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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憶唐駿你們兩個,是不是好事將近了?我前兩天聽天宇他們說了聚餐那天晚上的事。”

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所有的不甘和怨怪,關向雪柔聲問着。

“聚餐?發生什麼事了?我怎們都不知道?快說說。”

“和你有關係嗎?”

“小氣,小雪,晚上回去偷偷告訴表哥!”

“也不用晚上,就是那天聚餐柳憶喝醉了,唐駿過去接她,當時很多同學都在場,聽說唐駿也當眾承認了他們的關係,是真的吧?”

雖然是她把整件事情敘述了出來,可是她多希望唐駿此時此刻能出聲反駁,說這是那幫人在造謠,或者僅僅是簡單甚至模糊的否認也行,可是沒有。唐駿只是笑着捋了捋柳憶的頭髮,回答着關向雪上一個問題。

“快了,等過幾天我先拜訪了柳家爺爺和伯父伯母,再等上阿憶到了年齡,應該就可以了。”

“那,你父母呢?”

“他們已經同意了。”

柳憶就聽着他在那裡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什麼領證的事,還有拜訪父母?什麼時候的事,柳憶怎麼聽都沒聽說過。

關向雪的臉色變了幾變,唐家已經接受了嗎,讓柳憶這樣的灰姑娘做他們的兒媳,做唐駿的妻子?那她又該怎麼辦,她從未想過這世上除了他還會有別的人能入她的眼。

“你們兩個估計也就差張結婚證了吧。”

井向宣話里話外都透着一股子曖昧,惹得整屋子的人除了席忱這樣聽不懂的都發出“哦哦哦”的哄聲。

“當然不,我們差的還太多,戒指,婚禮,我都要給你我最好的,當然,還有其他,阿憶,你也得一一補給我。”

後面的話是兩個人的悄悄話,柳憶聽着,反應了半天,不知想到什麼,從脖子紅到耳根。

“你們兩個注意點啊,大庭廣眾的。”

“無聊。”

“你們這種些單身,怎麼會理解我這種有夫人的感受?”

“得瑟!”

厲傅司終於也忍不住說了唐駿一句。

“我想去洗手間。”

“席忱,你陪小魚一起去。”

趙小魚抬頭瞥了唐駿一眼,沒說什麼,站起身來朝着門口走去,席忱明白唐駿的意思,也趕緊起身跟了出去。

“這是?”

“這是阿憶的一個妹妹。”

“妹妹?我怎麼從來都沒聽柳憶提過呢。”

“從前聯繫少,所以你們不知道。”

關向雪是個聰明人,從幾人相處的感覺中和剛剛她抬頭的那一眼裡,她嗅到了機會的味道。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大約兩分鐘後,關向雪舉着震動的手機起身說道。

看着她出去的背影,唐駿給席忱發了條短信,囑咐她一定要寸步不離地緊緊跟着趙小魚。

關向雪一出門便按掉了手機鬧鐘,沒錯,那是她剛剛設好的定時鬧鐘,就為了有個合理理由能夠既不引得人懷疑,又能脫身出來。

嘴角得意一笑,踩着高跟鞋朝廁所方向走了過去。

席忱收到唐駿的短信後,只覺得唐三哥這次是真的有些小題大做,她好歹是個人民警察,這裡又是高層建築,任她趙小魚有什麼本事也跑不出去啊,竟然又要囑咐一遍還強調起來寸步不離,至於嗎?

話雖這麼說,席忱還是特意走進去喊了一聲,直到聽到趙小魚的應答聲才出來,卻沒料到迎面便撞上了自己最討厭的關向雪。

“哼!”

“幼稚。”

關向雪的反應並沒有那麼激烈,只是嘲諷着說了一句幼稚便跨步進了廁所。而席忱則特意站在了離廁所門口幾步遠的地方只為了離關向雪遠一點。

“趙小魚?”

她輕輕叫着趙小魚的名字,直到確定了她所在的位置,蹲下身將一張紙從門下面塞了進去又小聲說道:“或許我可以幫你。”

“你是誰?”

“回去聯繫我你會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從廁所回來,關向雪整個人比剛剛似乎更加有了活力,話也多了起來,整個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而反觀趙小魚,則一直低着頭不說話,偶爾眼神看到唐駿和柳憶也閃閃躲躲。

最終宴會的結束是因為冷陌言的離場,他接起一個電話,隨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皺着眉滿身戾氣,拿着衣服便大步離開,甚至連理由都不曾交代,只冷冷扔下一句:“家裡有事。”

最後還是厲傅司說了一句:散了吧。

這場散得着實糊塗,柳憶只模糊聽見厲傅司對井向宣說了一句不知什麼話,隱約提到一個名字,天樞?

