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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陌寒猛地坐直身子着實是嚇了一跳,他可是知道,沒有什麼事是他百里寒做不出來的。

畢竟有宇文少恭的例子在前,若是得罪了這瘟神,本王的後果比起那宇文少恭想必也好不了哪去。

百里寒就是喜歡看着別人越是怕他恨不得置他於死地,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

百里寒終於被磨沒了興緻,勾唇一笑。

“王爺莫怪,寒不過是與王爺開一個玩笑。”

雲陌寒回之一笑,身上的汗毛還都一根根聳立着,到底是不是玩笑,雲陌寒還是分辨得清。

若是本王不按他百里寒說得去做,他定會殺了本王的。

好死不如賴活着,先前百里寒倒是想着落入雲扶蘇手裡求着雲扶蘇賞他一個痛快。

如今落入他百里寒手裡,怕是想死都不能。

雲陌寒忽然心中有些後悔,若是自己沒有受奸人挑唆,安心地與筠兒在西陵過日子,何苦落到今日這般境地。

可惜,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後悔葯。

百里寒彷彿看透了雲陌寒的心思,那頤養天年,嬌妻在懷的日子何人不想過,只是卻不是每個人都能當真放得下心頭執念,真正地無欲無求。

“來人,還不趕緊將王妃帶上來!”

雲陌寒心頭一緊,早就知道沒有什麼事是百里寒做不出來的。只是禍不及妻兒,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卑鄙到拿筠兒與她肚子里的孩子威脅本王。

直到蕭如筠被帶上來,還好看着樣子,應該沒有被百里寒這狗賊怎樣。

“王爺!”蕭如筠看到雲陌寒還好生活着,真好。正想着衝上前去,奈何被身旁之人止住。

百里寒一個眼神。

“一個個瞎了你們的狗眼,還不趕緊讓王妃與王爺團聚!”百里寒一聲令下,手下終於放開了蕭如筠。

本是一家人重逢相聚甜蜜的時刻,雲陌寒卻是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一把將死死抱着自己身懷六甲的蕭如筠推開。

“你這個賤人,都是你先前百般阻攔,要不然本王早已辦了刀飛飛那個賤人。”雲陌寒眼神之中,哪裡還有半點溫存。

“都說得鳳星者得天下,這天下原本就應該是本王的,都是你這妒婦,本王才會有今日。”雲陌寒狠狠地瞪着蕭如筠。

“早知如此,當初皇兄他不要你,本王就不應該接手你這個沒人要的二手貨!”雲陌寒的字字句句就像刀子一樣划著蕭如筠的心。

蕭如筠心中想過最壞的結局,莫過於自己大老遠地從西陵趕來見到的只是王爺他的一具屍體,不曾想,竟是惡語相向,字字誅心。

此等熱鬧,就是百里寒這般鐵石心腸之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想過雲陌寒這個廢物,對誰從來沒有過半點真心,不曾想可以決絕到此般程度,就是換作自己,也有幾分自愧不如呢。

“王爺不認臣妾可以,就連這腹中的孩兒也不認了么?”蕭如筠再次上前,本想着扯住雲陌寒的衣袖。

不曾想手還沒有靠近半步就被雲陌寒一把打在了一旁。

“就連你這個賠錢貨本王都不放在眼裡,更別說你肚子里的那個孽種了,況且兒子這個東西,本王又不缺!”雲陌寒這話說得倒是沒錯。

任皇兄最終贏得了這江山且如何,這皇位還不是要傳給本王的親生兒子。

想到此,雲陌寒彷彿又被激起了求生的念頭,沒準本王還可以做一個攝政王什麼的,倒也不錯。

雲陌寒只顧着欣喜,哪裡注意到一旁的蕭如筠。

蕭如筠一個烈性女子,哪裡容得下自己心心念念之人此般侮辱。

若只是侮辱自己倒也罷了,卻連這腹中的孩子都不肯放過。

眼看着那大殿中央的石柱,一頭便撞了上去。

“嗯!”幸好薩圖眼疾手快及時阻擋在前,蕭如筠這一撞還真是牟足了力氣,撞得薩圖半會還捂着肚子,直不起腰來。

雲陌寒原本大好的心情都被蕭如筠這麼一鬧攪和沒了,怒氣沖沖地上前,一把扯過蕭如筠就是一巴掌。

“想死趕緊去死,別污了本王的眼!”雲陌寒一把將蕭如筠推至一旁,眼神之中再沒有半點留戀,甚至比看陌生人還不如。

百里寒忙着示意薩圖,還不趕緊將王妃帶下去。

虧得自己一番好心,想着成全他雲陌寒一家團聚,不曾想這個廢物倒是比起自己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人為什麼軟弱,因為有了在意的人或事。無情無義之人最為強大,因為你永遠不知道,除了他自己,他真正在意什麼。

