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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因為什麼,曹秋容見這陣仗,手中的茶盞竟緊張的掉落在了地面,發出“砰”的響聲,小鶯與柳兒也慌忙的走了過來。)

“微臣見過婉常在,見過秋才人!”

高晉的一雙如老鷹般銳利的眼在曹秋容的身上來回打量着,憑他多年的斷案經驗,眼前的這名女子定是做了什麼不能與人所說之事,又或是,與李如夢遇害一案……

“一時手滑,將這上好的茶盞摔碎了,婉妹妹不會怪姐姐吧?”

曹秋容輕笑一聲,欲伸手去撿地上的碎片。

“主子,奴婢來處理吧!”

小鶯急忙衝上前止住曹秋容的動作,只是動作間帶着些許的慌亂。

“微臣此來是想問清一事,有人指認這發簪是婉常在所有之物,不知婉常在可認識這支發簪?”

雲婉清面露疑惑的看向高晉手中的東西,原來是那支鑲寶雙層花蝶鎏金簪。

“這確是我的東西,只是,前段時間不小心弄丟了,高大人是從何處尋得?”

雲婉清說話間看向了小鶯,眸中露出的一抹只有她才看的懂得意味不明的笑。

小鶯嚇得避開她的目光,佯裝繼續撿着地上的碎片,心下卻是五味雜陳。

“這支發簪是從李如夢遇害的地方發現的,與之一起的,還有一個紅瑪瑙指環。”

高晉的眼睛在雲婉清的臉上來回掃視,似是想從上面看出什麼端倪,可看了許久,也未曾看出什麼來。

“婉常在確認這發簪是您的嗎?”

高晉再次問道,他能感覺到李如夢的案子與雲婉清無關,但卻又與她有着一絲莫名的聯繫。

“是的,高大人可否將那紅瑪瑙的指環給我一看?”

高晉將指環遞給了雲婉清,淡淡的道:“指環不比發簪,戴在顯眼的地方,若是不細心觀察,或是常與之親近之人,怕是很難注意到那指環的顏色,花紋,所以至今還未有人認出它的所屬!希望娘娘仔細看看,可曾在哪裡見到過這枚指環。”

雲婉清輕輕接過,放在手中反覆端詳,似是想不起在哪兒見過般的走到了曹秋容跟前。

“秋姐姐你看看,可認得這指環?妹妹好像是在哪兒見過,可一時也想不起來呢。”

曹秋容心中一顫,卻不露聲色的接過指環,學着雲婉清的模樣,反覆觀看了許久,才搖了搖頭,道了句:“沒見過””,而後遞還給了高晉。

“既二位主子都不認識,那就請婉常在先同下官去一趟大理寺,錄一份口供吧!”

“嗯,也好……那秋姐姐就在這兒坐坐吧,妹妹去去就回!”

“不了,我就不打擾婉妹妹了,我還有事,改日在登門拜訪!”

說罷,不待雲婉清回話,便率先踏步出了傲芙閣,小鶯見此也輕輕的扔下手中的茶盞碎片,跟了上去。

大理寺中,高晉公事公辦的問了雲婉清一系列關於李如夢出事前後的事情。

“下官有一事不明,婉常在為何會選在那日送孟小姐出宮呢?而後又恰巧在御花園躲雨,遇到了發現屍體的薛美人等人?”

“其實早在李美人出事的前幾天,我便于娟兒定好了她要出宮的日子,那天風和日麗,卻不想回來的路上天色陡變,下起了大雨,而附近只有御花園的永春亭才可躲雨,所以我便與婢女們走了過去,這才從寧才人嘴中得知了李美人遇害一事,而且,據我所知,中秋宴會散去後,高大人好似也將娟兒請來大理寺小坐了一會兒。”

高晉大聲笑了笑,以回應雲婉清的話,他確實請孟娟來過一趟大理寺,可從孟娟的言行舉止間並未看出有何不妥,而指認那發簪的人也正是孟娟,所以他才會毫不猶豫的趕去傲芙閣。

“聽婉常在方才在傲芙閣中所說的話,想必是知道那指環的主人罷?”

“呵呵,高大人這話說的可真好笑,我怎麼會知道那指環是誰的?只不過是有些熟悉罷了,。”

高晉聽雲婉清這般說,也不再勉強,從雲婉清的話中,他愈發肯定她知道兇手是誰,可是她貴為皇上的常在,她若不願說,他又怎去逼她開口呢?更何況皇上現今如此寵她,用刑是更不可能的了,不過,只要他命人偷偷盯着她,還怕那人不現身嗎?