趙小魚終於乖了下來,或許是因為確實反思了,也許是因為單純地有些害怕唐駿,柳憶如是想到。

總之,她很容易地就答應了柳憶這幾天跟他們睡在一起。

“這間屋子終於迎來了史上的第一個客人。”

“所以,可見我當初買三室一廳是非常正確的。”

“對對對,你說得都對。”

“小魚,你睡這間吧,行李什麼都是準備好的,洗漱用品浴室里都有,牙具和毛巾在洗手間右手邊柜子第二層有新的,你看看要是還缺什麼我們明天去買。”

“囉嗦。”

無奈地笑了笑,囉嗦就囉嗦吧。

柳憶和唐駿也沒有太多避諱,仍舊住在了一間卧室、一張床上,再說,柳憶搬也沒有地方去搬,她的卧室和行李小魚正用着,否則哪會想到要多準備出來一床行李呢。

“小魚是我原來老師的女兒,上次從上海回來正好遇見,他就拖我照顧一下小魚。她原來不是這樣的,我記得她小時候很乖……”

唐駿沒問,柳憶便主動講起兩個人之間的往事。聽到她有些哽咽的聲音,唐駿緊緊將她抱在懷中,安慰地拍着她的背脊,像是哄着孩子一樣。

“阿駿,看見席忱,我就想起了高興,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

也許是迷糊之際,才願意說出這樣的話,柳憶其實是一個很願意把心事都藏在心裡的人,藏得死死的,只有在唐駿面前,才像是曬太陽一般,翻出來看看。

“她會很好的,她很快就回來了。”

柳憶不知道,她的朋友唐駿一直都找人幫忙照看着,可是能做的也實在是有限,雖然勉強護得她安好,但有些事情也控制不了,不知道柳憶再見到高興時,是悲哀她面目全非,還是慶幸她能僥倖安好。

“天亮了,小懶貓起床了……”

“嗯?我要睡覺!”

“再睡,小魚就要笑話你了!”

聽唐駿這樣說,柳憶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她還在吧!”

“已經收拾好坐在餐桌前準備吃飯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那我豈不是賴床賴到最後的那個!你怎麼不早點叫我呢!”

哀嚎完畢,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柳憶才想起,自己的票就是今天早上!昨天忘退了,錢啊錢啊……還有steven的衣服沒還,也沒打電話告訴爸媽自己改了日期還帶了小魚……

一大堆的事情堆了過來,柳憶的頭都大了……

可是啊,她沒想到,回家不僅要帶一個,還要帶另一個呢。

“喂,媽,你幹嘛呢啊,才接電話?”

“恩,吃了。”

“沒呢,我跟你說個事兒。”

“哎呀,你聽我說,我今天不回去了,改訂了後天的票。”

“你別喊別喊,我這不是有突發情況嘛。”

“媽,我跟小魚一起回去。就是趙老師家的小魚,你認識的。”

“嗯嗯,我會照顧好她的,你多做點好吃的。”

吃過早飯,唐駿收拾桌子,柳憶則趴在卧室床上跟媽媽彙報一下最近新調整的行程。

“說好了?”

“恩,說好了,後天上午的票回家,你是不是已經訂好了啊。”

“我訂了三張票。”

“三張?我,小魚,還有誰?”

“咳咳,你也快畢業了,我應該見見岳父岳母了。”

“你要跟我們一起回去?!”

“你不願意的話,下次再說也行。”

唐駿的語氣低了下去,透着無奈和忍讓。

這**裸的苦肉計就擺在柳憶面前,要是這麼好商量他會先訂票嗎?明明心裡清楚他有可能是在用帥哥苦肉連環計,可偏偏柳憶怕有一丁點的可能不是套路,都會傷了他的心,趕緊解釋。

“不是啊,只不過我還沒跟我爸媽說過咱倆的事呢!突然冒出來一個男朋友,他們會不會打死我?”

“要不我就當作去看長輩,住幾天先跟他們滲透一下?”

“這能行嗎?”

“放心,相信你老公。”

柳憶不知道,他倆之間的關係確立這件事,唐駿是最先預謀好的主犯,那兩家父母就是計謀實施的最佳幫凶,還有什麼是他們不知道的。也就柳憶這個傻孩子被蒙在鼓裡最久,這恐怕是史上擁有最和諧的婆媳,丈婿關係的婚姻了。

再看柳憶家,掛了電話的柳媽對着沙發上看報紙的柳爸說。

“你說,咱們憶寶能讓小駿跟她一起回來嗎?”

“你昨天不是跟唐駿打過電話了嘛。”

“那是他定下來的,我哪知道咱們憶寶能不能同意。她剛才打電話一點意思都沒透露。”

“我倒是希望不帶回來。”

“有你這麼不盼姑娘好的嘛,帶不回來下半輩子跟我們過啊!”

“我什麼時候不盼姑娘好了?我就是怕她太被唐駿那小子牽着鼻子走,什麼都聽他的,那今後家庭地位怎麼辦?”

“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我看小駿那孩子挺好,有能力還會照顧人,有個人管着憶寶那丫頭也挺好,不然就她那迷糊勁,怎麼過日子。”

“我看未必……”

柳爸還要繼續爭辯什麼的時候,柳媽突然發話:“你就非得和我爭個對錯唄?”

他才突然反應過來,改口說道:“我看未必你說的沒道理,唐駿是個有能力的孩子。”

“哼,算你有點眼光。”

是啊是啊,柳爸心裡暗自感慨道,要是沒有能力,能把這麼多年他都沒能收伏的柳媽就這樣輕易策反了,果然長江後浪推前浪,不僅下手穩准狠,而且知道從敵人內部入手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