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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允諾大喬母子留下,與早先的態度完全是背道而馳。

大喬、小喬都是一愣,倆人不約而同的把目光轉向了周瑜。

看着周瑜,二喬臉上的表情是極其複雜。

過了好一會,醒覺過來的小喬滿心欣喜的向周瑜欠身一禮,對他說道:“多謝夫君成全姊姊性命!”

“周郎……”小喬向周瑜行禮的同時,大喬拉着孫昭,雙腿一屈,給周瑜跪了下來,滿臉淚痕的說道:“周郎成全我母子性命,此恩此得,我母子沒齒不忘!”

趕忙上前,攙扶起大喬,周瑜一臉惶恐的說道:“大夫人不必如此,某今日做出這等決斷,想來吳侯也是不會容某。日後如何,尚須計較!”

“周郎待如何計較?”周瑜說出的這番話,讓小喬和大喬心內都是有些發驚,二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問了出來。

心內已經有了計較,周瑜卻又不可能對大喬和小喬說出來,朝二人擺了擺手說道:“莫要再問,屆時某自有計較!”

周瑜如此說了,大喬和小喬也不好多問,於是都沒有開腔。

數日之後。

遠在千里之外的洛陽城內。

劉辯坐在後園涼亭中,在他對面,坐着身穿錦緞華服的司馬懿。

捻着下巴,凝視着司馬懿,劉辯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卻並沒有開口說話。

被劉辯看着,司馬懿低着頭,不敢與他相互對視。

“仲達舉薦子翼前往江東,子翼日前着人送回書信,說那周瑜眼見要與孫權反目!”司馬懿沒有吭聲,劉辯卻是向他問道:“以仲達看來,此時有幾分可成?”

“回稟陛下!”抱拳躬身向劉辯行了一禮,司馬懿對他說道:“子翼前往江東,在彼處逗留數日,先是與大喬見了,爾後才說服周瑜!如此看來,周瑜必定是為大喬母子,而不惜同孫權反目!”

“士元、奉先二人,引領大軍進入烏桓地界!”依然捏着下巴,劉辯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目光從司馬懿臉上移開,微微蹙着眉頭說道:“擊破烏桓,不過只是時日而已。一旦烏桓被我軍擊破,於北方征伐的我軍便可返回洛陽。出師江東,時機也是成熟了。只望在那之前,周瑜同孫權之間,可相互攻伐起來!”

劉辯說這些話時,司馬懿並沒有接腔。

蔣干從江東返回,人還沒有到達洛陽,周瑜已經被策反的消息,就傳到了劉辯的耳中。

這個消息,想來用不多久,便會傳到孫權的耳中。

孫策死後,從侄兒手中奪取江東之主的地位,孫權對孫昭始終是心懷忌憚。

之所以沒有對孫昭和大喬下手,他無非是顧忌到一班同孫策征伐天下的老將軍與老幕僚。

周瑜留下大喬母子,對孫權來說,便是失去了掌控孫昭的機會。

手中沒有孫昭,以往聽命於孫策的那班老將軍和老幕僚,難保不會有人質疑他江東之主的地位。

做出留下大喬和孫昭的決定,周瑜無疑是徹底的得罪了孫權。

即便孫權做出一副大度的模樣,與周瑜之間的芥蒂,也必定已是形成。

司馬懿之所以沒有吭聲,是他對這件事採取的態度依然保守。

蔣干說服了周瑜,並沒有留在江東,而是選擇立刻返回,想要親自向劉辯講述來龍去脈。

眼下周瑜正在心緒難定之中,蔣干留在江東,一旦有外界因素介入,他還能及時將周瑜即將轉變的心緒扭轉。

他偏偏選擇返回,將應對一切變故的責任全都推到了周瑜的頭上。

沉默了片刻,司馬懿最終還是抱拳朝劉辯拱了拱說道:“陛下,臣以為,子翼雖說說服周瑜,可那周瑜心緒尚未穩固,子翼返回洛陽不妥!”

“哦?”司馬懿一句話,提醒了滿心以為漢軍不久後將可南下的劉辯,他眉頭一擰,向司馬懿問道:“仲達何意?”

“臣以為,周瑜雖是收留了大喬母子,那孫權卻仍是可掌控局面!”保持着抱拳的姿勢,司馬懿說道:“陛下萬不可掉以輕心。還是再着人前往江東妥當一些!”

緊鎖着眉頭,劉辯向司馬懿問道:“以仲達之見,該當著何人前往方為妥當?”

放下抱起的雙拳,司馬懿想了想,對劉辯說道:“臣思量再三,朝堂之中雖說人才濟濟,卻是各盡其職,怕是無有閑人可前往江東。眼下只有臣尚無要務……”

“仲達這可是毛遂自薦,朕當好生思量!”司馬懿話還沒有說完,劉辯就打斷了他的話頭說道:“這子翼也是,事情尚未辦妥,便先行折返,若那周瑜中途反悔,不僅大事難成,就連大喬母子,怕是也要遭受牽連!”

