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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澤明看着滿臉寫着怒意的趙秀勇,小心翼翼道,“趙大人,恕草民愚鈍,不知趙大人前來葉宅所謂何事?”

趙秀勇怒瞪了陳銘一眼,“陳老闆,你家公子呢?”

陳銘心一咯噔,“趙大人,墨玉可是做了讓你惱怒之事?”

趙秀勇大拍了一下桌面。

眾人訝異地望着陰沉着臉的趙秀勇,後者壓着嗓子怒道,“你家的公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成天遊手好閒、不學無術,帶着落櫻去賭坊、去青樓不說,現在還帶着落櫻離家出走……陳老闆,你是不是該給本官一個交代啊。”

陳銘聞言,忙着跪到在地,陳夫人也跟着跪下,“大人恕罪啊。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誤會?那你倒是和本官解釋解釋,你家公子現今何處?今日有人看着他帶着落櫻去賭坊,輸得身無分文後,還大搖大擺地拿着偷來的玉佩去賭,輸光後帶着落櫻就不見了……”

陳銘聞言,腦袋愧疚地耷拉着,“大人,養不教、父之過。草民願意為犬子之錯誤擔責。”

“這當然是你的錯了!”

陳夫人擔心墨玉的安危,紅着眼眶,求助的眼神望着悅詩。

悅詩看向趙秀勇,“大人,可否聽民女一句?”

趙秀勇看向溫婉如水的悅詩,對其欣賞不已。早就有所耳聞有關於她的光榮事迹,她不僅在京城頗負盛名,在皇宮也是津津樂道的話題。

趙秀勇點點頭。

“大人,現在墨玉和落櫻都不見了。當務之急是先找到他們,而不是問責父母之過。墨玉和落櫻都是成年人了,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心裡應該有一面明鏡。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們犯了什麼錯應該由他們自己承擔,而不是由父母代其受罪。一個巴掌拍不響,這個道理想必大人知道吧。可大人卻不分青紅皂白將所有的錯誤都強加在墨玉身上,未免太不公了,落櫻會離家出走,墨玉於此脫不了干係,但民女想這並非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落櫻個人不想回家,抑或是趙大人做了讓落櫻為難的事情,抑或他們都有危險了……無論是哪一種原因,大人,還是派人去尋找他們的下落問清楚原因,真相不就水落石出了嗎?”

趙秀勇無奈地嘆氣,加派人手去尋找兩人的下落。

蜷縮在樹林的墨玉和落櫻抱團取暖,卻依舊覺得寒冷無比。

*****

落櫻頂着瑟瑟發抖的身體說,“墨玉,要不我們回去吧。我們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蓁兒一定會找到我們的。”

“能躲一時就一時,時間長了,說不定蓁兒就原諒我們了。”

落櫻望着漆黑得嚇人的山林,驚心膽顫道,“可這裡涼颼颼的,我冷……”

落櫻止不住瑟瑟發抖的身子往墨玉的懷抱靠近了幾分,瘦削的身子貼上墨玉的胸前。

親密無間的距離讓兩人覺得尷尬,臉頰紅了一大片,落櫻的耳朵更是紅得燙熱。

落櫻貼着墨玉的胸前,聽着他砰砰直跳的心跳,埋着頭、紅着臉地笑了,頃刻間不覺得那麼冷了。

灼熱而又混雜的氣體在兩人之間流轉,墨玉心裡涌動着一股難以驅除的煩躁,身體有些不適,有些難為情地說,“那個,落櫻,你還冷嗎?那個……我把衣服給你披上吧。”

落櫻紋絲不動地窩在墨玉的懷裡,紅着臉頰道,“不用了,這樣就挺好的。”

“⊙o⊙…”墨玉尷尬地摸摸頭,低頭看着伏在他懷抱里的人兒,把手圈在她盈盈一握的腰,還是第一次這麼親密無間抱着她呢,和以往抱着青樓女子不同,似乎她更能讓他覺得實在。

“你還冷嗎?”墨玉問。

落櫻搖搖頭,享受着墨玉溫暖的懷抱,“要是我們以後也能這麼在一起就好了。”

墨玉聞言,呆愣好一刻,“落櫻,你……願意跟我?”

“我……”落櫻從墨玉的懷抱中起來,抬頭看着墨玉的眼睛,墨玉望着她的瞳孔,落櫻嬌羞地垂下頭,“一輩子……”

“什麼一輩子?”

“跟你在一輩子啊!怎麼,你不願意?”落櫻越說越覺得難為情,心止不住地狂跳,竟然驚起了一身冷汗。一個女子已經把話說成這麼直白了,會不會太掉價了?萬一他對自己不是男女之情呢?那她豈不是難堪死了。

“落櫻,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落櫻聽到這句話後,氣得推了墨玉一把,站起身,背對着墨玉,他對自己真的不是男女之情嗎?那她豈不是自作多情?想到這裡,落櫻心裡一陣落寞。

他們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墨玉是家裡的獨子,被家裡寵溺成一個只知道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闊少。落櫻是御史的千金,也是被捧在手心疼愛的人。

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陳氏大茶行。好香茗的趙秀勇經常在陳氏大茶行買茶葉。有一次他帶着落櫻來到大茶行,恰巧碰到在茶行玩耍的墨玉。上等的綢緞配上他白皙乾淨的臉龐,長得很清雋而又好看,活潑開朗的他帶着爽朗的笑聲總能吸引同齡人的視線。

趙秀勇和掌柜聊天,落櫻站在一旁看着墨玉拿着紙鳶在茶行跑來跑去,跑得汗水涔涔地從額頭上往下流。

落櫻目不轉睛地看着他手上的貓頭鷹紙鳶,艷羨不已,很希望自己也能有一個。

墨玉跑累了,將紙鳶丟在地上,纏着陳夫人去買冰糖葫蘆。

陳夫人無奈地帶着墨玉離開了茶行。落櫻看着地上孤零零的貓頭鷹紙鳶,撿起來,學着墨玉拿着紙鳶的樣子一圈圈奔跑着,玩得不亦樂乎。

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墨玉回來,落櫻便拿着貓頭鷹紙鳶跟着趙秀勇回了家。

其後,每次趙秀勇去茶行,落櫻一定要跟着去,手上永遠拿着那個貓頭鷹紙鳶。但墨玉每次見到落櫻,都不同她玩,而是和其他同齡小男孩玩。落櫻便靜靜地在一旁看着玩得不亦樂乎的墨玉,突然有些在意自己是女兒家的身份。

從她第一次見到墨玉開始,文靜的她便被他活潑淘氣的性格吸引,他很喜歡玩,乾淨整潔地出門,蓬頭垢面地回家。他有些小霸道,但還不至於過分到無法無天的地步。

有一次落櫻偷跑出茶行特地去找墨玉玩,手上依舊拿着那隻貓頭鷹紙鳶,墨玉正在和同齡的小男孩玩蹴鞠。

落櫻站在一邊看着他們把蹴鞠踢來踢去,玩得不亦樂乎,她的眼睛不停地跟隨着蹴鞠移動着,看久了眼睛就累了。

突然眼睛倍感疲憊,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就在自己沒有注意的時候,蹴鞠偏離了路徑,向落櫻飛去。

等到落櫻看到蹴鞠向其飛去時,她已經躲避不及了,愣愣地立在原地,蹴鞠穩穩地砸在她的下巴,落櫻摸了摸疼了的下巴,眼睛盈滿了淚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