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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慕向晚這喪氣的話,顧眠眠開口安撫她,“晚晚姐,你千萬別這樣想,總會有奇蹟發生的,只要慕叔叔肯接受治療,只要大家還抱有希望,一定可以的。”

她是過來安撫顧眠眠的,結果卻沒想到,反被她安慰了,慕向晚點頭,“嗯。”

“那後天晚上,我們一起去點燈許願。”

終究沒有拒絕,“好。”

慕向晚坐在這,陪她一起折千紙鶴,才呆了沒一會兒,沈少庭就過來了,他站在門口沒有進來,而是眸光凝望着她,好久才開口喚了聲,“晚晚……”

慕向晚聽到了喚聲,但沒有立馬抬起頭,而是繼續折着紙鶴,顧眠眠客氣地站起身,“沈哥哥。”

“身體好點了嗎?”他問候出聲。

顧眠眠點頭,“好點了。”

不見慕向晚理他,沈少庭邁步進來,拉住她的手,“我在和你說話!”

慕向晚低着頭,“有什麼話,你直說吧。”

“你還沒吃晚餐。”

大概是因為生病後遺症,呆在醫院的這幾天,她仍舊沒什麼胃口,“我不餓。”

“你早餐沒吃,午餐也沒吃,晚餐好歹吃一點。”

前面開口他是憤怒的,但到最後又放柔了,這種柔聲是他以前從來不會有的。

慕向晚手背上傳來他大掌的溫度,她抬眸望向他,顧眠眠生怕兩人會吵起來,又勸道,“晚晚姐,身體是自己的,再怎麼樣,還是吃一點吧。”

她本想甩開他的手,但是,還是忍住了,畢竟,這裡是顧眠眠的病房,她寶寶不穩定,也不該受這些刺激,便站起了身,“那眠眠,我明天再過來看你。”

沈少庭帶着她離開了病房,到了餐廳。

雖然,這兩天他一直陪在她身邊,但是關係,還是一直僵持着沒有半點好轉。

慕向晚對他很冷淡,但沈少庭,出乎意料的,不管她態度怎麼冷硬,他始終沒有離開過她。

甚至慕遠東和他說話,他也願意回上一句兩句。

有好幾次,慕向晚差一點就動心,就心軟了,但就是因為他太溫柔,太體貼,所以,她才覺得不真實。

沈少庭知道她沒什麼胃口,所以給她煲了粥。

從保溫盒裡取出來的時候還冒着熱騰騰的煙霧,生怕燙嘴,他又耐着性子放嘴邊輕輕吹着,然後喂到她嘴裡。

“我自己來吧……”

沈少庭執意要喂她。

慕向晚抬眸望着他,這會,沈少庭正盯着她,在燈光的照射下,他褪去昔日的冷漠,格外的溫柔。

驀地,她感覺心裡柔弱的那處被擊中,急着將視線移開。

“晚晚……”沈少庭放下粥,將她的臉扳正,眼眸裡帶有一絲受傷,“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還是覺得我做這一切,都是多餘嗎?”

原諒……

相互折磨了這麼多年,那些傷,那些痛,哪有那麼容易釋懷。

就算慕遠東一直在她耳邊苦口婆心的勸阻,可是……一想到那天晚上,他吼的那一聲“滾”她心裡還會受傷,還會難受。

慕向晚低下頭,“我現在只想把爸爸照顧好,其餘的事情,我不想談,也沒有心情談。”

“如果你覺得,我哪裡做的不夠好,我可以改……”

“你很好,是我自己……”慕向晚看着那色澤鮮嫩的粥,眼睛有些乾澀,“其實,換做是我,我也會選擇報復,我不怪你,不怪你對我做過的事,只是我和你……”

“我不逼你!”似是知道她想說什麼,沈少庭立即開口,“我不逼你!我給你時間考慮,就算……你執意要和我離婚也沒關係,我可以重新追求你。”

慕向晚表面上風平浪靜,可心裡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她兩手絞在一起,用疼痛告訴自己不要去聽,不要被他的言語所攻毀!

“我餓了。”

她給出這三個字,然後拿了勺子,粥剛入口她眼眶立即濕潤了。

這個味道,她太熟悉了!

她記得以前上學那會她生病不想吃飯告訴他,想喝粥,耍賴要他親自去煲,他從沒進過廚房,但為了她,卻翻了菜譜去煲了粥。

因為生病的時候,被人照顧,被人疼着,那種感覺,是最刻骨銘心的。

那熟悉的味道一下子擊中她內心隱藏深不見底的傷疤,所以沒忍住紅了。

“怎麼哭了?”沈少庭望着她。

慕向晚將頭埋的更低,一句話也不敢說,只是哽咽着,將粥咽下去。

沈少庭以為是他剛才說了讓她傷心的話所以導致她哭了,有些自責的伸手抱住她,“對不起……”

這一聲對不起吞沒她偽裝的所有風平浪靜,慕向晚扭過頭時已是泣不成聲。

不遠處,顧眠眠和陸涼城站在走廊邊上看着這一幕,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差不多快要到凌晨的時候,兩人才進了病房。

沐浴出來之後,顧眠眠躺在陸涼城大腿上,望着天花板想着事情。

不知道為什麼,折完許願船之後,她胸口一直很悶。

陸涼城明明就在她身邊,她卻還是心有餘悸。

總感覺想一直和他呆在一起,分開幾秒都有些難以接受。

明天才能拿到結果,顧眠眠小臉埋在他懷裡。

吹乾頭髮之後,陸涼城感覺到她情緒的低落,又俯身問,“怎麼了?”

她伸手抱住他,“我才發現,我已經完全離不開你了,其實,我很想學會獨立,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愛你,每次看到別人分離,我總會胡思亂想。”

將枕頭鋪好,陸涼城抱着顧眠眠躺下,“傻瓜,我不是在這嗎?你不需要離開我,我每天都會陪着你,至少等寶寶出來以後,我才會去外地出差。”

“我這樣是不是很自私,你因為我,什麼事都不能做了。”

“不……”陸涼城埋在她脖頸處,嗅着她身上的香味,緩緩出聲,“是我自私,自私的想佔有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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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點,陸涼城病房的門被撞開,遲牧邁着大步進來,“涼城,景七失蹤了……”

這一夜,陸涼城本來就沒怎麼睡,這一聲巨響,讓他立即醒來,不過懷裡的女人,還熟睡着,聽着遲牧的出聲,他扭過頭,“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