司馬懿沒有吭聲,劉辯並沒說會不會讓他去,在他的感覺中,這場江東之行,怕是要成了既定!

沉默了片刻,正如司馬懿料想的那樣,劉辯點了點頭對他說道:“罷了,朕思量再三,洛陽城內可前往江東者,均有要務在身,一些閑人也是無有說服周瑜之能,唯有仲達可勝任此事!”

“臣謹遵陛下諭旨!”劉辯剛說出這些話,司馬懿就趕忙站了起來,抱拳躬身說道:“臣定不辱使命!”司馬懿主動請纓,要前往江東,已經離開江東的蔣干,此時則是正在返回的路上。

七位舞娘行進的速度要慢一些,雖說比他晚離開江東的時辰不多,連續幾日下來,卻是被他甩下了不近的路途。

在一眾衛士的護送下,蔣干策馬疾馳,朝着洛陽方向飛速行進。

正行進間,他陡然看到前方出現了幾個人。

那幾個人上身穿着皮甲,身旁都有着一匹健碩的駿馬。

漢軍將士早就不再穿戴皮甲,在大漢境內,竟然會有穿着皮甲的武士,着實是讓蔣干心內一緊。

勒住戰馬,在距那幾個人二十多步的地方停了下來,蔣干細細的將他們打量了一遍。

牽馬擋住蔣干去路的,是五個體格健碩的漢子。

漢子們身上穿着的皮甲,是早年漢軍也曾裝備過的牛皮戰甲,他們的長劍並不像尋常漢軍兵士那樣掛在腰間,而是背負在身後,一副雲遊劍客的裝扮。

凝視着蔣干,五名漢子臉上都是半點表情也無,一個個全都像是石雕般筆直挺立着。

被五個漢子看的渾身直發毛,蔣干強按下心內的忐忑,抱拳朝他們拱了拱問道:“敢問幾位,因何攔阻某等去路!”

護送蔣乾的衛士,足有二三十名。

論人數,蔣干他們反倒是佔了些許的優勢。

可不知為何,看着對面的五個漢子,蔣干心內的忐忑卻是越來越顯著。

“來者可是蔣干?”蔣干話音剛落,站在最中間的那個衛士就跨步上前,向他喝問了一句。

被漢子喝問了一聲,蔣干渾身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抱拳朝那漢子再次拱了拱說道:“某正是蔣干,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我等姓甚名誰並不打緊!”得知來的正是蔣干,那漢子嘴角微微一牽,對他說道:“我等找尋的便是你!”

對方點名道姓前來找他,更是讓蔣干心內緊張不已。

隨行保護他的七名衛士,從五個漢子的舉止中看出了一些異狀,紛紛策馬上前,從腰間抽出長劍,把蔣干護在中間。

衛士們的舉動,並沒有讓五個漢子有半點緊張。

凝視着蔣干,他們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怪異。

那怪異的眼神,讓蔣干心底的寒意又多生起了幾分。

五名劍客齊齊跨步上前,紛紛把手伸到頸後,緩緩的抽出了長劍。

劍客們的舉動,已經說明了他們找尋蔣乾的目的。

擋在蔣干身前的衛士們並沒有下馬,看着那無名緩步上前的劍客,他們一個個的神色也是有些緊張了起來。

漢軍龍騎衛就是清一色的劍客。

身為漢軍將士,當然是曉得劍客的厲害。

眼看着劍客們向他們靠近,負責保護蔣乾的衛士們,都緊緊的攥了攥手中的長劍。

一雙雙眼睛死死的凝視着五個向他們靠近的劍客,二三十名漢軍,一個個額頭上都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戰場征伐,他們還真不會有半點懼怕。

可面對劍客,他們卻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五名劍客,以極其緩慢的步伐朝着蔣乾等人走過來,每朝前走一步,蔣干與保護他的衛士們,心內都會多出一分緊張。

“殺!”走到距離蔣乾等人只有六七步的地方,領頭的劍客向一旁的另幾名劍客低喝了一聲,縱步朝着護在蔣干身前的衛士們沖了上來。

另外四名劍客,見領頭的劍客衝出,也都齊齊發出了一聲低沉的爆喝,朝着衛士們殺了上來。

“先生快走!”劍客們沖了上來,護衛蔣乾的軍官喊了一聲,縱馬迎着他們殺了過去。

兩名劍客簇擁着蔣干,策馬從二三十名衛士後面沖向側旁的道路,軍官則引領着其他衛士,迎着劍客們沖了上去。

眼看蔣干即將逃走,一個劍客將手中長劍一翻,持着劍柄,朝策馬飛馳的他背後猛的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