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個多月的發酵，巴西嘉吉公司終於在風雨中倒下。

巴西嘉吉公司因為債主逼催，在無法償還債務的情況下，不得不宣布倒閉。這不是破產，而是直接宣布關門大吉。

一個本來蓬勃發展的公司突然倒閉，嘉吉集團徹底從巴西國內撤離。這樣的事，明白人都能看出其中不對勁。而費爾南多，是其中的知情者。

李晟明面上的操作，他一直關注着。最後李晟在和嘉吉集團之間的鬥法中獲勝。他不由想起李晟出售金沙時說的那個團體。之前他和阿里都認定這個團體是李晟隨口說的。但現在他卻懷疑李晟身後有一個神秘團體。

要不然，以李晟一個人的能力，不可能讓嘉吉公司的那些大豆變質。

不過，不管李晟是一個人還是某個團體的代言人，在沒有摸清事實之前，他覺得必須要和李晟保持更密切的合作關係。和這樣的人作對，他沒有必勝的把握。而且李晟這次對巴西嘉吉公司的一擊致命，讓他明白李晟發起狠來，不是什麼人都能抵擋的住的。

這段時間，費爾南多大多數時間留在巴西。因為雨季已經過去大半，他作為牧草銷售項目的經營者，他需要留在巴西推廣。現在沒有了巴西嘉吉公司這個大鱷，其他的牛育肥飼料生產廠家也沒有能力阻擋他們。

今年的雨季降水量明顯比往年要少，隨着時間來到雨季末期，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今年的亞馬遜流域大概又是一個旱季。巴西氣象部門也對此發出了警告。

事實上，李晟也早有感覺，才進入三月中旬，天已經不怎麼下大雨。有時下一場對流雨，就能晴上五六天，降水頻率和雨量都比之前小。不過在目前而言，對他還是比較有利的。至少在這樣的天氣下農場可以收割牧草。

費爾南多這邊也已經開始將牧草養殖打開了一點銷路。其實他的辦法很簡單，那就是簽訂合同。可以先給養牛戶提供牧草，等牛育肥後，牛回收再扣除牧草貨款。這樣做雖然資金回籠很慢，但這也是前段時間推廣必須要使的手段。等牧草佔領一定市場後，他們就可以先收取部分貨款。不然，僅僅是運輸費用都要將公司拖垮。

得知今年亞馬遜流域會發生嚴重乾旱，費爾南多來農場來的更加勤。因為他也想到了運輸問題。寂靜農場只有一條水路可以對外運輸，如果因為乾旱這條水路交通也斷了。牧草運不出去，客戶再喜歡也沒用。

他想要和李晟確定今年可以收割多少牧草，並且儘快運到南邊去。這決定着他推廣的市場規模。要不然，簽訂的合同超過了農場今年能提供的量，違約金和聲譽損失都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兩人商談了一陣牧草生意上的事情，李晟按照農場現在的收割速度計算了一下，說：“我會讓工人加快收割的速度。我也不能斷定碼頭什麼時候沒辦法使用。不過我想，就算是乾旱，至少也能通航到九月份。你可以按照每個月的輸出量估摸着銷售。如果有什麼變化，我會提前跟你說。”

費爾南多知道暫時只能這樣。

兩人又說了一些其他方面的合作。可以說，這些商業合作都在向著好的方面發展。換句話說，就是兩人在這些合作中，賺的錢越來越多了。

“若澤在這裡幹得怎麼樣？”所有需要商談的正式話題都談完後，費爾南多問起一個人。

若澤·若基姆·馬里諾，是一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是費爾南多一個月之前介紹來的釀酒學徒。費爾南多實在找不到願意來寂靜農場的釀酒大師，後來在自己的酒庄得之有一個總是有很多自己想法而和其他釀酒學徒和釀酒師合不來的釀酒學徒。

於是他便將這個人帶到寂靜農場推薦給李晟。

李晟雖然覺得這個還長着青春痘的年輕人能釀出什麼好酒，但現在農場那片葡萄地都已經掛果了。只是他一直沒有去管而已。他本來還想着如果沒有人會釀酒，他就讓工人將那些葡萄摘了吃。

現在好歹有一個屬於專業的人來，李晟便讓他負責起葡萄園的管理。不過那個年輕人還是有點能耐的。工人願意服從他的指揮，原先一片雜亂的葡萄園變得整潔起來。雖然還沒有開始釀酒，但就算釀酒不行，這個年輕人至少也是一個管理人才。

所以李晟點頭說：“他的表現的超乎他的年齡。”

費爾南多笑着說：“他在酒庄長大的孩子，對釀酒也有自己很多的獨特想法。也許，他會釀出別具特色的酒也說不定。”

李晟也希望如此。那可以很大一片的葡萄園，就算釀出來的酒只是普通品質，多少還是會有一些收益的：“我也很期待。”

