斜睨了他一眼,“喲,就你這沒心沒肺的人也會難過啊?說來聽聽。”
“你不都知道了嗎?”清瀝不爽地說,明知還故問,不存心為難他嗎?
於巧安看了一眼耷拉着腦袋的清瀝,詫異道,“我知道什麼了?”
“你不是一直認為我很慫嗎?沒骨氣、沒原則、見錢眼開……”
於巧安欣慰地點點頭,繼續打落道,“這是事實!”
清瀝:“……”
於巧安沉默了半響,補了一刀,“沒想到你挺有自知之明的。”
清瀝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失魂落魄,連連嘆了幾口氣,“我以後的人生只能這樣嗎?”
“濡沫受傷的事情就這樣讓你在意?”
“當然在意啊!臭婆娘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心裡愧疚得要命,你試試那種……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小女人保護的滋味。哎呀,和你說你根本就不懂。”清瀝心煩意亂地說。
被在意的人救了一命而不安的感覺?她沒有,但她知道!
於巧安看着眼前垂頭喪氣的清瀝,就像看到當年的他一樣,渴望一展宏圖卻抑鬱不得志,熱切地想要守護一切卻事與願違,然後一切變得面目全非……
那時候的他像清瀝這麼年輕的時候,也曾如此垂頭喪氣過……
“你想變強大嗎?強大到全世界都為你讓路,強大到你能保護得了自己,守護得了身邊的人……”於巧安語氣淡淡地問。
清瀝聞言,不可置信地看着於巧安,眼神卻充滿毋庸置疑的光彩,不確定地問,“我可以嗎?”
“這話你可要問你自己!你若想,別沒有人能阻止你變強大。”於巧安擲地有聲地道。
清瀝聽後,重重地點點頭,“那我該怎麼做。”
“你想幹嘛?”於巧安看着濡沫問道。
“我?”清瀝思索了好一刻,“我想變強大,會武功,能保護得了身邊的人,然後便是成為一名無所畏懼的將領,馳騁沙場、上陣殺敵,那個詩句怎麼說來着,馬革裹屍......”
“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於巧安語氣悲涼地說,心裡一片驚濤駭浪的痛。
“對對對……我就想作為一名英勇無敵的將士。”清瀝一談及這個理想,滿眼大放異彩。
“你現在頂多是個小混混!若只是光學武功,便只是一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夫,遇事只會空動武,無計策。如此胸無點墨、有勇無謀的人在戰場上也只是冒失鬼,在戰場上講究的可是排兵布陣,你若是不懂,就算會武功,也只是去送死。所以,想要馳騁沙場,不僅僅是要練武,還要精通兵法。”
“我大字不識一個,還來得及嗎?”清瀝聞言,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氣蔫蔫的,不自信道。
“怎麼來不及?你並不愚笨,用心學便能學好。如果剛才你說的只是空話,那我就權當今晚你放了一個屁,今晚過後,你就做回那個弔兒郎當、需要女人保護的慫包吧。”
清瀝聞言,氣得直跺腳,極力辯解着,“我不是!”
於巧安冷笑了幾聲,“你說不是就不是?能說會道是一回事,有沒有毅力堅持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別那麼快就下定論。”
清瀝恨恨地看着於巧安道,“你少看不起人了。我一定會做給你看的。”語畢,清瀝蹭地站起身欲離開屋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