或許說有的人就是連自己都豁出去了,還有什麼是他不能做,不敢做的。

“接下來,先生可以好好談談了?”雲陌寒眼神之中忽然多了幾分倔強與犀利,卻是對足了百里寒的胃口。

狗急跳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這麼簡單的道理,百里寒豈會不懂。

雲陌寒只是到了如今仍是不明白,百里寒辛苦操控了這一切,到底是圖些什麼,莫不是他也有意於那九五之位,仔細想想又不太像。

直到接下來的一番話,雲陌寒好像有些明白了,或者說早就該明白了。

養心殿

雲扶蘇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竟然每日來這養心殿陪着半死不活的聖陵帝坐一會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先前聖陵帝好的時候,雲扶蘇就一直嚮往着自己可以像尋常百姓家的孩子一般,做對了,能夠得到父親的肯定與獎勵,哪裡做得不對,哪怕是挨上一頓板子也好。

可是奢望到最後都化作了泡影。

雲扶蘇倒是有些享受聖陵帝如今這般,雖說再沒有昔日的威嚴,至少管他願意不願意,終於父子二人可以靜下心來好好說說話了。

“父皇當初到底是愛舅母呢,還只是感激那救命之恩呢?”雲扶蘇邊剝着橘子邊自言自語般說著。

聖陵帝不知道是真沒反應還是只是不想與雲扶蘇講話。

就在雲扶蘇提到柳傾城的時候,聖陵帝終於有了些許反應。

“傾城,她……”聖陵帝支支吾吾了半會,奈何雲扶蘇一個字也沒聽清楚。

即便是聽不清聖陵帝在講些什麼,就是猜,雲扶蘇也猜的出,自然與柳傾城有關。

“父皇當初若是知曉了舅母的身份,還是否會那般執念地對她念念不忘?”雲扶蘇隨手取出一個帕子凈手,就那般盯着聖陵帝的反應。

聖陵帝一個字也再說不出來,只是眼角卻滑下了一行淚來。

會吧!愛一個人,愛得不過是她初見時最美好的樣子,而不是因為她是誰,是什麼身份。

聖陵帝想要點頭,心口卻是好一陣發疼。

“父皇可知道舅母她在生下飛飛之後,並沒有死……”雲扶蘇這話還沒說完,便被聖陵帝死死地扯住了衣袖。

“你、說、什、么?”聖陵帝的面上終於多了幾分神采,傾城她竟然沒死,為何不肯來見朕。

雲扶蘇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笑意,聖陵帝的這個反應,明顯讓他很是滿意。

父皇不是想着不肯讓孤好受么,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孤怎麼也該回敬一二。

“舅母她被羅萊二皇子柳知穆救下,而後便被柳知穆養在身邊,日夜恩寵。”

聖陵帝雙眼死死地瞪着雲扶蘇,咬牙切齒的,就好像眼前之人就是柳知穆一般。

“就是父皇想的那樣,柳知穆那個畜牲罔顧人倫,與舅母她早已有了夫妻之實。”雲扶蘇話說了一半故意不再說下去,只看着聖陵帝那生不如死的神情,就好像柳知穆與柳傾城就在他眼前上演那有違倫常,不堪的一幕幕一般。

雲扶蘇心裡忽然得到了一絲絲平衡,只可惜這種暗爽無人分享。

“你這個畜牲,給我閉嘴!”聖陵帝好像迴光返照一般,說話突然利索了起來。

雲扶蘇猛地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聖陵帝。父皇難不成這會了還想着威脅孤。

雲扶蘇勾唇。

“差點忘了告訴父皇,兒臣早已經送那賤人與柳知穆下了地獄。”雲扶蘇話說完了,正準備離去。卻被聖陵帝死死地一把扯過。

雲扶蘇不過隨手一甩便將聖陵帝的手掰開。

“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父皇要是恨就去恨他柳知穆吧!或許父皇要是早些閉眼,沒準還能從那個畜牲手中將舅母搶過來也說不準。”雲扶蘇一陣狂笑以後,便負手而去。

“落兒還請長姐幫落兒最後一次!”聖陵帝猛地起身,恰好對上雲凱蒂的視線。

雲凱蒂緩緩地坐在桌前。

“皇上高估了本宮,本宮如今自保尚且艱難,又如何能幫得上皇上。”雲凱蒂的顧慮並無道理,被人忌憚本身就已經是殺身之禍。

皇上顧念舊情,可以留本宮到今日,蘇兒那小子就說不準了。

聖陵帝只在雲凱蒂身上那麼一掃。

“長姐會幫朕的!”聖陵帝嘴角微勾,長姐她再怎麼強悍,也終究是個女人。

一個女人性命尚且可以不要,卻唯獨擺脫不了一個情字。

“哦?皇上為何如此篤定?”雲凱蒂倒是也想知道,皇上他會開出怎樣的籌碼。怎麼本宮就要非幫他不可了。

聖陵帝倒是不急。

“朕可以把王逸交給長姐!”聖陵帝小心地觀察着雲凱蒂的反應。

雲凱蒂握着茶杯的手,明顯小指下意識地勾動了一下,面上卻是故作平靜。

聖陵帝這才察覺到,自己開出這籌碼明顯還有些不夠份量啊!

“若是再加上長姐腹中的這個呢……”