“過幾天我就回葡萄牙，如果一切正常，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我都不會來巴西。這邊的牧草生意暫時由莫蘇負責。”

李晟明白他的意思：“我會和托馬斯說的。”

這個天氣很適合農場的工作。水稻已經成熟，正在加緊收割。而這個時候，巴西農業部門向全世界發出一個讓人擔憂的消息。他們在水稻中發現了小麥x病毒的最新變種。這個變種能侵染水稻，使稻穀變黑或者脫落。

這個消息意味着小麥x病毒不僅僅只對小麥有危害，而且可能會產生更多的變種危害其它的禾科植物，甚至是其它科的植物。如果真的是那樣，人類面臨的是一場巨大的危機。

而偏偏是這個時候，馮霄霆卻給李晟帶來一個很好，也很快的消息。

馮霄霆找到李晟，很是謹慎地關上辦公室的門。只見他臉上滿是嚴肅，將一份厚厚的報告交給李晟：“老闆，這是我對農場小麥進行抗x病毒實驗分析報告。”

李晟看了兩頁，看不懂。他說：“你直接告訴我結果得了。”

“農場的小麥自身擁有停滯病毒轉錄的機制。病毒無法侵染農場的小麥。”

“病毒轉錄，我有點印象。不過那停滯機制是什麼意思？你確定農場的小麥抗病毒能力就那麼強？”

馮霄霆說：“我選擇了六種dna和六種a對小麥危害性比較大的病毒進行大劑量實驗。實驗的小麥幼苗並沒有被侵襲。另外溫棚里種植的小麥，其實我也放了x病毒，收穫後我檢測過根、莖、葉、實，都沒有發現病毒孢囊。那證明我的判斷是正確的。”

李晟心裡陷入了沉思。一開始他是挺高興的，但一想到如果農場的小麥天然對x病毒免疫，那他還能保有這種小麥嗎？

現在也許還沒人注意到這一點，如果農場繼續出售優質品質的小麥，那總會有人發覺這個問題。到時候他能頂住全世界的壓力？一個巴西政府就能將農場收回去。

也許那不符合民，但發生那樣的事絕對不會有任何國家向著寂靜農場。

懷璧其罪的道理，他懂！

馮霄霆接着又說：“前些天巴西方面發布的那種x病毒變種，其實我早已經分離出來。而且我們農場的土壤中這種病毒變種數量不少。但是我們的水稻並沒有被感染。我懷疑，農場的水稻和小麥一樣可以對x病毒免疫。”

李晟一聽，覺得有大麻煩了。

他蹙着眉，良久之後才對馮霄霆說：“這個事情，暫時保密。”

馮霄霆不是沒腦子的人，他大概明白李晟的擔心。他點頭說：“我明白。實驗都是我一個人完成的。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種子的異化實驗進行的怎麼樣了？”

“第一代沒有問題。現在種植的第二代，基因已經發生了細微異化。異化的基因段在設計範圍內。不過最終結果還需要大概兩個月第二代種子發芽後才能判定。”

李晟點頭說：“這些實驗結果和過程都不能暴露了。”

馮霄霆點頭：“放心，我有分寸。”

等馮霄霆離開後，李晟馬上找來張定邊，讓他多派些人去實驗室保護：“不要派新來的人。”

張定邊雖然不明就裡，但李晟如此鄭重其事交代，他點頭說：“我明白。”

張定邊走後，李晟整個人靠在座椅上，捏着眼角。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原本他只是想不讓農場的小麥和大米資源外流。可是因為這個x病毒的原因，兩種東西都可能保不住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如果他有足夠的能力，擁有這樣的小麥和水稻，他也許可以控制整個世界的糧食。但他不覺得自己有能力和整個世界對抗。一旦小麥和水稻都因為x病毒大面積減產，世界糧食危機無法避免。只要有人發現寂靜農場的小麥和水稻完全不受影響，肯定會要求他將技術或者種子交出來。

而最壞的局面是，有了挽救世界糧食危機這樣的借口，覬覦寂靜農場的人無論做什麼事都有了遮羞布。那些人未必會開口要，而是直接動手搶。

當然，他也可以買一些其他的小麥和水稻回來充數，說是同樣也收到了影響。但那他保有這些資源還有什麼意義？難道要等他有足夠力量的時候再公開？他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對抗整個世界的那一天。

當然，他也可以不種糧了。只是那樣做沒有任何意義。

李晟思量半天，最終還是覺得只有合作才能保住他自己的利益。

只是這個合作絕對不是之前那樣和個人或者企業合作，而是要和一個有能力頂住全世界壓力的國家才行。

這樣的國家，也就那麼幾個。一個是美國，一個是毛熊國，另外一個當然是華夏。其他的，都沒那個能力。

既然如此，他好像也沒有了選擇的餘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