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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帶來的後遺症,就是頭疼。柳憶醒來的時候,揉着太陽穴,閉目凝思昨晚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只記得喝了幾杯酒,然後那個王經理想要趁機占自己的便宜,推攘之際,似乎是唐駿來了,再然後,她就睡著了,之後的事也就不記得了。

“昨晚沒做什麼丟人的事吧?”真是不該喝那幾杯酒,下次再有這樣的場合,自己一定要死扛住不能屈服。

站起身來到洗漱間洗漱,一抬頭便看見自己的臉色白得像是鬼一樣,昨晚知道的是喝酒,不知道的還以為去扮鬼了。再向下看,柳憶臉色倏地更白了。小熊睡衣穿在身上,可是這總不會是自己睡夢之中迷迷糊糊地穿上的吧。可是這裡沒有外人,難道是唐駿?!

天啊,不要是他,千萬不要是他,否則柳憶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換好衣服,又在卧室里磨蹭了許久,柳憶也鼓不起勇氣出去,出奇的是,唐駿今天也並為來叫她,難道是還沒起床?

躡手躡腳的走出去,探頭探腦四處張望。

“你這是要做賊嗎?”

“啊!嚇我一跳。你怎麼在我身後呢?”

“我房間就在你隔壁,剛剛起床出來,就看見你躡手躡腳的好像做賊一樣。”

今天的唐駿很清爽嘛,灰色條紋的運動服顯得十分陽光,大約是剛剛洗完澡,他的頭髮上還滴着水。柳憶一不小心就看痴了。

“小花痴,好看嗎?”

獃獃地點了點頭,又迅速反應過來瘋狂地搖頭,臉色紅的像個煮熟的蝦子。一時慌張之間,柳憶卻忘了問睡衣的事情

“今天我帶你出去吃。”

“早飯也要出去吃?”

“恩,帶你去吃你愛吃的小籠包。”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這是一個愉快的周末,唐駿提早就計劃好了這個周末都要和柳憶一起去做什麼。

將車停在外面,唐駿拉着柳憶七拐八拐地進了一個小胡同。整個胡同裡面都是各種各樣的小吃,他帶着她進了最靠裡面的一家小籠包店。

“大娘,我來了。”

“哎呦,小唐又來了啊,這是你女朋友嗎?長得可真漂亮。”

“不是,我是他妹妹。”

“大娘,這次來雙份的。”

“好嘞!你們倆坐在那兒等一會兒,馬上就好!”

這裡的地理位置應該算得上是隱蔽了,而且離唐駿他家不近,他一個養尊處優的少爺怎會在這兒吃飯呢?

“你好像是這的常客。”

“嗯,我從上大學開始便經常和同學來這裡吃飯。”

“你在這兒附近上大學?”

“你不會沒注意到這裡是港大的后街吧。”

“我還真沒注意到。”

“吃完飯我帶你到我學校逛一逛。”

“好啊,我還沒見過香港的大學是什麼樣子的呢!”

“其實和你們的大學是差不多的。”

“暑假會不會封校啊?”

“不會,沒有門怎麼封?”

“沒有門?”

“嗯,你去了就知道了。”

到了地方,柳憶才相信唐駿說的話,原來這裡竟真的沒有一座真正意義上的門,但校內的每一處建築,每一磚每一瓦似乎都在彰顯着這所亞洲頂級大學的濃厚底蘊。

“我帶你去學校的圖書館。”

唐駿拉着說要帶柳憶去看看港大的圖書館,卻來到了一個隱蔽的建築物背後,一個連陽光都只是稀稀疏疏灑下的地方。

“不是說要去圖書館嗎?”

“今天是閉館日,我們從正門進不去,只能從窗戶翻進去。”

“翻窗戶?”柳憶驚訝地將唐駿的話重複了一遍,她實在是難以想象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唐駿竟然還有這樣孩子氣的時候,可是偏偏,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璀璨明亮得讓人難以直視,除了讓人不可拒絕地相信外,竟沒有別的辦法。

“我上大學的時候,經常趁着節假日閉館,翻窗戶進去查資料。”

唐駿先將柳憶扶上了窗檯,自己跳了進去,再準備站在下面接着柳憶跳下去。

“你別怕,我就在這裡。”

柳憶坐在窗台上向下俯視唐駿微微上揚的臉龐,五官浸在這一刻剛好打進來的陽光中,溫柔的不像樣子。柳憶突然笑了,粲然一笑,彷彿雨後初虹,逆着光,卻也晃花了唐駿的眼。

柳憶跳下來的時候,唐駿還在微微愣神之中,下意識地伸手去接柳憶,兩人卻都摔倒在地。

或許是因為兩人都醒着,此刻的親密,卻比昨晚更令唐駿目眩神迷。

似乎是感受到了唐駿眸中的炙熱,柳憶慌忙掙扎着站起身來,又強作鎮定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好似什麼都未發生的樣子。

“阿憶。”

“我去那邊書架上看看都有什麼書。”

“阿憶……”

柳憶卻好似沒聽見唐駿的話一樣,徑自朝着圖書館另一頭走去。

大步上前追上這個一心想要逃跑的人,唐駿拉住她的胳膊,側身上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阿憶,有些話,我想同你說。”

“阿駿哥哥,我……”

唐駿卻沒有理會柳憶的打斷,仍舊說著自己的話。此刻,這打亂他計劃的想法卻如決堤的洪水,無論他如何也無法阻止。

“阿憶,我不知道人的一生究竟有多長,也不知道所謂的愛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但是我知道,在這不知長短的人生中,我再不會遇見一個人如你這般,讓我想要傾盡所有去擁有,窮極一生去守護了。所以,阿憶,你願意做我此生唯一的愛人嗎?”

在這之前,柳憶逃避,彷徨,她不知如何面對萬一可能發生的這一幕。可是當唐駿真的說出來後,柳憶的心反而靜了下來,前所未有過的安靜。

利用這難得的理智,大腦電光火石般思索着答案。片刻之後,柳憶緩緩開口說道:“用短短七天便去給自己的一生妄下斷言,這不像是我認識的唐駿會做到事情,可是你偏偏就這樣做了。由此可見,其實我並不了解你的性格,也不了解你的其他。儘管你對我的事情,甚至是細微的習慣都了如指掌,但我卻不能自欺欺人地否認我對你的一無所知。如果我此刻允諾,那豈不是作出了對我的人生和愛情都極不負責任的抉擇。”

“阿憶,也正因為有這麼看似不應該的理由,所以這是一場豪賭,那你,可願意陪我下這賭注?”

“在這之前,我想過你會不會喜歡我,可是想過多少次,我便否認過多少次。即使不論家世,我們之間也還是千差萬別。”

“但我只想問你是否願意,你的心裡是不是有我一席之地。”

“唐駿,愛上你實在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這場賭局,還未開盤,便已註定輸贏,你又讓我拿什麼下注。”

“所以,你是答應了。”

“嗯,我願意。”

兜兜轉轉,終究是註定姻緣,我願意這三個字好像引燃唐駿腦中漫天煙花的星星火種,竟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阿憶,再說一遍,好嗎?”

“我願意,我願意拋開所有的顧慮陪你這一場豪賭,我願意僅憑心中無法阻斷的愛意允諾你的請求,我願意……”

原來逃避並不是因為不喜歡,只不過因為面對理智與情感,不知如何抉擇。明明在腦中列出千百個不能與他在一起的理由,可但凡心中存有半點愛意,也只能將拒絕說出口。

柳憶的聲音最終淹沒在唐駿的唇齒之間,頃刻間繁花似錦,夜盡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