從大理寺回到傲芙閣時,天已暗了下去。

中秋宴過後,雲婉清又是兩三日沒有見到趙璟燁,心中雖有想念,卻也未曾表露。

她依舊是一身素裙獨自坐在鞦韆上搖曳,像一隻美麗的夜蝴蝶,在訴說黑夜裡的無盡孤單,披散在身後的長髮隨風飄動,襯得她的背影更顯寂寥。

望着夜空,她想,她的心就如這飄蕩着的鞦韆,搖擺不定,渴望着與愛人長相廝守,相濡以沫,卻又害怕愛人突然的冷落,被人取代的心慌。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剛入傲芙閣的趙璟燁正好將整句清楚的聽在了耳中,吩咐了劉玉卿候在外面,自己則一個躍身,到了雲婉清的身旁坐下,右手攬住她的纖腰:“才幾日不見,婉兒就如此想朕,看來,以後朕要把你帶在身邊才好,免得你一個人又胡思亂想!”

“皇上~~”

雲婉清聞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味道,心中無限滿足。

“我只想做你的夫君,聽你像尋常人家的夫妻一般喚我……”

趙璟燁深知雲婉清內心的想法,可是他又何曾想將她困在深宮之中呢?他有他的責任,有他的不得已。

突然聽得趙璟燁似呢喃般的細雨聲,不由害羞的低下了頭。

“夫,夫君……”

“娘子真乖!”

收緊放在雲婉清腰間的手,將她攬的離自己更近些,想起他初遇雲婉清時的場景,趙璟燁不由笑了,笑的極盡溫柔,笑的醉了人心。

“以後沒有外人的時候,娘子都喚我夫君可好?”

雲婉清被他深情專摯的眸光所陷,毫不猶豫的回道:“好!”

“娘子可願為為夫舞一次霓裳羽衣舞?”

趙璟燁望着雲婉清的面容一時失神,道出了心中一直想說卻不敢說出的話。

霓裳羽衣舞?

雲婉清心中一個“咯噔”,這舞是雲母所授,但並不是授予蘇瑾瑤的,世人皆知蘇府的小姐從小體弱,莫說是跳舞了,就連女紅都不曾碰過,那他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皇,皇上,臣妾,臣妾自小體弱,不曾習舞,更不曾聽過這霓裳羽衣舞……”

趙璟燁卻只是嘴角輕勾,慢悠悠的道:“我自小便很欣賞臘梅的品性,記得有一山莊名喚‘凌月山莊’,是以梅花得名,因此也被世人喚做‘梅花山莊’,大約在三年前,我出宮辦事,正好路過凌月山莊的附近,又正值冬日,大雪紛飛,一時興起便想去看看那以梅花聞名的地方,不想剛剛到達附近,一陣清耳悅心的琴音傳入耳邊,頓時雲起雪飛,好不動聽。”

說到這裡,趙璟燁不禁停下來,目光幽深的看着雲婉清。

聽他提起凌月山莊,雲婉清的身子不由一僵,不敢看向趙璟燁的眼睛。

“走近一看,竟是一年約十三,四歲的清麗女子撫琴,她一襲素衣在雪地里起舞,我從不曾見過有那個女子只着素衣,卻能將霓裳羽衣舞跳的那般好看,那般多姿……只是後來,在去凌月山莊時,她卻已不在了。”

“我……”

雲婉清想開口解釋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她能裝作什麼都聽不懂的樣子矢口否認嗎?還是應該將一切的一切全都說出?

他既已知曉了她的身世,還知道的那麼清楚,怎會調查不出她是被清涵帶回了桃苑?至於她為什麼頂替蘇瑾瑤進宮的事,他一定也早已查探清楚,呵呵,那他為什麼不早些揭穿她?還要陪着她一起演戲?看她對着一個早已知道真相的人做戲有多好笑嗎?那他對她的情呢?是不是也是虛情假意,逢場作戲嗎?

“皇上既然早就什麼都知道了,又何必陪着我演戲?我確實不是吏部侍郎蘇晟之女蘇瑾瑤,我只是一個奪取別人身份,苟活於世的賊人,皇上今日說這麼多,無非不就是想讓我主動承認自己的真實身份嗎?呵呵。罪犯欺君,理應當……”

雲婉清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悲傷之中,全然忽略了身旁之人的情緒。

是啊,如果不是他今日提起凌月山莊,她怕是都要忘了。

也許,是到了要和爹娘團聚的時候了吧……

“一朵梅花落眉間,獨步傲立雲端間……雲婉清,你忘了嗎?”

趙璟燁突地將她抱入了懷中,打斷了她的胡言亂語。

他是想讓她主動承認自己的身份,可卻不是要讓她這麼的貶低自己,什麼奪取她人身份,什麼賊人,通通不重要,他只想告訴她,她一直是都是他心底的那個人。

“你,你是鳳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