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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三和羅隱對視一眼,兩個人都無法做出這個承諾。

鄭義看他們一眼,目光中閃過失望。

兄弟二人只為了求生才出賣鄭家的秘密,出賣自己的親生父親,可如今看來這個生路似乎求之不得。

奈何奈何?

鄭義噗通往床上一躺,長長地出一口氣,閉上雙眼。

鄭禮搖着他的胳膊:“二哥,怎麼辦啊,他要是沒事被放出來一定會殺了我們的。”

鄭義喊道:“死就死了有什麼大不了,費盡心思最後還是難逃一死,也是命里註定了。”

蘇三聽着這話心裡很是酸楚。

鄭義仰面躺着一副萬念俱灰的頹廢樣子。

“我會求他一切都是我做的,不要為難你,你還小,他會放過你的。蘇小姐,羅先生,舍弟以後就拜託你們多加照顧,我怕是命不久矣。”

蘇三拉着羅隱走出去,低聲道:“看着他們兄弟這樣我心裡真是難受。”

“是啊,他們倆能鼓起勇氣揭發鄭仁所做作為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若是因此被鄭仁報復,那真是太沒天理了。”

羅隱也感慨道。

“所以,我們一定要找出鄭仁殺人的證據,將他繩之以法。”

蘇三伸出手來,羅隱握住,用力按了一下道:“好,我們儘力。”

兩個人走出一段路才想到同是被頭髮掃進眼睛,為何多吉不幸死了,而鄭義卻還沒事呢?

“你發現沒有,鄭義的眼睛倒像是越來越好了。”

蘇三伸手捂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像是自言自語:“這就奇怪了。一樣的傷,他怎麼恢復的這麼快。”

“也許是……那些頭髮的主人身上流着和他一樣的血,彼此血緣相近,她們並不想真的傷害他?”

也許吧?蘇三知道,這世間總有很多東西是沒有辦法徹底搞明白的。

那就不多想了,現在要做的就是尋找鄭仁的紕漏,將他徹底釘死。

兩個人在警察局轉一圈,沒有看到木局長,警察說他去下面調查去了,據說有了重要的物證。

“一定是去找那個胸針的線索。”蘇三判斷。

“大海撈針啊,一個小小的胸針,還真是不好找線索。”

羅隱嘆息道。

“那可不是,你可曉得身為女子,走在街上第一眼看到對面女子的都是相貌衣裝和首飾?只要那女子曾經出現在人前,就一定有人記得那個胸針,它造型是那麼美,那麼別緻。”

“這你就要失望了,你可知道雲南這裡四季鮮花,蝴蝶蜜蜂之類也是眾多的,有個地方還叫做蝴蝶泉,就是因為蝴蝶眾多聞名。既然到處蝴蝶,一個蝴蝶胸針有什麼奇怪?恐怕就算戴滿頭蝴蝶髮飾都沒人會覺得奇怪,會多看一眼吧。”

我的老天,怎麼會這樣。

蘇三眼光瞬間黯然下來。

羅隱見她神色落寂,滿眼失望,便有點後悔自己非要說出真相,急忙安慰道:“此處蝴蝶飾品雖然眾多,但溫玉可是非常罕見的寶貝,這蝴蝶用溫玉玉片鑲嵌,定然是極為珍貴的,不是隨處可見的東西,會好找一些。”

會是這樣嗎?蘇三看看羅隱,神情似乎輕鬆一些,其實內心還是揪緊了。

能不能治鄭仁的罪就靠這個東西了。

“我問過木兄,本地警局只能拘禁嫌疑人三天,還有三天的時間,不要着急,鄭仁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老天不會放過他的。”

真的是這樣嗎?

聽到羅隱口中竟然說出什麼老天不會放過,蘇三微微一笑,心想這個人啊,初見時一副冷麵人的樣子,現在卻越來越婆婆媽媽的,連命中注定,老天懲罰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若是在過去,羅隱聽到這樣的話一定會皺着眉頭,訓斥一派胡言,市井愚婦之語呢。

想到這裡蘇三對他的感激就增添了幾分。

蘇三莞爾一笑:“謝謝你。”

謝我?

羅隱很明顯沒明白蘇三在想什麼,詫異地問:“為什麼謝我?”

“謝你長久以來對我的包容和幫助,總之一切都要謝謝。”

羅隱眼睛微微眯一下:“只謝可不成啊,等事情都結束以後,不如以身相許吧。”

他見蘇三眼光一動,抬手就要打自己,便急忙按住她的手,誠懇地說:“我說的是真話,我們也該為自己將來想想了。中國這個情況,怕是將來不會太妙。政府的事情你也看到,這樣亂紛紛的你打我我打你,總會有個交代,成王敗寇,若是我們贏了,依然還是過着現在的生活,一旦輸了,恐怕就只能遠渡重洋去做寓公了,實不相瞞,我早做好做寓公的打算,只是不曉得你能不能屈尊賠我去做寓婆。”

“你就這麼悲觀嗎?”

蘇三悠悠地嘆口氣,這是他們第一次提這麼現實的事情,現在的局勢已經艱難如斯了嗎?

“我被澤旺脅迫,其實一半也是心甘情願,我想給自己,給家族找出一條活路。不過現在看來,這條路怕是行不通了,西邊局勢複雜,不管是哪一家哪一派勢力,這種****的地方都是不好置喙,現在看唯有遠走重洋了。只是說起來容易做起難,到時候家國從此兩拋,你我便是無根浮萍。”

“不怕的,只要我們在一起,就什麼都不怕了,我孤單一人,去哪裡都是無所謂的,當然,我是不會真守着一座公寓坐吃山空,我還要像現在這樣,也許還能做個女福爾摩斯呢。”

蘇三憧憬起將來,竟然有點躍躍欲試。

羅隱想不到蘇三原來這般豁達,內心激動,甚至就想在此處求婚,什麼尋找神族,什麼天珠,不如兩人就此攜手遠走海外,拋開一切是是非非才好。忽然就聽木局長的聲音響起:“羅兄,蘇小姐,你們猜我查到了什麼?”

“可是那蝴蝶有線索了?”蘇三驚喜道。

“是,我叫人拿着蝴蝶各個首飾店去問,有家老闆娘記起這個物件,說木三小姐當年曾經在他們店清洗過這個胸針,是木三小姐的東西,本來是一對的,木二小姐手頭還有一個,是一模一樣的。”

“這木三小姐和木二小姐又是何人?難道是土司家的小姐?”

“對,就是土司家的小姐,若是從族中論起,算是我的遠房堂姐吧。”木局長滿臉激動。

“那就是說木二小姐手裡也有這麼一個蝴蝶胸針,只要憑藉這個就能證明那女屍的身份了?”

“對,木三小姐就是鄭奇的妻子,也就是鄭義和鄭禮的母親,說是生鄭禮的時候難產而死,現在看原來是被鄭奇害死的。”

“那木二小姐現在何處?”

蘇三急忙追問。

“二小姐嫁到曲靖,我已經派人去送信了,她這幾天就會帶着胸針從曲靖過來,哈哈,這下可好了,鄭仁的罪名就能確定了。”

木局長開心地說道。

是啊。這樣真好。

蘇三也長長出了一口氣。

只要想盡辦法將鄭仁困在警察局幾天,等木二小姐帶着胸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